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心裡發虛
一下子被問住了,慕容策心裡直發虛。當初,花轎是從外院的角門抬進來的。嫁妝呢,擔心有異,一樣樣點驗過,才讓花轎抬進王府。
不好回答的事都是小福的差事。「回九夫人,只有正妃是從正門抬進王府的。」
「我問的是我,沒有問別人。」
小福還說:「正妃是先皇頒的旨意,婚配給的王爺,就有點不一樣。」
「可是,我嫁給王爺沒有旨意的嗎?」彷彿也不確定了,稀里糊塗地就嫁了,都不知道走的哪個門,真是不甘心。「王爺,我到底是不是從王府正門進的啊?」
慕容策颳了刮她的鼻子。「自己的事情都記不得了,還好意思問來問去。」
酒兒忽覺丟人。「我……我不是蒙著布嘛,沒看見……也不是沒看見,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嗯,我睡著了,後來餓了,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王爺就進來了……」
接下來,就是那些不愉快的畫面了。慕容策不願她再想起。「以後,一併都補給九夫人。現在,你拿著玩意,先出去玩一會兒。」
酒兒撅起嘴,依偎到叢紹的身邊。「哥哥是來看我的,該出去的人不是我。」
「要麼出去喝茶,要麼坐到應該坐的地方來。」話語里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不知,叢將軍是受了哪位高人指點,學會了元家的,霹靂劍法?」
叢紹說:「自然是師傅教授的。」
「就是我娘親。」酒兒指著自己的鼻頭。望見,叢紹隱約搖頭。立時,趴在桌案上沒了聲響。手指無聊地在桌案上邊行走。
「這是師傅給王爺的。」叢紹拿出一封信,就走了。
信是一幅畫,沒有一個字。太陽之下,一個美人坐在青石上,芭蕉樹旁翻看著殘破的醫書。醫書是《神農本草經》,「神農」二字缺了筆畫。芭蕉樹有十片葉子,八片綠色,兩片泛黃。人在太陽里,看著醫書。醫書受損,暗示太醫遇害。
信,刻意沒有題字,一定是在避諱送信人叢紹。任陽很可能見過詔書,任陽還可能與叢紹父親的死有關係?叢紹不知道任陽的存在,自然看不懂畫,猜測不出信的內容。
看過信,便燒了。「幹什麼燒了,不喜歡可以給酒兒啊?」酒兒急了,撲過去。小福攔了攔她。大半已是燒成灰燼,只搶回一個邊角。豎起來,兩座並肩的山峰。閉起一隻眼睛,順著兩山的縫隙望著雅室,也望過男人一眼,很快又轉向別處。
慕容策脫掉外衣,躺到獸皮上。「酒兒是忘了,那個你寫過字的饃饃。半個字都差點要人命,要是一幅畫呢。」
「王爺是說,有人要害我娘親。」
「也不一定,但要防著。」
酒兒唬了一跳,立刻燒了剩下的邊角。之後,她枕在他的胸口,把玩起木雕鳥。
「你娘親用的藥膏,今後,不要再向二夫人,或是旁人討要了。」
胸口的小腦袋豎了豎,小臉都是疑問。
他們對視中,他在說:「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萬一有心的人猜出你娘親的名字來……」嚴家和宗家結怨,不得不防著嚴綉。必須要告訴她,除了嚴綉,還有太多的有心人在明,或在暗。
酒兒瞪圓了眼睛。她是聽明白了,擔心了。慕容策摸了摸她的頭髮,溫情地望著。「都是不一定的事情。本王的身邊,真的不能沒有酒兒。」
「王爺,我們可不可以晚一點回王府?」小手拿著木雕鳥一下下啄著他的胸口。
「今天晚上,我們就睡在這兒。」王府里的黑手還沒有捉出來,總是擔心再出事,乾脆將她帶在身邊,能不回王府,就不回了。「字寫得好,畫也畫得這麼好,本王就好奇了,酒兒的娘親到底是長得什麼樣子?」
「和王爺一樣好看。」
「喜歡看嗎?」
「喜歡。」酒兒朝著他的頸窩趴了趴。「為什麼有人在的時候,王爺都不喊酒兒的名字,喊我九夫人,還有點凶?為什麼,王爺不能一直像現在這個樣子?」
他們貼著彼此的臉。心早被她融化,勉強拿出一點威嚴來。「所以,人多的時候,九夫人要聽本王的話。沒有人的時候,就都聽酒兒的。」
「我喜歡王爺聽我的話,無論什麼時候都聽我的。」
「女子出嫁從夫,知道嘛,女孩子嫁了人,應該聽夫君的,就是聽本王的。」
「皇姑母還是女孩子呢,誰敢不聽她的話,王爺也不敢。」
一下子就火了,被觸及逆鱗的慕容策坐起身。「跪下。」
酒兒起了起身,特意低頭望望自己跪坐著的膝蓋,一臉無辜。「一直都跪著呢。」
「跪直了。」腳輕輕踢著她的腰背。踢完,又躺回去。「你給本王好好想清楚,到底錯在哪裡了?」
小福聽見動靜,探了探頭。「王爺,可有吩咐?」
「滾出去,沒你的事。」
酒兒扭頭望向屏風後頭的門縫,悄然將身體挪到男人無法控制的範圍,似乎準備機會逃走。
那邊,鬆口氣像是在嘆息。「躺過來吧,看著你,一時半刻也想不出來,就躺著慢慢想吧?」
西子醉是他們第一次親吻的地方,不該在這裡鬧生分。慕容策想著把她摟進懷裡。「天朝姓慕容知道嗎?」
「好像是的,」
「宗太后姓什麼?」
「宗啊,和我一個姓。」
「嫁給本王,就是本王的人,你也是慕容家的人了。你告訴本王,為什麼慕容的天下要聽一個姓宗的女人的話?」
「皇姑母不是也嫁給王爺的爹爹了嗎?也是慕容家的人,都是一家人,聽誰的不一樣。」
慕容策按住她的頭,讓她的唇離著他很近,很近。「若是沒有旨意,讓酒兒自己選,會嫁給誰?」
「我來選,可以嘛?真的嘛?」
慕容策陰了陰眼色,掐住她的半邊臉。「可要想好了再說,看著本王的眼睛說……」
酒兒的雙眼放起亮光來,彷彿是鳥兒要出籠子般的喜悅。
「小沒良心的,別忘記了,你答應過本王什麼?」墊子上的毛被扇起,輕輕掠在她的小臉上。「酒兒,不是說過本王生得好看,喜歡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