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懟，就懟這聖母
「不，求求你放過他吧。」突然一隻母豹妖帶著四隻小豹妖衝上來，抱著猴子的手臂和大腿求饒。
「呵。」猴子冷笑一聲，卻是將手舉得更高了。
「你為何如此殘忍，居然連孩子也要殺害！」豹妖急了，連忙喝道。
「你們殘害的人還少嗎？」
「這女人，這孩子，難道不是吃別人的肉，喝別人的血長大的嗎？」
「此時來問我為何如此殘忍？」
「我便告訴你，因為.……我樂意！」
猴子一巴掌直接落下，狠狠的拍碎了豹妖的腦袋！
『噗嗤』
鮮血撒了一地。
「不，爹爹。」小妖怪們抱著父親大哭，哭得凄涼。
猴子轉頭看向那母豹妖。
「吼！！」
那母豹妖怒吼一聲，居然將猴子推倒，然後她回頭大喊，
「你們快跑，快跑啊！」
小豹子們都跑了，猴子冷冷的看著母豹妖。
「你可有死的覺悟了？」
「有，只可惜我的孩兒們，沒了父親母親，不知道如何成長。」母豹妖在這一刻很平靜。
「放心，他們會來陪你的，你們在地府好好的教他們吧。」猴子猙獰一笑。
「哎……」
突然，從叢林深處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隨即，一個老道人緩緩的走了出來。
「你這猴子，你欲殺無罪的孤兒寡母？」老道人說道。
天小稻冷冷的看著這一幕，須菩提出來了，猴子的回答，應該就涉及到他以後會如何的教導他吧。
事實上，這個測試從一開始，就沒有失敗的選項，無論是猴子殺不殺豹妖一家，菩提只要想，總能找到借口讓他通過的。
換句話說，這只是一次入學測試，看一看這猴子以後的教育方向。
其實還是和之前在街道上的測試一樣，只不過那個是看猴子是適合佛家的修行，還是道家的修行。
但是因為天小稻的打斷，猴子的道路卻沒有偏向於仙家手段，亦或者佛門大慧，也不知道須菩提要怎麼選擇了。
這則是第二個測試了。
「無罪？」猴子眯眼說道，
「他們的父親，打劫弱小者的財物，然後殺人，他們輕而易舉的就殺了我大哥，他們有良心嗎？」
「沒有，那豹妖將打劫來的東西，養大他的女人和孩子，那孩子，從小就吃著別人的生命和血肉，他們是無罪的嗎？」
「他們，生來有罪！」
「生命是生命，食物是食物，卻不可混為一談。」老道人說道。
「呵，那我用刀殺了你這老道人，是刀殺了你，你應該恨我還是恨刀？」猴子冷笑道。
咦？
天小稻有些驚訝，猴子這是……腦子進化了？
以前猴子從來不用這種方式對話的。
「猴子，休要胡攪蠻纏，放了那一家人！」
「那他為何不放了我大哥？」
「我這十年遊歷，見過無數的馬後炮，事後的老好人，那事發的時候為何不出現？受害者被人折磨的時候，你這等聖母又為何不出現？」
「那豹妖殺害弱小者，害得人家家破人亡的時候，我大哥被殺死的時候，你為何不出現？！」
「偏偏等到加害者受到傷害的時候，你出來講善良了！」
「你為什麼要袒護犯罪者？」
「為什麼要把善心放在犯罪者身上？」
「今日我放了那幾隻小豹子，他們就會仇恨於我，一輩子處於仇恨之中，時時刻刻都想要殺了我，那我為何不能斬草除根？難道等我放鬆警惕了，他們就找上門來，殺了我，讓我的妻子變成寡婦，讓我的孩子沒有了父親，甚至他們也不會留手，就像是他們的父親一樣殘忍，殺了我全家。」
「告訴我！你的善心有什麼用？能救以後我的家人嗎？能救過去遇害的人嗎？」
「你拿什麼資格跟那些家破人亡者保證？你拿什麼資格給未來的我的全家性命保證？！」
