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五年後噩耗
「妖國？」
常溪問道。
「.……」
小姑娘沒看那故事，當然也不知道了。
「嗯，我給你講關於妖國的故事吧。」
「好啊。」
兩人到了常溪的家中，常氏不在家，而常讀書還在努力讀書。
「就不打擾你哥哥了，到我家院子吧。」
「嗯。」常溪紅了小臉。
來到天小稻的家裡，天小稻從空間中掏出第一冊。
常溪一看，瞬間臉更紅了，那熟悉的封面，她怎麼會不認識呢？
明明就是常月哥哥發現自己沒看那書了，或者說，他發現自己不識字了。
常溪感覺十分尷尬，並且心裡發誓，一定要認真跟著常月哥哥學習認字，她就算是個女孩子，也要做個讀書人！
天小稻照著故事書緩緩的讀起來。
很快，常溪就從那尷尬中脫離出來，然後全身心的投入了天小稻所講的那個光怪陸離的妖國創建史中。
天小稻，孫悟空，好厲害啊。
常溪雙眼冒星星。 ……
一個月時間又過去。
村子里依舊在天小稻這裡認真學習的孩子，只有二十三個了，不過，這二十三個，是十分文靜，而且，願意認真刻苦學習的。
其中常溪更是個天才，也是過目不忘，而且，一手字寫得越來越好。
常溪一開始學著書上的字，寫的是印刷體，後來卻跟著天小稻的字體學習，倒是越來越好看了。
天小稻的字，有些瘦金體的風格，不過，他也不在乎自己字寫得好不好，所以在一些轉折方面，更加的圓滑，導致有些四不像了。
但是，看到常溪對於他字體的模仿后，天小稻是很認真的糾正了她的風格的，所以，雖然常溪的字很像是天小稻，但卻更偏向於瘦金體。
而且，常溪十分細心，雖然細節處理不好，但整體而言，卻十分漂亮了。
看到小女兒這麼聰明能幹會學習，常十九臉上的笑容更多了。
雖然常溪依舊認字並不是特別多，但就單從寫字漂亮程度上看，就算是常讀書都還比不上呢。
而常溪和天小稻的關係已經很熟悉了，經常沒事就往他這裡跑，十冊關於妖國的故事也完全講完了，這一整套書，也被天小稻送給了常溪，常溪可是十分寶貝呢。
轉眼間，又是五年過去。
常溪已經十一歲了，這五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但是，在村子里，卻又並不是什麼大事。
首先，常讀書在嘗試幾次后，都沒能成功做官，他的確沒有那個能力靠讀書做官了，可是他不願意就這樣放棄，決定最後賭一次，去崖國的首都，看是不是能夠找到最後的一點機會。
常讀書今年已經十九了，當然是有能力在外面行走了，只是尚且沒娶妻，同年齡的村人都已經結婚了，孩子都有了，但是常讀書還是有那種野心的，所以暫時以事業為借口，沒有定親。
不過，男孩子也並不怕晚，加上常讀書確實是個讀書人，還是很搶手的，所以常十九也不著急。
常讀書帶著一個書童就這樣出發前往首都了。
常溪很擔心，畢竟這是一趟出遠門，但是她卻沒辦法說什麼，畢竟去做官，是哥哥從小到大的夢想。
可惜，就連天小稻也沒想到，一周之後，就傳來噩耗。
正是半夜。
『砰砰砰』
常家大門被狠狠的敲著。
天小稻被吵醒，迷迷糊糊的起身。
「老爺，老爺。」常家倒是沒僕人，不過有個書童，就是給常讀書準備的，名字叫二蛋，卻不是村裡人，是在街上買來的。
此時吵鬧整條街的，就是他，聲音中還夾雜著哭聲和很沉悶的喘氣聲。
一直心緒不寧的常十九醒來了，連忙穿上衣服就出來開門，一下子就看到了書童二蛋的滿臉淚水。
「怎麼了？」常十九心裡咯噔一聲。
「老爺啊。」二蛋也不過十五六歲，此時滿身是傷，一看到常十九，就心裡崩潰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好生說！」常十九吼道。
住得近的其他人，都出來看過來了。
天小稻也剛好走到了門口。
「少爺，少爺被人打死了。」
「嗚嗚、」
「什麼？」常十九心中一痛，卻不想聽到後面的聲音。
「娘，娘。」是常溪的聲音。
原來，常氏剛出來，就得到了這噩耗，當即就眼前一黑，然後暈了過去。
「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看到常家人都慌了神，經歷了很多的天小稻尚且淡定，於是怒吼一聲，然後書童才磕磕巴巴的說出來。
原來兩天前，常讀書帶著書童好不容易到了首都，本打算想要投遞自己的政治主張，還有文章之類的，以及去青樓認識一些讀書人啊。
這都是讀書人的揚名方式，常讀書以前是不屑的，但現在，卻不得不這麼做。
但偏偏就這麼倒霉。
