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姐姐，你是仙女嗎？

  次日，待袁蕊與墨研醒轉，得悉昨日之事的經過後，不由得一陣后怕，要不是劉心明等人發現的快，恐怕此時自己的清白都已不保了……二女在心中將那柯鐵骨暗罵了五百次渣男。同時也更為警惕起來，這出了靈院，果然得萬事小心啊。學乖的袁蕊不待人勸，十分自覺地取出一條鵝黃色布巾遮住了口鼻。

  九人出發。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海邊的沙灘上。沒見過海灘的幾人脫下鞋子在沙灘上遊走嬉戲了好一會兒，感受著腳底黃沙的溫熱與酥鬆，他們覺得很舒適，很寧和。

  許久。

  眾人洗去身上腳下的砂礫，穿好了鞋襪。塵兮玉手在儲物袋上抹過，光華流轉間，一艘十幾米長丈許寬的精緻小船在岸邊水裡顯現而出。

  登船后，劉心明按著說明冊上的圖示開始操作起來。其實也頗為簡單，眾人在觀摩了一陣子后，便都將基本的操作毫無阻礙地記下了。

  船速不慢，且功能頗全。譬如只需往一個埠內注入靈氣，船舵側的一面白板上便會浮現出定位來，裡面可以看清船身此時所在的海域位置，以及周遭的小島礁石等地點。

  小船開出去不遠，塵兮和袁蕊二女這才摘下面紗。除了劉心明和洛塵外，杜澤、墨研等六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兮兒的全貌，一時間皆是瞠目結舌、呆若木雞，這……這也美的太不像話了吧！

  袁蕊屬於那種極為甜美可愛的女子，正如劉心明所說，追她的人可以從天南排到地北。單論長相，她亦是精緻絕美。但若說到氣質，就連袁蕊，在塵兮面前都有些自慚形穢的感覺。

  那是……

  一種纖塵不染的純潔。

  一份明月高懸的超然。

  一道清凈慈悲的神韻。

  「姐姐，你是仙女嗎？」墨研懵懵地出神。

  袁蕊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兩個女子尚且如此，綿竹、常江、杜澤、白其更是傻怔當場，忘記如何言語。一如洛塵初見塵兮時。

  塵兮溫和一笑：「妹妹說笑了。」

  語氣中不帶絲毫傲慢。

  嗓音清澈而空靈，似仙樂、若梵音，更是令幾人生起一種眼前玉人乃天女下凡之錯覺。

  洛塵見過其一次面，此時再見之時雖有了心理準備，可卻依然再度被驚艷了。而更令她對塵兮刮目相看的，是其昨夜力戰二侍衛而不落下風所展露的實力。要知道當時洛塵可是被兩個侍衛壓製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直至常江趕來分走一人才舒暢。

  而塵兮卻是應付得妥妥噹噹的，單憑這點就足見其修為不在自己之下。且至少在防禦手段上應該還要高過自己幾分。觀其年紀，也不過十七八歲吧，但她卻已達到如此高度，可見天賦之驚艷卓絕。

  原本洛塵在靈院所有弟子里是混的最好的幾人之一，這些年來也都是處於被眾人瞻仰眺望的位置。被尊崇為不世出的奇才、天驕。然而在最近一年間竟接連遇到了兩個不能以常理度之的怪物——一個劉心明、一個塵兮。

  二人都像是鍾天地靈氣而生，不論是天資還是氣質，都是世所罕見，古今稀有。令得驕傲的她不得不收斂起一身傲氣。

  當然洛塵不知的是，二人的天賦固然很好，可也並非舉世無雙。讓他們真正脫穎而出的，是心性。

  船艙內有卧榻，雖然只是簡單的左一長塌右一長塌，但每一榻都有七米多長，一米多寬，佔據了船身的大半部分。一邊可以睡四人左右。開船總是需要一個掌舵人。所以哪怕其餘八人同時要休息都可以容納得下。

  袁蕊忙活了一陣子，在兩條長長的卧榻中間拉起了一層紅幕，並鄭重地告訴眾人：「聽好了！以後女生睡左邊，男生睡右邊。不許越界！」

  雖然有些小霸道，但是眾人覺得這規矩也沒啥，皆應允下來了。

  墨研在眾人中實力最低，她主動掌了勺，精心為眾人準備食物。

  這一日風平浪靜，劉心明掌舵一個時辰后，白其來換班。

  天色已晚，但這小船上卻有配備照明燈火，只消將靈石塞入一個空洞中供其吸收，或以靈氣注入其中，船身前的燈便可以發出光來，照亮海路。就連船艙內都配備有微弱的燈火。頗為方便。

  小船鋪蓋著淡淡的星光，不緩不急地沿著航線前行。

  夏夜的風，不涼不熱，吹拂過眾人的衣裳與面龐，帶起一陣舒適且真實的觸感。

  周遭一片海茫茫，不見人影共塵煙。只有那一舟搖曳，燈火零星，如詩如畫。

  不時有嬉笑怒罵聲從小船中傳出，讓這片寂寂然的夜空與大海變得生動幾許。又時而有笛音裊裊，清淡悠遠，如夢似幻。

  霎時間，只覺聲與境合，將那天幕、大海、海上飄搖的人兒，縫合得天衣無縫，宛若一體。

  如是。

  笛聲，自然是劉心明與塵兮單獨或一齊奏出。

  聞聽的眾人，只覺神清氣朗，身心愉悅，內外傷痛悉數自行癒合，甚至修鍊中遇到的疑難阻礙、心中之鬱結也都紛紛冰釋融化……他們不是沒有聽過別人演奏絲竹管弦，但是當同樣的曲目由劉心明與塵兮二人吹奏而出時，感受卻截然不同。

  數日過去后，他們漸漸洞悉了其中的所以然，也許是二人的心境超然，潔白如雪山，安定若大地。

  真誠中蘊藏妙智，清凈里萌生慈悲。

  有幾次洛塵等人甚至看見，有些海獸圍在舟旁舟后，成護送之姿，只為一聆這宛如來自九霄之外的清凈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