猴子大聲的質問著。
「.……」老道人沉默了。
須菩提真的懵逼了，這聖人一天到晚都教了他什麼啊？
這.……
須菩提想罵人，這猴子怎麼就成了一個杠精了呢。
他本來就是給猴子準備了兩個答案，根據兩個答案不同，再決定如何因材施教的。
第一個答案是，猴子選擇只殺豹妖，不殺那孩子，便說明猴子心中是有善良的，善良壓住了惡意，也有理智，這樣的話，可以多關注讓猴子修行身外功，不用特地用更多的時間去修鍊心境，因為這樣的猴子，不容易有心魔。
第二個答案是，猴子殺掉了所有人，這猴子善良度就比較低，很可能會因為殺伐過甚而有心魔，所以他需要多投入一些關於道家心境的教導，而對於身外功的方向，就要減弱一點，這樣的猴子以後會弱一點，但是心境卻好，不容易惹禍，天庭佛門方面也稍微滿意一點。
可是……萬萬沒想到猴子居然選擇了他之前完全沒想過的第三個答案。
看著猴子憤怒中，又帶著理智冷血過頭的思維……
善良，卻又不是只著眼於眼前的善良，或者是大義上的善良，而是站在以後的發展，還看見了以前，看見了受害者的角度，甚至他還說，為了防止別人報復，而斬草除根。
這猴子.……
比起前兩項，須菩提擔心的所謂心魔根本算不得什麼，他覺得這個猴子甚至能強大到把心魔踩在腳下的程度！！！！
心魔是什麼？
這猴子,……若是變得強大，他就是世間最可怕的妖魔！
在這一刻，須菩提突然有些後悔，他似乎不應該接下來這個差事，他不想要教導這猴子了，再被那聖人影響下去，他怕這猴子，如果變得強大起來……未來會.……振興魔族？
一個純粹的惡的妖魔不可怕。
可怕的是，那個妖魔.……自以為善！
相比於須菩提心中的介懷，天小稻在高空中卻是喜聞樂見，就是這樣。
懟他！
把他懟得說不出話！
至於問題的本身，天小稻反而不是那麼在意了，他對自己對猴子的影響十分的滿意。
若是以前的猴子，必定是殺了豹妖后，不對那孩童下手，不是因為特別善良，而是冤有頭債有主，再加上他的確不是濫殺生之輩。
但現在的猴子嘛.……
若是須菩提認真觀察，就會發現那小豹子們早就跑了很遠了。
那為何他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
天小稻卻是明白他的心思，不爽！
這的確是須菩提安排的漏洞，想想也是，前面的人遇害，按照這個邏輯，起碼幾十上百人，那時候你怎麼不站出來？
猴子大哥被殺的時候，你又為何不站出來？
那豹妖靠著殺人搶劫，把自己的孩子都養大了，你為何不出來度化他？
直到那豹妖死了，那孩子都長大了，你出來了。
你是真的善良，還是別有用心？
猴子覺得他是別有用心，甚至想著，對方是不是那豹妖一夥的，就等著自己把那母豹子放了，他就過來殺自己！
所以，聽見那老道人大義凜然的話，他就懟了！
想到這裡，天小稻簡直要笑死了。
若是他在聽到須菩提的心聲，怕不是笑得要從高空墜落下去！
「你這猴子，怎麼能如此思想？」須菩提硬著頭皮說道，
「孩子終究是無辜的。」
「那你保證那豹妖沒有殺別人的父親，別人的孩子，甚至也沒有殺過小孩子？」
「那你保證這些小豹子，都是吃素長大了，他們就不是吃肉的？」
「哈哈，大草原上，動物之間弱肉強食，雄獅若是奪走了母獅，會咬死前任的孩子。」
「我等是妖族，自有妖族法則，你這等修行仁義道德的人族，我卻也是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