第四十七章 太子寒地還朝 皇弟告密危機
世界歷4093年11月華夏大玄地之國國都玄昌大興宮
滿鴻暄坐著馬車回到離別已久的地之國皇宮大興宮,自從伊橙從東宮搬去了赤霞宮的沐夏殿,滿鴻暄就離開了皇都去遼東帶兵了,現在已經過去個把月了,得知參與聯盟的人員就要到皇都后,接到東皇的詔令便趕了回來,到了青龍門依規矩下車準備步行進宮,此時伊橙正站在宮門口那等著呢。
「臣弟恭迎皇兄歸駕。」伊橙行禮道。
滿鴻暄還禮道:「晉王有禮。」
「數九隆冬,皇兄一身鎧甲怎麼不多加些衣服。」伊橙說著給了身邊的男生一個眼色,那男生轉身招了招手,一個宮女便上前將手中的黑色織錦斗篷給滿鴻暄披上了,然後施禮退下。接著姚夕上前將一個用紫色緞子包著的灌了滾熱水的暖手壺塞到滿鴻暄的手裡,跪下說道:「東宮掌事宮女姚夕恭迎殿下回宮。」
「起來。」滿鴻暄不溫不火的說道。
「謝殿下。」
「你們等了很久吧。」滿鴻暄問伊橙。
「不瞞皇兄,等了兩個時辰。」伊橙笑著說道。
「走吧邊走邊說。」滿鴻暄看到這同樣久違的微笑也笑了。
兩人向宮裡走著,滿鴻暄看看伊橙身邊的人笑道:「怎麼,也選內侍啦?」
伊橙也笑道:「皇兄身邊不是也有新人了。」
滿鴻暄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比自己還高的花磊男,無奈道:「軍隊里少有心細的男人,所以不管怎麼認真,都覺得沒你辦事利索。」
「能被皇兄選中想必也是得力的人啊。」伊橙說著轉頭看著身邊的言正熙又道:「言,以後要多多向花侍官學習。」
言正熙答道:「諾」。
行過鯉魚橋伊橙就帶著他的人離開了,滿鴻暄換了轎子代步,直奔著勤政殿的方向去,行到一半被告知東皇陛下正與大臣們商討國事,現在不宜打擾,然後滿鴻暄一行人就奔著安肅宮的方向去了。
行至安肅宮外,滿鴻暄下了轎子,只帶著花磊男和姚夕進了宮門,等到了主殿寧溫殿,滿鴻暄整了整衣冠才進入。殿內湯太后正在和蘇完顏皇后說著話。
「孫兒拜見皇祖母。」滿鴻暄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施禮。
「哎呀呀,可回來了,想壞我這老人家了。」湯太后高興地說道:「快,快過來讓我看看。」
「諾。」滿鴻暄站起來也向皇后施禮,蘇完顏皇后笑著點了點頭,滿鴻暄就走過去坐在了湯太後身邊。
「哎呀,你父皇真是的,正是冷的時候把你派去了那麼遠還天寒地凍的地方,我也有這麼久沒看到你了。」湯太后捏著滿鴻暄的手說道。
「孫兒也想念祖母。」
「母后,你看暄兒多孝順啊,趕著過來看您,這一身的戎裝也沒脫呢。」蘇完顏皇后說道。
「是呢,快脫下來,換上便服,這樣不舒服吧。」湯太后勸道。
「皇祖母,孫兒奉詔從遼東大營回朝必須得先向東皇陛下復命交還兵符才算是合規矩的。父皇現在正在與內閣大臣們商討國事,我本來應該在軍機閣候著的。但是因為思念皇祖母我自己偷偷的先來了您這兒,要是再脫了戎裝就該有禮部的人在朝上參我了。」
「嗯?禮部的人不敢。」湯太后說著摸了摸滿鴻暄的臉。
「本來也想去看看母后的,結果母后已經在這兒了。」
「知道你今天回來,猜你肯定是要先往這裡跑的,所以為了看你,本宮就在這裡等你了。」蘇完顏皇后又笑了笑。
「謝謝母后惦記著兒臣,兒臣也記掛著皇祖母和母后呢。」滿鴻暄說著朝花磊男招了下手又道:「我在遼東的極寒之地獵得幾隻墨狐和雪狐,把它們做成了兩件大氅,這墨狐的內襯是福壽連綿紋給皇祖母,雪狐的內襯是陽春百花紋送給母后。」
