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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依依惜別

  那些帶來的兵士聽到命令不敢違抗,使出全力,拼了性命去取彼方性命。

  情形不對,保命要緊。酒兒急著喊話。「施達,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施達陰陰發笑,沖在最前方。

  怎麼感覺情形變得更糟糕了。酒兒跑到灌木叢旁,喘大氣,繼續喊話。「我告訴你,施……達,我可是王府的人,你得罪不起。還有,還有……宗凡是我大哥,我還有一個哥哥,叢紹,剛剛在……北戎打了大勝仗,要是讓他們知道了,你欺負我,你肯定沒有好日子了。」

  「死人會說話嗎?」

  「不會。」酒兒很快回答。

  「那你的大哥,你的哥哥怎麼會知道?不知道,我還怕什麼?今兒,我就先捏死你,這個話多的小東西。」施達劈向灌木叢。

  酒兒縮脖,蹲下身子,抱住頭才躲過一刀。灌木叢被削去頂,再也擋住刀。她倒地,順坡翻滾著,離著刀劍遠一點點。

  一瞬,南宛人迎上來,護住她。前來的兵士將他們團團圍住,她滾到的地方總算是安全的,也只是暫時而已。

  圖魯還算是鎮定,說:「現在邊境有多少南宛的兵馬,施大人不會不清楚吧?」

  施達說:「清楚得很,可惜你的兵馬沒有翅膀,就算想來,等到飛過來,正好趕上給你們收屍。」

  圖魯是來人的目標,吸引了不少刀劍過去。左右保護的人也不少。信號在休息前就已經發出,邊境南宛的兵士隨時會到來。明擺著,拖延時間,就有可能活命。

  雙方都是明了,搏殺尤為激烈。

  酒兒揮著羊皮,繞著駱駝上下跳躍,左躲右閃。偶爾有人注意到她,順手刺出一刀半劍。一來二去,羊皮被劈成兩半,越劈越小,剩下的兩塊還不夠遮住臉。一扔,兩塊掉進水裡。人也跟著跑進水裡。早先以為是條小河,進去才知道,水淺得很,根本游不了。荒漠里的樹低矮,跳上去,也藏不住人。不會打,好在靈巧,躲閃還足以保命。

  看到豁口,溜了出去,騎上馬一頓狂奔,眼睛一閉,也沒有方向,也不知道跑出去多遠,只聽見耳邊的風「呼呼呼」的作響。

  後邊亂糟糟遠了,四周都開始亂糟糟起來。前邊有了阻擋,馬蹄收緊,差點將酒兒掀翻在地。沒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扯到迎面來的馬身上。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力度,所有都是熟悉的。是慕容策來了。知道得救了,酒兒高興得不停地喊:「王爺,王爺,王爺!」嗆了口風,吐了吐沙土,繼續歡呼。

  慕容策高喊:「住手,都給本王住手!」

  酒兒跟著喊:「誰不住手,就打誰……」

  施達望著同騎的酒兒,有點心發虛,說:「王爺,我們奉施大人命緝拿人犯,王爺不會是來包庇人犯的吧。」

  慕容策望見圖魯還在,鬆了口氣,說:「施大人,何必那麼大火氣。如果真是人犯,本王自然會出手相助,如果真不是,本王也必定要主持一次公道,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酒兒說:「王爺,施大人剛才問我,死人會不會說話?還嚇唬我們,說,卷頭小哥哥的兵馬飛過來,趕上給我們收屍體。」

