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驚險著陸
「刺啦」
這是衣物撕裂的聲音。
蕭冷碰上了第一棵崖壁上生長的大樹,可惜蕭冷下落的速度太快,瞬間就將大樹撞斷了開去。
而蕭冷的一隻左臂,也因為要保護身體而與大樹直接相撞,被廢掉了。
好像是越是靠近崖谷底部,樹木越多,蕭冷體內玄氣幾乎已經耗盡,他只能不斷調整者身體,右手緊抓左臂,不斷地和崖壁上的樹木撞擊。
「砰砰砰」
蕭冷的另一隻手臂也被廢掉了,而蕭冷只能依靠身體去聽天由命的撞擊樹木,緩衝自己的速度。
蕭冷開始還感覺到身體疼痛難忍,渾身像是被螞蟻噬咬一般。
但是隨著身體不斷地和樹木撞擊,蕭冷已經開始變得毫無知覺,麻木不堪了。
破爛的衣衫在四處延伸的樹枝撕扯下,開始寸寸碎裂,將蕭冷那健美的身材曝露了出來。
但是若是細看,那原本結實的肌肉已經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了,上面淤青點點,鮮血橫流。
而蕭冷就像一個任人擺布的破布偶一般,在樹叢間顛來倒去。
雖然身體疼痛難忍,但是蕭冷仍然很清醒,精神力一刻也不放鬆的盯著崖壁,因為他明白,只要崖壁有一塊突起的岩石,他就會被撞得粉身碎骨。
雖然蕭冷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即使崖壁上有突起的岩石,他也無法閃躲,但是他仍然不死心的盯著崖壁。
隨著身體的下降,終於蕭冷看到了崖谷的底部了,崖谷底部霧氣已經不像上方那麼濃郁了,那樹木參天,茂盛的草叢清晰可見,蕭冷甚至還看到了幾隻玄獸在搏鬥。
好在蕭冷的運氣還是不錯的,他一路下降並沒有撞擊在岩石上,而且隨著沿途樹木的攔截,他原本飛速下降的身體,速度開始減慢了。
蕭冷甚至會想,若是自己進行了血之洗禮,有了血族特有的血蝠翼,自己根本沒有必要遭罪,還要擔心這一切。
血蝠翼一展開,天下大可去得。
可惜血池並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建立的,沒有充足的血液,蕭冷的血之洗禮將會不完全,從而影響他一輩子的玄路修行。
「砰——」
蕭冷重重的摔在了崖谷底部的灌木叢里,看似從崖頂到崖谷底部用了很長時間,其實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罷了。
只是對於生死一線,受盡折磨的蕭冷來說,無異於度日如年。
重重的摔在了崖谷底部的蕭冷,心裡長長地出了口氣,原本緊繃的心情放鬆下來。
他知道,暫時,他還活著,然後便昏死了過去。
其實蕭冷從崖頂到崖谷底部,一直憑藉著堅強的意志忍受著疼痛,他知道自己不能昏過去,即使是死,他也要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明知道,若是遇到了危險,自己也是無可奈何的,可是蕭冷依然強迫自己不能昏迷過去,堅持保持清醒著去面對死亡。
或許是對生的留戀,也可能是對死的不甘,當他摔在崖谷底部那一刻,蕭冷終於確定自己還沒有摔死,暫時還是活著的。
那堅強的意志一放鬆,便昏迷了過去。
林海幽靜,只有蟲鳴鳥叫,蕭冷就像一顆天外隕石,砸落入一片汪洋中,只是翻起一朵小小的浪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樹林中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只有那幾株折斷的樹枝和不斷飄落的綠葉見證了一個人的從天而降。
烈日當空,對於深不可見的崖谷來說,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上空的濃霧將烈日攔截在了外面,滲透進來的光線,只是讓崖谷變得明媚了幾分罷了。
蕭冷依然靜靜地躺在枯枝敗葉中,沒有轉醒的跡象。