去到青樓那天，遇到了一個紈絝子弟，玩得……比較開，也就是玩一次，死一個青樓女子的那種。
那常讀書，書獃子，書生意氣，沒經歷過世面，又心懷仁慈，聽到房間里姑娘的慘叫，也不去細想別人怎麼不管，直接就推開一條縫，這一看，真是怒髮衝冠。
雖然是青樓女子，但被虐待個半死，都要失血過多而亡的那種。
一般人看了都氣氛，更別說常讀書了。
於是他憤怒的推開了門。
接下來就不用多說了，因為這事和那紈絝子弟結仇，雖然救下來那女子，但第二天，那女子就被沉河了，屍體就飄到了河邊坐著讀書的常讀書面前。
可想而知常讀書十分憤怒，於是去攔朝廷高官的轎子報冤屈。
誰知道那高官卻不願意為這事得罪那紈絝子弟的家世，於是表面答應查清真相，實際上就是穩住常讀書，然後報告了那家人。
那家人，平時就無法無天，此時更是十分生氣。
半夜就將常讀書給綁了，連帶著書童到了城外，要活活打死。
幸好有實在是看不過去的高人出手相救，可是，因為常讀書是主要目標，所以等高人出手的時候，常讀書已經被打成了肉醬，每個人形了，而書童卻全身是傷的活下來。
書童哭著要回去報信，高人便也幫了他一把，將他連夜送了回來。
「吾兒啊！！！」
常十九吐出一口鮮血，險些倒地，但還是穩穩的抓住了門框。
外面的村人，聽了這些，十分的憤怒，又有人問道，
「那吾侄兒的屍體呢？」
「我……我擔心老爺不能承受，將它放在村外了，老爺，一定要挺住啊。」書童說道。
「哎，快把孩子接回家吧！」
村人們連忙裹挾著書童往村外走去。
「十九啊，你就別去了。」族老勸道。
「不行。」
常十九態度堅決，滿臉淚水，雙腿發軟。
沒辦法，只能兩個大漢子扶著他往村外走去。
此時，常溪已經將母親扶到了床上，正要跟上去，天小稻卻擋在她面前。
常溪一言不發，想要繞路，
「別去，我想我和你哥哥，都想要守護你的天真和純潔。」天小稻淡淡的說道。
「哇啊啊啊。」才十歲的小姑娘，原本一直憋著，一聽這話，當即就忍不住大哭了出來。
天小稻嘆息口氣，任由常溪抱著自己大哭。
不得不說，書童還沒完全失去了理智，沒有直接將常溪的屍首帶回來，都被打成肉醬了，這要是讓常溪看到，十歲的姑娘，怎麼可能接受得了啊。
常十九一直沒回來，他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
這一晚，全村無人睡覺。
族老們在商量著辦葬禮，年輕人們則十分氣憤，打算上首都去上報給王。
在崖國，如果有誰受了委屈，可以一村加起來將狀告到王那裡去的。
當晚，就做好了棺材，然後將常讀書請進了棺材，確實是，完全沒了人樣了，血肉都貼在袋子上取不下來了。
天小稻沒有去，也不知道常十九看到這一切，這個漢子是怎麼堅持下去的。
這晚，直到半夜，天小稻覺得不能任由常溪這樣哭下去了，只能將其點暈，先睡一覺再說。
這一晚，天小稻守了一晚上，常溪不斷的做噩夢，天小稻不斷的在常溪每一個噩夢冒出的時候，一指頭將其潰散，只希望，她能夠不做任何噩夢，一覺到大天亮。
早上的時候，常十九被人攙扶著，失魂落魄的回來了。
常氏依舊沒醒，常十九到了女兒房間，發現女兒睡得很好，天小稻坐在床邊，看著一本書。
「謝謝了。」常十九沙啞著聲音說道。
他知道，這個好鄰居幫他照顧了女兒一夜了。
「常大哥。」天小稻站起身，嘆息口氣，拍了拍常十九的肩膀，
「現在，你必須是要堅強起來的那個，不然，嬸嬸該怎麼辦，小溪該怎麼辦。」
「我知道。」常十九深吸口氣，腰板稍微挺直了一些。
「那我先回去睡了。」
「去吧，一晚上，麻煩你了。」
事實上，天小稻回家沒多久，隔壁就爆發了哭天喊地的大苦聲，還有常十九的安慰聲。
常氏醒了，她大哭大鬧，怎麼安慰也沒用。
常溪也醒了，卻只是躲在被窩裡哭泣。
家庭突然遭受這樣的打擊，家人怎麼可能一時半會兒就放得下來呢。
幾天時間，常氏哭了睡，醒了哭，折騰了幾天，徹底病倒了，連眼睛都哭得朦朦朧朧，怕是半瞎了。
村人幫忙找來了醫生，對方卻是搖搖頭，這是心病，治不了的，至於病倒了，這也只能慢慢養了。
常溪眼睛紅腫了幾天，這幾天，她最害怕睡覺了，一睡覺，就要夢見哥哥。
沒辦法，似乎看到天小稻有解決辦法，加上妻子的鬧騰，常十九隻能拜託天小稻代為照顧常溪。
畢竟這五年相處下來，對於常溪來說，天小稻也算是半個哥哥了。
在天小稻這裡，常溪總算能睡著了，雖然心情抑鬱，但至少休息好了，也在天小稻的監督下吃了飯，倒也沒有得病倒下，至少，卻少言少語，時不時的發獃，然後就慢慢的流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