「暄兒真是會疼人啊。」蘇完顏皇后說道:「洸兒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
「弟弟也很孝順啊,母後言重了。」
「你弟弟前些天被你父皇派出去辦事了,要不然他就去迎你了,你走以後他總是念叨你呢。」
「是嗎?洸弟都能為父皇分憂了。」
「是啊。」蘇完顏皇後接過大氅摸了摸就遞給了身邊的侍女,抬眼間看見了近旁的花磊男怔了一怔,恍惚問道:「暄兒,這位是你帶來的?」
「哦,他叫花磊男,我在遼東帶兵的時候遇見的,覺得他很有能力我就把他帶回來了。」滿鴻暄介紹著,花磊男跪下行禮。
「姓花?」
「花朵的花。」
「孩子,你是玄族人嗎?」蘇完顏皇后對花磊男問道。
「回皇后,我是玄族人。」
「家裡有什麼人在軍隊嗎?」
「在下的父親在軍中任參軍校尉。」
「哦?那叫什麼名字。」
「母后,兒臣還要去父皇那裡復命,就不再這兒多呆了。」滿鴻暄打斷道:「皇祖母,孫兒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您。」
「去吧,別讓你父親等著。」湯太后慈祥的笑道。
滿鴻暄起身施禮告退,他覺得剛才蘇完顏皇后的問話好像有點古怪,他決定先離開再找機會問問花磊男。
滿鴻暄離了安肅宮便往軍機閣去了,等了片刻東皇到了,看樣子還很高興,滿鴻暄交了兵符問安之後就退下了,一行人回到了東宮,到了自己的地盤,幾乎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幾個小宮女也閑聊起來,滿鴻暄只靜靜地聽著,姚夕湊過來各種噓寒問暖,說滿鴻暄走了以後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都無聊死了,有的時候晉王殿下和文寧公主來看看還好點,能給大家帶點好吃的什麼的。
聽到這裡,滿鴻暄勾了勾嘴角開口道:「啊,原來不是想我了,是饞了。」這句話一出所有的宮女們都湊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訴說著思念之苦,圍著滿鴻暄的轎子鬧哄哄的。
「行了行了,」滿鴻暄從轎子上下來說道:「我在遼東的北山打了不少野味,晚上讓廚房拿去做了,看能不能堵住你們的嘴。」
等進了殿里,幾個貼身的小宮女過來幫滿鴻暄換了常服,然後東宮裡的所有宮人按順序排好位次在下面跪著給太子行禮。
「起來,差不多得了。」聽見這話跪在殿里的宮人紛紛站起身來。
「他姓花,是我新的近侍,你們認識一下吧。」滿鴻暄伸手指了指花磊男介紹道。殿里眾位宮女一同問好道:「花侍官安好。」
花磊男抱拳還禮引得殿內的女孩子們一陣輕笑和議論。
「好了,我出去那麼久,現在有很多事要辦了,姚夕聽令。」
「是,殿下」姚夕抱拳行禮,底下又是一陣笑聲。
滿鴻暄也略感窘迫輕聲咳了下說道:「姚夕,我回來的車駕運回來了很多東西,一會兒你安排人把東西都搬出來,有些吃食,丹東的冰草莓找人送八壇給皇後宮里,其餘各宮每宮五壇,皇祖母她吃不了冰的,她那兒就不用送了,人蔘,皇後宮里八顆其餘每宮各五棵,最大的那個六百多年的給皇祖母送去,柳魚桂魚哲羅皇後宮里各四條其餘每宮各兩條,狍子梅花每宮各一隻,雉雞皇後宮里四隻其餘各宮各一隻,野豬肉分好份也給各宮送去,就那些肉,皇祖母父皇母后的不能少讓廚房的師傅看著分,但是別忘了咱們自己宮裡。