  「是這樣的嗎,施大人?本王的人也敢動?」總是找到由頭,慕容策一揮手,護衛們衝上去。

  情勢轉變,施達占不到便宜,沒打幾下,惶惶逃走。

  這會兒,慕容策和酒兒雙雙跳下馬。

  圖魯上前說話。「王爺兩次出手,救命之恩,圖魯記在心裡了。他日必要報答。」

  慕容策說:「天朝歷來與南宛交好,其中誤會,還望圖魯王子不必掛懷。」

  「南宛不同於山國,連年受到天朝蔭蔽,此次陳兵邊境,事出有因,王爺不要誤會。只要圖魯平安,南宛自會退兵。」

  「不知圖魯王子來天朝是為何事?」

  「開闢一條新的商路,順便尋找母親。」走離了人群,圖魯才說:「王爺一定知道山國的邊境有一處鐵礦,商隊恰好經過,遇見一個逃出礦山的勞工,一個天朝人。我們救了他。王爺對他的身份一定感興趣,勞工還是天朝的兵士,任陽將軍的部下。他受了重傷,死了。我派人去打探,礦山還有許多天朝的兵士,天朝的村民。」

  「許多是多少?」

  「大概數千人,幾乎整個礦山。或許還有許多,有開鑿鐵礦……」圖魯頓了頓,說:「也有修築通往天朝的山路。」

  山路一旦修成,沒了屏障,不再需要借道南宛,就可直插天朝腹地。渭西的兵力就成擺設。慕容策扶住額頭,聽得認真。

  「也是因為這個,我們的商隊一路被追殺。被抓的那天,我們經過陵村,碰見施達在挖屍體,扔進河水裡。後面的事情,王爺都知道了,我們被抓進地牢,捏造出一個罪名。」

  「圖魯王子,就沒說過自己的身份?」

  「王爺說笑,如果真的說出身份,怕是活不到今天了。」

  遠處,黃沙漫起,戰馬嘶鳴。南宛大軍已經趕到,恭迎王子回都城。

  徹底安全了,圖魯反而不著急了,遲遲不願上馬,走到酒兒面前,說:「是你救了我,感謝,圖魯從不欠別人人情,說吧,需要什麼東西,都可以滿足你。」

  南宛隨從有人說:「儘管說,圖魯可是我們南宛的王子。就快點說吧!」

  「渭西城好多人吃不飽飯,好可憐,小哥哥幫忙填飽他們的肚子……」說著,酒兒從懷裡抓出些米來,捧在手裡。「可不可以?」

  此話一說,驚呆在場的眾人。她說出了慕容策最想說,又不好說出來的話。

  圖魯一怔。「他們不是南宛的子民,他們餓肚子不是圖魯應該管的事情。」

  酒兒叉起了腰。「什麼王子啊,做不到,還說什麼大話?」望著對方為難的神情,鬆開叉腰的一隻手,說:「不過也沒有關係,這樣算了,不需要小哥哥感謝,反正,我也是不小心才救到小哥哥的。」

  前來迎接的南宛將軍望到一動不動的圖魯,已是焦急,一再在旁催促。圖魯嚴厲說了一句。那威武的將軍立即朝後邊撤了撤,留下交談的空間。

  圖魯措了措詞,問:「酒兒,想不想去王宮玩幾天?」

  酒兒跳著拍手。「這個好……」

  不遠處,慕容策咳嗽兩聲。

  「王爺,酒兒可不可以去圖魯家玩幾天?」

  「不可以。」

  「我們一起去,還不可以嗎?」

  慕容策冷住臉,不說話了。圖魯這是要拐走酒兒,竟然打起自己女人的主意來。

  圖魯的說話聲越來越低。「酒兒只要說,想不想?」

  「當然想,可是王爺好像生氣了,以後有機會再去你家玩。」

  「家」這個字眼讓人覺得溫暖,想起一直沒找到的母親。圖魯忍不住動起感情來。「你可是摸過我的頭髮,按照南宛的規矩,你是要和我一起回家的。」

  酒兒是最不喜歡被強迫的,眨著眼說:「我摸過的頭多了,貓兒頭,狗兒頭,都要跟著一起回家,我又不是骨頭棒子。」

  「有機會一定來南宛找我玩。」圖魯做了告別,一步三回頭,望著高興揮手的酒兒,上馬前,又跑回來,拿出陶塤。「送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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