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重色輕房東
吳耐離開阿狸包子鋪,來到最後一間店鋪。
最後一間店鋪,是一間畫室,名叫亦風畫室。
吳耐過來的時候,畫室大門緊閉。
「有人嗎?老闆在不在?」
吳耐敲了半天,也沒有人應答,正當他準備放棄的時候——
「誒,來了來了。」
一個急匆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還有掏鑰匙的動作。
「稍等稍等,我這就開門。」
似乎是老闆來了,吳耐轉頭一看。
而對方這時也在轉頭。
二人互望,當即愣在原地。
「卧槽~」
「尼瑪~」
來人,不正是剛才在南部森林遇到的那個白頭髮少年。
白頭髮少年在森林裡面被吳耐給忽悠慘了,指了個錯路,讓他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人,最後還是自己回來了。
不料,回來了,竟然發現對方自己送上門來了。
白送的人頭,那這可對不起了!
白髮少年當即操起拳頭,一拳砸過來。
又是一言不合就開打。
「等等~」
吳耐見狀大驚,用盡身體最後的力氣大喊道:
「秋豆麻袋,我是房東!」
……
畫室中。
一人翹著二郎腿,手中端著剛沖好的咖啡,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之上。
眼睛東瞄西瞧,毫無顧忌。
一人雙腳緊並,雙手緊扣,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站在旁邊。
眼神閃躲,面露尷尬。
「你就是這裡的老闆?」
「額,是的。」
「你叫亦風?」
「額,是的。」
「這些畫都是你畫的?」
「額,是的。」
「你這生意怎麼樣?」
「額,是的。」
「哦哦,不是的。我是說我這裡生意……還行吧。」
「還行?」
吳耐聞言,不禁一聲嗤笑,放下手中的咖啡,抬起頭看著對方的眼睛說道:
「可是,你已經一年沒交租金了?」
「這個……哈哈~」
白頭短髮少年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什麼,而後撓了撓頭傻笑著。
白髮少年,名叫亦風,正是租用了吳家的店鋪,開了這間亦風畫室。
不過畫室生意不景氣,基本上屬於入不敷出類型。
他也是一年沒有交過租金了。
所以,當吳耐一提到租金的事情,對方馬上就顯得很慫很尷尬。
吳耐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心道:
「小樣兒,剛才不是挺囂張的嗎?這下你還不落在我的手裡?」
心裡暗爽,不過臉上還是要裝作吊吊的樣子。
吳耐再次端起冒著熱氣的咖啡,冷冷說道:
「我是這裡的房東,今天過來就是為了收租的。」
「你把去年的房租,還有今年的房租一起交了,我就可以走了。」
「有問題嗎?」
「啊……」亦風一聽,慘叫一聲。
而後面露難色地說道:
「內個,房東先生,能不能,寬容一下子?」
「去年欠的房租我可以湊一下,但是今年的能不能緩一緩?」
「你也知道,我們這裡的生意……」
亦風猶豫一下,還是老實說道:
「不瞞你說,我現在平均一天只有一單生意而已。」
亦風道出實情,自己這裡的生意確實不景氣,每天一單生意,還不夠交租的。
「啥,你還有一單生意?」吳耐倒是沒想到。
前面四家,每天一單生意都沒有,這裡反而是最強的了。
說實話,和前面幾家店相比,這間店確實是最靠譜的了。
畢竟老闆手藝有,畫畫的不錯。
其次,別人每天還有一單生意,起碼是證明了價值所在。
見此,吳耐覺得這間店鋪也許還能搶救一下。
「哈哈~」被吳耐表揚了一下,亦風倒不好意思地笑著撓了撓頭。
「是一個老顧客,要不是她經常光顧,我這家店早就開不下去了。」
「不過……」
亦風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處。
「不過什麼?」吳耐問道。
亦風看了一眼吳耐,而後拿出今天早上沒有完成的畫卷,遞給吳耐,幽幽說道:
「對方之前定製了一幅畫,本來今天要過來取的。」
「不過我這幅畫已經完成不了了,因為……」亦風再看了一眼吳耐。
「咳咳……」吳耐假裝咳嗽了一下。
「內個,你這蘭花不是已經畫好了嗎?」
吳耐看著對方畫中的蘭花畫的栩栩如生,美麗動人,以為對方就是畫的蘭花而已。
「啊?」
