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一起赴宴

  元彤說：「還是讓奴才一起進宮，王爺，宗家人不得不堤防，有奴才在，絕不會讓宗家人得手。」

  「我不許你說，宗家人的壞話，宗家人才不會害王爺……」酒兒生氣地去推人。

  元彤揮起了拳頭。

  慕容策抬手飛出玉帶，抽開舉高的拳頭。「本王進宮，不帶夫人。」

  「八夫人，請吧？」小福說。

  元彤捂住被打疼的手腕。抽打已是手下留情，那玉帶里藏著一把軟劍。想來，是常華的巧思。摺疊好的衣服上，還有一件軟蝟甲衣。這樣，她就放心了。王爺，不是沒有防備的。

  小福請走了元彤。

  蹲在地上，抱著頭的酒兒站起來。「我不要穿成這樣，進宮。」

  「不穿這樣，想穿什麼樣？」

  「我想穿漂亮的衣服，和施姐姐一樣的，變成好看的樣子。」

  「好看的樣子，你想穿給誰看？」

  酒兒呆住，說出答案來。她只是被男人的那句話刺激到了，本王進宮，不帶夫人。她只是不甘心，她明明就是九夫人。她就是想在王府有一個存在，有一個平等而已。

  總之，她是鬧起脾氣來，偏要穿女裝進皇宮。

  眼看，就要耽誤時辰。慕容策只好對著她嚴厲起來。「想一起進宮，就穿這身。不想，隨便你穿什麼。」

  「我不是奴才，我不要和小福穿得一樣。」

  小福說：「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您是因為這個啊，那我們王爺還穿過粗布的衣衫，還挽著褲腿去干農活，那就是農戶了，那就不是王爺了？」

  在渭西，酒兒見過男人一身泥，一身土的樣子。她被說服了，穿好了衣服。

  到了王府大門，賀瀾姿出現了。衣裝華麗，佩飾齊整。從頭到腳，怎麼看都像一起赴宴的模樣。她牽著姩兒走過來。「王爺，姩兒一直都沒有去過宮裡。姩兒也是想去見見世面的，只是不敢講。還請王爺成全！」

  這算是兩位夫人的請求。這般心思可不是五夫人以往的風格，想必是賀瀾荻的指點。真是不好拒絕了。慕容策淡淡地說：「下次，一定。」

  不遠處，酒兒說：「我都沒有穿過那麼好看的衣服。」

  小福說：「您哪裡需要好看的衣服，什麼樣子王爺都喜歡看。」

  酒兒翻了一個白眼，上了馬車。

  慕容策隨後也上了馬車。

  很快，來到皇宮。

  百日宴不在前殿，在皇上的寢宮，夾道便是必經的通道。

  兩邊的牆高聳，狹長的道路在餘暉中顯得深含不露，陰沉深邃。不難看出，兩側是設伏的絕佳地點。假設亂箭射過來，便難逃一死。皇權之爭，皇位更替，數百年來在夾道中殞命的人不計其數，有皇子，有異姓王侯，有權臣，更有無數的皇宮衛士。

  遠遠，叢紹迎過來。「王爺，我們家公子有話要同王爺講。」

  慕容策向前幾步，果然見到一個魁梧身影在夾道入口。

  宗凡直接說：「宴會之後，還請王爺允許酒兒回一趟宗府。」

  慕容策問：「不知所為何事？」

  宗凡不滿地背手，走到前頭。叢紹說：「家母甚是想念酒兒。」

  「本王可以一同前往，探望令堂。」說著話，並排走進夾道。

  叢紹望了望夾道兩側，對酒兒低聲說：「跟在哥哥身後來。」

  酒兒說：「那可不行，王爺說了，讓我跟在小福身邊，不離左右。」

  夾道寂寥，沒了說話聲，只能聽見噠噠的腳步聲，清楚的感覺到咚咚的心跳。

  總算，走過夾道，宗凡主動說話。「王爺，我已是履行在渭西的承諾。從此，王爺是王爺，我是我。」

  對於公然宣戰，慕容策回敬道：「宗大人，腳下小心了走，切莫著急，邁錯步子。」

  「王爺，是不是欠我一聲道謝？」

  「本王和宗大人之間還需要道謝嗎？另外，本王也不欠大人什麼東西。」說完，人一走了之。

  再碰面，已是在甘華宮的百日宴上了。

  燈火高懸，宴席已都擺設好。慕容策的座位在東側，宗凡在西側。

  雖不是第一次進宮，酒兒還是感覺到眼睛有些不夠用了。

  年輕新貴盡數到場，宗凡，叢紹，嚴繼，施瑢，柳錕，翟鏡仁，喬度，郜連煦，常華，孫用，還有回京省親的許闊和喬里，世家權貴的桌位空了不少，全尚仲，宗琰，嚴信，賀鉞霆，柳堂都沒有來。

  殿里的人不少人都認識。原本就沒有拘謹的酒兒變得更加放恣，朝著主位扮起鬼臉來，兩腮鼓起，鬥雞眼。

  慕容需無意間望見她，一下子想起扮成蟾蜍的小童，朝她舉了舉酒杯，算是打過招呼。

  慕容策轉身，皺了皺眉。酒兒滿不在乎，收起鬼臉，開始東張西望。

  小福低著聲提醒。「不好這樣，是要挨板子的。」

  酒兒才不理會，悄悄蹲到地上。一番歌舞畢，傳一道菜，要吃需趁早。她將手伸向桌面的吃食。

  漆盤被朝前邊移了移，手臂不及。她又跪過他的身側，去拿點心。慕容策端起漆盤，故意將點心捧在手裡。她向左，他就向右；她向右，他又向左，始終是拿不到。

  「他們坐著，我們站著，他們吃著，我們看著，怎麼還要挨板子，還有說理的地方嗎？我都餓了。」酒兒嘟囔著，撅著嘴，一眼望見坐在對面的宗凡，便有了主意。想著，跑到對面，吃個飽。

  不好穿行過去，只能繞一圈過去。剛挪到殿門附近，就見嚴繼走了過來。袖籠里一抓，拿出一枚陶塤來。瓷白瓷白的，和圖魯送的那個完全不一樣。酒兒見到，便不自覺地跟著去到大殿外面。

  引著她，來到僻靜處，花園中的亭子。嚴繼掏出一個錦囊，裡邊裝著好些個陶塤。有卵圓型的，秤砣型的，牛頭型的，葫蘆形的，有竹子的，玉石的，有三個孔的，五個孔的，六個孔的，有黑色的，褐色的，土黃的，瓷白的，有凈色的，有刻字的，有雕花的，有手繪的，總之，每一個都不一樣，每一個都喜歡。

  酒兒覺得自己的眼睛又不夠用了。拿起一個，跑到月光下面，看一下圖案，有龍，有花鳥，有山水。還有一個小小的，完完整整，沒有開音孔，看著挺特別，挺精緻。

  「這個最小，還沒有洞洞。」嚴繼不懷好意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