嗯,有一罐蜂王漿蜜給皇後送去,還有一張狼皮,一張貉子皮和一張頂好的火狐皮給父皇送去,其餘的鹿皮獐皮給其他的母妃送去,兩副獺兔做的圍巾給文寧和文樂,還有兩張好弓,給,都給鴻洸。壽桃玉給皇祖母,金如意給皇后,玉石屏風給父皇,其他的金釵首飾玉器珠寶分給各宮你看著辦吧,不過有兩個如意樣玉佩拿出來鴻洸和鴻濤各一個,成色不一樣分的時候注意點。啊對了,皇姐那兒也不能少,這樣,把金如意給皇姐,車上還有一塊玻璃種翡翠和一塊紅翡拿去給母后,另外再把那件牡丹盛世的翡翠擺件給皇姐吧。現在想到的就這麼多,記住了嗎?」滿鴻暄抬眼看姚夕。
「差不多吧。」
滿鴻暄瞥了姚夕一眼道:「你現在是越來越回去了,行了,要有什麼問題你叫人再來回我就是了。」
「諾。」姚夕應著招呼人去幹活了。
「春櫻。」滿鴻暄又叫道。
「在,殿下。」宮女春櫻回道。
「安排兩個人,給花侍官換宮服,規制別弄錯了。」
「諾。」在宮女春櫻的指引下花磊男被帶去換衣服了。
這樣吩咐了一會兒大殿正廳里已經沒有幾人了,該忙的都出去了,其他的人也在洒掃。滿鴻暄正無聊呢,忽然聽見傳報說文寧公主到了。
不一會兒滿寧就跑進來了。「哥哥,這裡好熱鬧啊。」
「來人,看茶。」滿鴻暄喚道然後叫滿寧坐下,兩人聊了起來。
「嘿嘿,外面好冷啊,今天本來想和晉王哥哥一起去接你的,但是母妃都不讓我去,我這會兒來也是和她說了好久的。」滿寧捧著熱茶說了起來。
「是啊,這麼冷的天你就貓在宮裡等著我的宮人給你送好吃的去唄。」滿鴻暄幽幽的說道。
「那等東西送到了我還要代替母妃過來謝呢,現在先謝過太子哥哥了。」滿寧起身施禮。
「不用謝,我什麼好東西都沒給你,就幾條魚而已。」
「切,我才不信呢。」
說話的功夫,花磊男換好了衣裳回來了,他長得濃眉大眼的皮膚偏黑穿軍裝的時候很英武,但是換上了常服就顯得有點彆扭了。
滿鴻暄介紹了下,花磊男問了好。又過了不到一個時辰滿寧走了,車駕上的東西都辦的差不多了,期間姚夕派人來問過幾次,等所有要送的東西都送出去了,其他的東西都收好以後大半天的時間也過去了,廚房的師傅們正在準備晚餐用的食材,其他各宮收了禮品派來拜謝的人到了,皇后、庄妃、敬妃、惠妃和滿容宮裡派的人都是最貼身的宮女們。賢妃宮裡來的是滿宥,琪妃宮裡來的是滿鴻濤。
滿宥和滿鴻暄寒暄了幾句就走了,倒是滿鴻濤一反常態,平日里他最怕滿鴻暄了,恨不得見了面繞著走,但是今天他來得不算晚,其他道謝的人都走了以後他居然還留在這兒,捧著茶碗不說話。
滿鴻暄見其他人都走了,瞥了一眼滿鴻濤,滿鴻濤和他眼光一對立刻移開了,滿鴻暄扶額說道:「濤弟,沒什麼事兒回去吧。」
「有,有事。」滿鴻濤的聲音簡直可以和蚊子匹敵。
「說!」滿鴻暄不耐煩了。結果這一個說字聲音有點大了,嚇得滿鴻濤又不知聲了。
「怎麼了?」滿鴻暄聲音緩和了問道。
滿鴻濤看了看周圍的人,滿鴻暄拍了拍手然後叫大殿的人都站得遠點,又讓滿鴻濤說,滿鴻濤搖了搖頭,無奈滿鴻暄來個乾脆的,拉著滿鴻濤進了內殿修身殿里,讓殿內其他人都退了,連花磊男都出去候著。
「你要是再不說就走吧。」僕人們都出去以後滿鴻暄直接開口說道。
「皇兄,臣弟只是偶然間聽到的消息,說完就走。」滿鴻濤很小心的又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說:「父皇可能已經懷了殺你之心。」滿鴻濤說完就要走結果經過滿鴻暄身邊的時候被滿鴻暄拉住了。
「你說什麼?」滿鴻暄質問。
