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宗府提親
四駕的馬車裡。
慕容策查看著酒兒給母親準備的禮品。
酒兒的包袱已經被小福換成了漆木匣子。漆木匣子里還有一個漆木小匣子,小匣子里裝的是翡翠麒麟。「這個怎麼又拿出來了?」
「我就是想,大年糕之前送給娘親的鐲子,也是綠色的,這個也是綠色的,可能娘親會喜歡這個小狗。」
「不是送小羲了嗎?總不能一下子送兩條狗啊?」
「王爺不是說,這個是麒麟嗎?」酒兒從紙片里,找出「麒麟」兩個字。
慕容策看了看紙片說:「又拿本王的東西送人。」
「娘親喜歡王爺,也一定喜歡王爺寫的字。上次,那把扇子,我娘親可喜歡了,就放在木魚旁邊。」
「喜歡之類的話不好亂說,亂了次序。」
酒兒似乎也沒有聽進去,保持著喜悅心情,藏不住的歸心似箭。
馬車經過街市,傳來叫賣聲,還飄來食物混合在一起的香味,狗兒連聲叫著。
大約一盞茶的工夫,就到了宗府大門。
宗家父子提前得了消息,已然站立等候。
一下馬車,酒兒被叢氏領去了別院,郜連煦一同去了。
慕容策被讓進了宗府。
宗琰說:「勞煩王爺親自送小女回府。」
「九夫人年紀小,本王自然是多些照顧。」
「王爺有勞,老夫感佩。」
宗凡說:「父親多慮了,這些話留著王爺膩煩的時候再說也不遲。」
「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是自己的夫人。就說本王的四夫人,不知當著本王的面哭過多少回了,好像廷尉府的牢房就是她娘家的大門似的,想見生病的爹就隨時能見到。著實膩煩,但她一天是四夫人,本王就要照顧到。大將軍,覺得本王說得可否在理?」
宗琰說:「在理。」
「說起來,方家和宗家也是兒女親家,又何必呢?」
宗凡說:「方家算計我們宗家的時候,可沒想著女兒親家這回事。仔細論起來,也不是什麼正經的兒女親家。」確實,宗家前七個女兒都是養女。
「雖是養女,也是宗家人。」宗琰明白,若不是養女透露消息,他怕是回不了京城。「她們都是老夫的女兒。」
又是一段客套話,說得差不多了,也到了大廳,落了座。
話到正題。「大將軍,本王今日登門,是給宗凡宗大人提親的。」
「王爺忘了,宗某的正妻還在。」宗凡倚在半邊身子說話。恰好這時,奴婢端著茶水進來。「不用奉茶,王爺馬上就走。」說著,伸手取過一隻茶碗,獨自喝起來。
一盞茶的時間都不給留,等於是下了逐客令。
宗琰問:「不知,王爺說的是哪家姑娘。」
慕容策說:「賀鉞霆賀大人的嫡長女,賀瀾荻。」
「嫡女做妾,賀家能願意嗎?」宗琰還算滿意這樁婚事。
「本王能來提親,自然就能做得了主,不知大將軍可還能做主?」慕容策適時相激。
「天底下還沒有老夫做不了主的事情。」宗琰果斷地說。「這件親事就這麼定了,三日之內完婚。」
宗凡卻是不願,他還是放不下別院的元穠。心有不滿,但也不好公然違逆。「那就請王爺和九夫人送親,否則,花轎別想進宗府的大門。」
「宗大人爽利,還真是不需一盞茶。」意願達成,洒脫而去。
父子雙雙起身相送。
正廳前,奴婢們跑著奔向同一個方向。
「出什麼事了?」宗凡問。
「回稟老爺,公子,蒙金要拜師學劍,但是叢將軍不肯,兩個人就打了起來。」
那團雜亂的聲響越來越近,已然到了近前。蒙金糾纏著叢紹不放,一路交手,一路較量。他們,一個蠻力,一個強壯。一路樹木遭到破壞,就是假山石也被撞斜歪。
慕容策說。「叢將軍不願意,你可以去找園子里的正經師傅教你?」
「園子里的師傅不會叢將軍耍的劍。」蒙金說著舞了幾式。雖不連貫,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是元家霹靂劍法。
晨起,叢紹見四下無人,便舞了全套的元家劍,不想就被蒙金無意間看見。如果暴露元家霹靂劍法,就會牽扯出師傅元穠。叢紹著急起來,上去一個橫掃,打亂節奏。「底盤不穩,還想學武!」
見過霹靂劍法的人不多。慕容策不禁眯起眼睛,注視著叢紹。一招半式屬於偶然,能夠熟練整套劍法就絕不是偶然。看來,叢紹也是有所隱瞞。而且,宗氏父子知情,還幫助遮掩。
宗凡故意走到前邊,擋住後方的視線。宗琰則打岔,送客出府。
端王府的馬車剛離開。
宗凡再也忍不住,卸下佩劍直奔叢紹,掄起劍柄捶下去。叢紹沒有躲閃,單膝跪到地上,口吐鮮血。宗凡舉著手指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蒙泰低聲說。「大哥,你好像是闖大禍了!」
劍柄又一次論起來。蒙金撲過去,抱住宗凡的腿。
這一次,不是劍柄,而是劍刃。宗凡抽出劍,抵著蒙金的咽喉,滿身戾氣。「你不是想學劍嗎?本公子現在就教你三招!」
挖心、刺喉、劈身,一招比一招狠。哪裡是授業,分明是在索命。蒙泰哀求叢紹出手相救。叢紹只能冷眼旁觀。他知道攔不住,他更想保護師傅元穠。轉瞬,蒙金挨了數劍。雖不是要害,已無力反抗。
蒙泰爬過來,護住受傷的兄長。宗凡陡然停住,高懸著寶劍。無論怎麼說,蒙泰都救過他的性命。
周圍鴉雀無聲。叢紹下意識閉上眼睛。
心一橫,劍欲要落下去。
宗琰一把擒住下落的手腕,順勢奪下劍,扔在地上。「哪有你這麼當師傅的?只是納個妾哪裡來的這麼大脾氣。不喜歡儘管當成擺設就是,王爺的面子總是要給的。」
這一次,蒙金很是機靈,伏地跪拜。「徒弟謝過師傅教誨!」
又是納妾,又是收徒,全不能自主。宗凡煩悶,拂袖而去。當初,非得將酒兒嫁到王府去,現在好了,倒是讓別人拿到宗家的七寸了。
別院,郜連煦沒進去。
酒兒是一進一出,都沒坐下來。坐在台階上,失望地抱著那條狗,另外的那條「狗」,翡翠麒麟也被退了回來。母親只留下了寫著「麒麟」的紙片。
郜連煦一直在安慰她,小福一直在哄她。兩人是不得其法。
叢紹趕來,說:「師傅在念經。」
酒兒稍稍高興了一點,上了馬車。
叢氏用了同樣的理由將慕容策拒在門外。這一回,酒兒反而是高興了。掀著布帘子,望著他傻傻地笑。叢氏站在馬車邊,捧著她的小臉,心疼她瘦了。「回去好好吃飯,記得喝葯。」說著,裝著草藥的布包塞到馬車裡。「得空回來看娘,讓王爺帶著。」
那天,郜連煦站在別院外邊,聽了許久木魚聲。第二天,又來了,隔牆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