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極端的真武
一夜之後，天小稻緩緩醒來，看到床邊趴著小狐狸和小豹子，自然是九尾紫和瑤池了。
他輕巧的起身，卻還是驚醒了二人，他伸出手，將兩人抱入懷中，十分愧疚的說道，
「對不起。」
「.……」
九尾紫沒說原諒的話，只是哭著。
瑤池也沒資格替九尾原諒，只能將腦袋埋在天小稻的胸膛里。
「你怎麼了？你不是聖人嗎，為何還會暈呢。」等擁抱了一會兒，瑤池問道。
「嗯，這具身體要不行了，呵呵，沒幾年了。」天小稻笑道。
「那你別走了吧。」瑤池哭著說道。
「我知道，我不走，接下來，就陪著你們。」天小稻說道。
「嗯。」
這邊分身陪著瑤池等人，另一邊，天小稻的分身卻在八十萬年前，見到了女媧。
也是在同一時間，見到女媧沒多久，就仰頭倒下，嚇得女媧連忙將他帶到了屋子裡。
「鴻鈞，你怎麼了？」女媧哭著問道。
「沒事，接下來我哪裡也不去了，就在這裡陪著你。」天小稻笑道。
「嗯。」 ……
時間慢慢的過去，沒有了穿梭時空的折騰，兩具分身雖然無法和本體有聯繫，但也漸漸的修復了一些生機。
但是這種好景並不長，在混沌空間之中，天小稻的身體在迅速的老化。
西遊時間線。
又是十年過去。
天小稻終於在又一次癱軟倒下之後，離不開輪椅了。
現在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被女孩子們推著在街道上散步。
哪吒楊戩等人，都遠遠的看著天小稻，不由得有些悲傷，看著一個曾經的強者逐漸走到末路，這種心情實在是太複雜了，這就是人類啊。
「這個不錯。」天小稻勉強咽下龍宮新出的雞絲。
「喜歡的話，就買回家，多買一點。」楊玉環立刻說道。
「不用，浪費。」天小稻笑了笑。
「嗯？」女孩子們聽到這句話，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天小稻搖搖頭，將蓋在身上的毯子疊好，放在了一邊，然後緩緩的站起來。
「你好了？！」
眾人大喜，女孩子們就要撲上來擁抱，只是天小稻連忙揮手，他現在可不是年輕人了，這撲上來，他哪裡頂得住。
「不！」突然，一直在後面推輪椅的白九發出一聲驚呼。
為何？
因為她看到天小稻的發尖，開始變白了！
頭髮，一點點的往上，像是染色一般的變白。
天小稻笑著摸摸女孩子們的頭，說道：「還有一點時間，給我一點時間，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去做，你們在家等著，我會回來的。」
「嗯。」女孩子們都哭出了聲。
天小稻將混沌空間打開，取出了一個冰棺，裡面封印著他本來的身體。
「我的身體，就交給你們了，這畢竟是我唯一的肉體，以後可沒有了。」天小稻笑道。
「嗯。」女孩子們都淚崩了。
天小稻嘆息口氣，轉身離開。
他去了哪裡？
去了北俱蘆洲。
這裡有誰？
真武大帝！
在妖怪肆掠的北俱蘆洲，卻有一處茶攤，半白頭髮的天小稻緩緩的走到茶攤裡面坐下。
「來壺茶，來點點心。」天小稻說道。
「聖人，怎麼光臨這裡了。」一個粗狂壯漢坐在了天小稻的對面，將茶水加好，然後又放下了一些甜點。
天小稻享受著這點心，笑著看著對方，說道：「被貶謫的感覺，不好受吧。」
「.……」壯漢沒說話。
此人，正是真武大帝。
真武大帝對玉帝換人，都沒什麼感興趣的，誰知道他反而受到了新玉帝，張自然的猜測，而被指使到了北俱蘆洲，成了這裡的鎮洲神。
這其實相當於貶謫了。
真武大帝心中悲憤，但他也知道實力差距，不敢去和張自然對上，但是，他也才剛拒絕了泰山神的拉攏，始終不願意當妖族的大帝，所以，他現在只能隱居，想要當旁觀者。
天小稻見到真武大帝沒說話，卻是笑了，然後說道：「怎麼，隱居了幾年，真武大帝，也變成個悶葫蘆了，今日只有你我二人，而天下人也知道我馬上要是個死人了，就這樣，你也不願意和我交談嗎？」
「.……」真武大帝沉默了幾秒，然後說道，
「我不願意跪伏你妖國。」
「沒讓你跪伏，只是合作，難道你會說，上清聖人，也跪伏了我妖國咯？」天小稻說道。
「我不想和妖怪為伍。」
「為何？」
「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性格貪婪，罪大惡極，這不夠嗎？」真武大帝眯著眼睛問道。