「哦,蘭花不是我要畫的重點,我真正要畫的是停留在蘭花上面的三瓣花蝴蝶。」亦風解釋道。
「三瓣花蝴蝶?」吳耐一愣。
「你要畫的是這個嗎?」
再一看,只見一隻三瓣花蝴蝶停留在吳耐的指尖上,蝴蝶翅膀微微扇動。
亦風看見后,眼睛睜的大大的,而後大喜。
「對對對,怎麼你……」
亦風之前還以為吳耐把它嚇跑了,以為再也找不到了。
只見吳耐又從系統中兌換處一盆蘭花,而後將三瓣花蝴蝶放在上面。
「快別愣著了,趕緊畫吧!」吳耐催促道。
同樣是蘭花與蝴蝶,和之前的造型差不多,倒是可以接著之前沒有完成的畫卷繼續畫。
「哦哦!」
亦風反應過來,趕緊鋪好畫卷,完成最後的步驟。
趁著亦風畫畫的期間,吳耐在他的畫室裡面逛了逛,看看他的畫作。
以吳耐的藝術眼光來看,亦風畫的確實不錯。
不管是寫實還是抽象,都有些韻味。
不過,他倒是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在畫室其中一個角落裡面,有一個畫冊,裡面都是畫的同一個人。
一個姑娘。
而且都是側面,背面的角度。
這個畫冊上面每一張,都寫著一句話,一句情話。
吳耐看了一兩句,都不敢繼續往下看了。
實在太酸了。
有什麼,
思念如馬,自別離,未停蹄。
我與春風皆過客,你攜秋水攬星河。
眼裡都是你,億萬星辰猶不及。
你的名字,就是最短的情詩。
……
亦風那邊很快就把畫好了畫,吳耐把三瓣花蝴蝶收回了去。
「對了,你這一幅畫兒賣多少錢啊?值得你這麼奔波,這麼上心?」吳耐好奇地問道。
「嗯,十個金幣。」亦風如實回答道。
「啥,就十個金幣?」
「就十個金幣,你就和我拚命?」吳耐差點氣的吐血。
今天早上,對方可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要不是自己機靈,說不定現在自己是站著還是躺著了。
「啊,這個……哈哈~」
好吧,一到有什麼問題回答不上來,或者尷尬的地方,亦風就用傻笑來代替回答。
吳耐白了一眼,搖了搖頭道:
「只怕,是你這個客戶不同尋常吧?」
「說,這個客戶是不是女的?是不是你喜歡她?」吳耐突然緊逼。
「啊,你,你怎麼知道?」
亦風大驚,他可沒告訴吳耐相關的事情,吳耐怎麼會知道。
正說著,畫室大門被推開。
「老闆,我來取畫了。」
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屋內二人同時回頭。
一個少女,十五歲左右,戴著藍色的鴨舌帽,一頭烏黑的長發,梳成了兩個小辮子。
一雙盼若星辰的雙眸,如水滴一般的櫻唇,臉上掛著讓人淡淡的笑容。
穿著白色上衣,黑色摺疊短裙。
肩上搭配著一隻白色蝴蝶飾品,行走間,蝴蝶翅膀一震一震,彷彿精靈一般。
吳耐一眼看出,少女就是剛才畫上的人。
亦風見到少女,臉上表情即高興,又驚慌。
手足無措,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好吧,破案了。
可是抬眼一看,發現吳耐也在畫室之中,突然大聲驚呼:
「是你……」
「嗯,你認識我?」吳耐好奇地問道。
他可是第一次見到少女。
少女冷靜下來,似乎怕是認錯人。於是皺著美目,仔細上下打量吳耐。
「年齡不大,拿著檔案袋,穿著一身黑衣,身背長劍。面目可憎,說話討厭……」
「還不是你?」少女突然嬌吼,指著吳耐。
「等等,面目可憎,說話討厭是什麼鬼?」
吳耐自認為自己不說是玉樹臨風,起碼也是翩翩少年吧。
說話不說是聲如,起碼也是小嘴抹了蜜。
什麼時候面目可憎了?什麼時候說話討厭了?
這個必須解釋清楚。
少女可不給吳耐狡辯的機會,大喊道:
「就是你,是你欺負阿狸姐姐的。」
「是你一大早就去把阿狸姐姐弄哭的。」
「卧槽」
「我哪有欺負她?」吳耐無辜大喊,想要講道理。
可惜,女人不是一個能夠講理的動物。
少女當即看著亦風。
「亦風老闆,幫我抓住這個壞人,他欺負阿狸姐姐。」
「啊!這個……」
亦風一下陷入糾結兩難當中。
眼前少女是他的顧客,是他的金主,是他的……
而另一邊,則是他的房東吳耐。
而且吳耐剛才對他那麼好,還幫他完成了畫卷。
一想到吳耐對自己的好,亦風的拳頭立即朝著吳耐招呼了過來。
「好你小子,重色輕房東。」
吳耐氣啊,直接被攆出了店。
「我告訴你,給你兩天時間,兩天之後把房租給我交齊了,不然……」
吳耐在亦風的「熱情歡送」下,逃離了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