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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假傳聖旨

  一句話就搪塞過去。「姑娘病了,快隨我去找大夫!」

  家丁一聽,幫著提燈籠,忙著一起來到巷口。

  巷口,又被衛士攔住,不大好搪塞。叢氏只能換了說詞。「官爺,端王府來人送話,說九夫人……主子差遣跟著來人去王府看一眼。」說著話,特意朝著身旁的家丁望了望。

  馬背上傳來質問。「你是端王府的?」

  宗府的家丁還沒轉過彎來,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隨即,衛士做出放行的手勢。

  叢氏鬆口氣,在黑夜裡飛奔著走。原本走在前的家丁,都有些追不上,一個勁地問。「嬤嬤,這兒也不是去端王府的路?」

  也不回答,叢氏只管趕路。好在許府不遠,進到裡頭,再無阻礙,求見許丘。

  許丘衣衫規正,彷彿是在等她來,又彷彿是整裝待發。

  見到這般,叢氏直接說出來意。「還請許大人速速去大將軍府解圍。」

  許丘問:「這是何意?大將軍府到底出了什麼事?」

  「按說,我可以直接去找尊夫人,我們宗府的八小姐。但是我們姑娘讓我來找大人?衛士正在京城搜查,京兆尹的巡夜兵士一定稟告了許大人吧,許大人打算一直裝作不知嗎?宗太后今夜不知搜查的事情,明早還會不知嗎?就算是宗太后真的不中用了,大將軍的幾十萬兵馬可不是誰能擋的?前些日子,大將軍送來消息,估摸著三日之日就回府了。」說話的聲音沒有一絲慌亂,顯得異常沉穩。額頭沁著汗珠,來不及去擦拭。

  許丘慢吞吞地問話。「你家姑娘是宗府哪位小姐?」

  「這個時候,許大人還是不要多問了,再晚了,就怕是不好了。」

  許丘停了停,又將來人打量一番,問:「你說是宗府來的,怎麼看著面生?」

  一起來的家丁回想起巷口黑壓壓的衛士,總算知道了其中厲害關係,亮出了宗府的腰牌。「姑爺大人,我們確實是宗府的人,這位嬤嬤一直侍候我們家九小姐。」

  「我們姑娘說了,今晚許大人解圍,不是為了宗家,而是為了大人您,自己。」叢氏將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反而是不著急了,尋了個角落坐下來,喘著氣。

  大概,起初的著急也不是真的著急,全是為了完成差事而已。宗家是她的仇家,這會子宗府亂了,恰好是中了心意。要說仇恨,她的不及元家的十分之一。元穠沒有隔岸觀火,也沒有落井下石,還真是讓人費解。

  眼下怕不是宗家要亂,而是天朝要亂啊。此念一閃,便驚得許丘一身冷汗,一邊差人去宮裡給宗太后報信,一邊帶領京兆尹的兵士奔向宗府。

  宗府,朱漆大門緩緩打開,厚重而低沉。

  曾經的寧王府也是這般的顏色。那是門楣的榮耀。即使富甲天下,若無君王恩准,也不得擅用硃色。諸侯之有德,天子錫之。一錫車馬,再錫衣服,三錫虎賁,四錫樂器,五錫納陛,六錫朱戶,七錫弓矢,八錫鐵鉞,九錫禾巨,稱為九錫。朱漆大門便是六錫朱戶。當年,元家幸得隆寵,佔全九錫。不想,飛來橫禍,血染滿門。

  只是一扇朱漆門便引出無數的傷心來。元穠望見姍姍而遲的兵士,將帶血的寶劍插在地面,轉身離去。

  遠遠站著,許丘並沒有看清楚白紗女子的面容,只見到曼妙的背影。叢氏從人群里鑽出來,上前攙扶。

  許丘忍不住悄悄問:「不知那位姑娘是府中哪一位小姐?」

  近處有人回話。「姑爺,那位是我們家的主母。」

  主母便是正夫人。宗琰的夫人已經過世多年,納的妾室還在,但不曾扶正,年紀已是不青春,不免叫人一頭霧水。「哪一位主母?」

  「回姑夫,侍候過祖母的曾嬤嬤說她是九姑姑的母親。」回話的人是宗彣。雖是手裡沒拿著劍,卻也是站在前頭。

  她的身後蹲著宗遠,露出半張臉,帶著哭腔喊著。「姑父大人,救命啊!」

  男兒沒了男兒的樣子,宗府也沒了往昔的樣子。樹木倒伏,門窗掉落,四處血跡。

  來的京兆尹的兵士,在數量上還要略多於宮中的衛士,看來是傾巢而出。交起手來,占不到上風。

  方廉知道今夜是搜查不下去了。「許大人,我們有緣啊,哪裡都能遇見?」

  許丘不緊不慢抖過衣襟,將雙手落在腆起的肚皮上。「是啊,上一次是端王府,這一次是大將軍府,方衛尉一貫事必躬親?身先士卒?只是這一次……」張望一圈后,說:「怎麼少了嚴丞相?」

  方廉心頭大驚,預感不妙。搜查不果,栽贓不成,就不好收場。為今之計只有迅速迴轉皇宮,將玉璽歸位……

  深宮裡,宗太后已然收到消息。

  人站在皇宮的城牆上,等待著方廉。她得左右是衛尉卿曾律,衛尉丞喬度,二人都是宗氏的姻親。

  一聲令下,城牆上邊現出一排弓箭手,密密麻麻的弓箭對著城牆之下。前有阻截,後有圍堵。方廉還來不及辯解,就被扯下馬匹,五花大綁押進宮門。

  甘華宮,慕容需還在睡覺,迷迷糊糊中被人扯出暖榻。眼見捆著的人,立刻知曉東窗事發。「母后,朕什麼也不知道……」

  宗太后慢慢走到座位,坐穩。「哀家,什麼都沒有問呢,皇上,怎麼就說不知道,哪裡來的不知道。哀家,現在問,昨天晚上,皇上在哪裡。」

  「一直都……在甘華宮,母后不信,可以去問皇后!朕一直和皇后在……睡覺!」慕容需不停地擦著額頭的汗水,已然有些站立不住。

  「哀家就問皇上在哪裡,又沒問皇上和哪一位大臣在一起,慌的什麼。」宗太后剛剛欠了欠身。

  慕容需就迫不及待地說:「恭送母后!」

  「著什麼急,哀家沒說要走。方廉說有皇上的口諭,才出的宮,去宗府搜查刺客。哀家就想知道,皇上可曾下過口諭。」

  慕容需手腿發軟,趴在地上。「朕不記得了,說過什麼話。」

  「那就好辦了,既然皇上沒有下過口諭,那,方大人就是假傳聖旨,私調兵馬,斬了就是。」宗太后怕打了一下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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