「沒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滿鴻濤掙扎著要走,卻被滿鴻暄將其反手控制住,壓著他讓他的臉和身體貼在牆上。
「不說,別想走。」滿鴻暄說道。
「我只是偶然聽見的,到底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
「看樣子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會說了,死小子。」滿鴻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啊,疼疼疼疼!」滿鴻濤叫著說道:「我是提醒你,沒準能救你的命呢,你就這麼對待恩人嗎?」
「你為什麼來跟我說,我死了太子之位就空出來了。」
「你沒了還有鴻洸呢!」
「哈,你就不怕我去告訴父王。」
「我要是怕就不來了!」
「行啊,一直以為你小子挺膽小的呢。」滿鴻暄說著鬆了手上的勁,但是滿鴻濤剛想跑就又被他扯了回來,隨隨便便甩到了床上。「先別急著走,陪我聊會兒吧。」滿鴻暄說道。
「再聊多久你也套不到你想要的信息。」滿鴻濤很得直咬牙。
「呀,難道還真要我需要的信息嗎?那你可不好走了。」
「你還能把我軟禁嗎?怎麼說我也是你弟弟,皇宮裡少個宮女倒也能瞞個半月,一個皇子不見了,難道還不翻了天啊。」
「嗯,現在是長大了,越來越拿自己當回事兒了。」滿鴻暄說:「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別說什麼手足親情,我不信。」
「為了活命。」
「哈,說來聽聽。」滿鴻暄心說有趣。
「在沒有鴻洸之前母妃就一直惦記著讓我當太子,當然現在也沒完全死心。不過我知道,前朝的勢力盤根錯節,父皇也始終在尋找平衡點。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父皇會有這樣的打算,但如果你這棵大樹倒了沒了,平衡瞬間也就沒了,後宮也不會安寧,我們母子有可能瞬間被卷進混亂的漩渦中來。所以我不希望你死,大哥,你知道我的,我就想做個安穩王爺,平安享受我這一生。」
「怎麼著,拜山頭啊。」
「什麼?」
「哦,你們母子想依附我?」
「依附到談不上,我剛才也說了,不想前朝與後宮混亂,所以只是幫我們自己。」滿鴻濤說著低下了頭。
滿鴻暄聽著這話覺得有問題,心說滿鴻濤這是什麼意思,來了神神秘秘的,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表面上是在幫我,賣我人情,嘴裡又說不是,怕我還不起?不過從滿鴻濤嘴裡說出的幾句話聽得滿鴻暄有點想法,按鴻濤的語氣聽來這事情不是他聽別人說的,更像是他聽父皇親口說的,那這樣的話,這個消息的可信度就大大增加了。那從頭想想,父皇有什麼理由要除掉我呢?我死了太子之位就懸了,順位的是鴻洸,父皇很喜歡鴻洸?另外,父皇要以什麼方式要我的命?
滿鴻暄正想的時候,滿鴻濤站了起來說道:「沒什麼事兒,我走啦。」滿鴻暄點了點頭,然後他就往門口走去了。
「謝謝。」滿鴻濤聽見這一聲道謝停住了,回頭看看滿鴻暄,此時他正捏著下巴看向自己呢。
「謝謝你,也許你的這一次告知,會救我一命也未可知呢!」
「皇兄,臣弟告退。」滿鴻濤說著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