「人類沒有嗎？」天小稻反問道。
「有。」
「妖怪不能有嗎？」
「不能有。」
「.……」
天小稻一直知道這人挺偏激的，卻沒想到居然這麼偏激。
「我是人類，站在人類立場說話，正如聖人，你站在妖族立場說話。」真武大帝說道。
「這可真讓人笑了，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人類。」天小稻不由得笑道。
「所以.……我不會在你手下做事。」
聽到這句話時，天小稻猛然看向了真武大帝的眼神，對方的眼神中，居然有對自己的憤怒和不屑。
這人……是把自己當成了人類的叛徒了吧。
「你完全不同意我的觀念，我的道義嗎？」天小稻問道。
「沒錯，這個世界，只要人類，就足夠了。」真武大帝說道，
「所以，我要殺盡天下的妖族。」
「動物也不能存在嗎？」天小稻問道。
「可以供人類使喚的動物，可以存在，無法威脅人類的動物，可以存在。」
「那女媧呢？女媧也是妖族。」天小稻拋出了致命的問題，
「你也想殺了女媧？」
「女媧不會損害人類的利益。」真武大帝說道。
「哈哈哈，你的意思，我是在損害人類的利益嗎？」天小稻笑了，第一次覺得有人讓他在這種交談中如此的憤怒。
這人，對他每一句話，甚至是每一個眼神，都在鄙視。
是的，天小稻或許有談不攏，有決裂的敵人，但從沒有人，站在道德至高點上去鄙視他！
難怪已經勸服了紫薇和勾陳的泰山神都說這人真是塊石頭，勸服他，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真武的實力畢竟強悍啊。
真要打起來，怕是泰山神都不一定打得過，真武大帝修為一般，帝君中算不得厲害的，但他會戰陣，戰鬥經驗豐富至極，這樣的人才，是最好的大將軍人選。
可以說，真武大帝，就是楊戩的高配版本。
讓這樣一個強者流落在外，天小稻實在是無法忍受。
聽了天小稻的怒笑，真武大帝也笑了，反問道，
「不是嗎？」
雖然反問，實際認同加諷刺，這人對待聖人如此態度，當真是又臭又硬，換個人，說不定真的把他給打了。
不過，大羅金仙打不過他，准聖又有風度，聖人更不可能出手了。
天小稻稍稍深呼吸，平息心境，然後說道，
「所以，你想要的世界，是人類自由自在的世界，是人類掌控它族生死的世界，是人類不受任何人，妖族，鬼族，魔族，甚至是神仙掌控的世界。」
「沒錯。」說到這裡，真武大帝的眼神有了一絲亮光，甚至於有些激動的說道，
「到那時候，我會捨棄一身的神力，成為一個普通人，過完普通的一生，然後死亡，不再輪迴，我所說的世界，不需要輪迴，死了，便是死了，這樣，所有人都只會珍惜現在，不會再被什麼神仙妖道欺騙。」
天小稻有些震驚的看著真武大帝，怪不得大家和他談話幾次后，就不願意再和他說話了，原來如此啊。
這個人的思想，過於離經叛道，雖然對於後世，這才是正確的三觀，但在現在，那就是最可怕的話語。
但是，不得不說，極端的人，才有眼光，真武大帝，的確看到了幾千年後的人類世界。
這人，或許是低配版本的伏羲吧。
他沒有伏羲的實力，卻有類似於伏羲的夢想。
天小稻笑了，不再計較他衝撞自己的事情，而是說道：「你所說的事情，你的思想，我知道，我……同意。」
「.……」
場面安靜了。
天小稻喝著茶水，吃著點心，只有真武大帝震驚的看著他。
「為何？」即便是這個極端的堅強漢子，也是在這一刻，聲音顫抖。
這麼多年了，沒一個人理解他，沒一個人明白他對人類那種深沉的愛。
他一直在說，人類只有靠自己，不被任何勢力指指點點，不被任何勢力壓垮，那樣的人類才是最美麗，最幸福的。
他一直在做著這種事情。
現在世界，想要完成這個崇高的夢想，太過於困難了，而想要成為最頂級的強者，也是難上加難。
真武大帝一直在外殺妖怪，殺魔頭，提升實力，卻不是莽撞，或者是被現實打敗，而找點事情做，他在等，他在積蓄力量，他要走肉身成聖，儘管他沒這天賦，但是他相信。
殺一萬個妖族，不成。
殺十萬個妖族，還是不成。
殺百萬個妖族，依舊不成。
那就殺千萬個妖族，他終有一天，能成聖！
到了那一天，他一定要效仿當年鴻鈞聖人，拿下這天道，將人間分離出去，成就最美好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