不過也許是蕭冷好運真的來臨了,一直沒有玄獸過來拜訪他,否則他不用說粉身碎骨了,恐怕屍骨都不會留下來了。
一些小爬蟲看到了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的蕭冷,聞著那不斷散發著血氣的軀體,好似看到了香噴噴的獵物,開始呼朋喚友的朝著蕭冷衝去。
不一會兒,蕭冷的身上開始擠滿了各種各樣的小蟲。
渾身沒有一處完好的蕭冷,不知道他已經成了小蟲們的美食,身上滲出的鮮血早已結痂,沒有鮮血覆蓋的地方則是淤青滿布。
早已失去知覺的身軀,無論小蟲怎麼撕咬,他仍然一無所覺,只有那漫長而又輕微的呼吸證明著他依然還是一個活物。
日升日落,漸漸地夜色開始降臨,林間重新變得靜謐起來,偶有野獸咆哮,將這一方靜謐打破。
夜如幕,月如鉤。
蕭冷依舊昏迷不醒,而身上已經被小蟲給覆蓋了起來,不斷地有小蟲離去,又會有源源不斷的小蟲湧來,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蕭冷感到自己終於躺在了一張溫暖的大床上,彷彿是自己曾經血族古堡中的那一張,華麗而不失溫柔。
蕭冷好久好久都沒有在這張鬆軟的大床上休息了,忙於修鍊的他很少有時間這樣的享受,每天幾乎用修鍊代替了睡眠,現在想來,原來睡覺也是這麼的舒服。
「如果能夠就這樣舒舒服服地睡一會兒,也是好的!」蕭冷心中忍不住想到。
「可是為什麼我會感到渾身不適呢,就好像好多的觸手在撕扯我的身體,難道就不能讓我好好地睡一覺?看來我是沒有那個享受的命了,只能勞碌一輩子了。」蕭冷苦笑著。
很快蕭冷神情又堅定起來,「我怎麼會這麼想,我的理想是要成為這個世界的第一人,衝破這長天的束縛,看看外面的世界,尋找一條回家的路。
生命不止,修鍊不止,我怎麼會有躺下來休息的念頭呢?不可以,我要繼續努力,沒有什麼可以阻止我的腳步。」
蕭冷彷彿陷入了一個奇異的夢境,自我沉醉著,自我警醒著,自我掙扎著。
靜靜地躺在地上的蕭冷依然一動不動,小蟲們依然是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夜色也沒能夠阻擋它們的忙碌,難得一頓美味,它們也開始毫不停歇的加班加點了。
突然那透過雲霧四散而去的月光,開始不斷地朝著蕭冷匯聚而去,漸漸地蕭冷被濃郁的月光給籠罩了起來。
從外面看去,蕭冷就像是躺在了一座銀光閃閃的棺木中一樣,美麗異常,可惜就是那渾身滿布的小蟲有些大煞風景。
蕭冷一直處於昏迷中,但是從小到大,對於一直把修鍊當做吃飯的他來說,修鍊是無時無刻的存在著,所以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開始慢慢的運轉起了玄功。
雖然體內的經脈都已經幾乎完全斷裂,但是蕭冷依然不知疲倦的運轉著玄功。
玄氣在受損經脈中的遊走帶來的疼痛,掩蓋住了小蟲們對於蕭冷身體撕扯的疼痛,盡然讓蕭冷有了一些舒服的感覺。
隨著經脈中玄氣緩緩地流淌,一些破損的地方開始被慢慢的修復了。
而且夜空中的月華能量也似乎若有所覺,開始朝著蕭冷的身體匯聚了過來,這樣一來,蕭冷修復傷勢的速度變得更快了。
時間飛逝,日出東方。
蕭冷的身上依然爬滿了各種各樣的小蟲,好在小蟲並沒有太大的危害,只是將蕭冷身體上一些已經壞死的組織給撕咬開去。
而隨著蕭冷一夜無所知覺的修鍊,以及血族天生的恢復能力,蕭冷的身體反而生長出了一些新生的肉芽,代替了原來已經壞死的組織。
突然,原本一動不動的蕭冷,身體開始不自主的輕微顫動起來,若是不細看的話很難發現。
倒是在蕭冷身體上不停地蠕動的小蟲,第一時間感覺到了蕭冷變化。
一些膽小的小蟲開始四散而逃,一些謹慎的小蟲也停止了自己的動作,開始四處打量,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有一些肆無忌憚、後知後覺的小蟲,依然我行我素的撕咬著蕭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