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歸元藥劑的另一面
見巴羅頓沒有明確表態，尼德又站了出來：「既然格倫先生這麼厲害，要不就給大家演示一遍？」
格倫皺了眉，暗暗有些後悔，心想自己剛才應該淡定一些，讓希特伯格施展冰盾術即可。料這在場的也沒有人敢說希特伯格沒有禮貌，更遑論讓他上台配製藥劑了。
片刻后，格倫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然後說道：「那晚輩斗膽讓各位前輩們見笑了！」
格倫走都到藥劑台的旁邊，既然走上來了，他決定來一個大的。
在黃皮日記里，記錄了一小段關於藥劑學的趣事，如果這一段趣事的確屬實的話，格倫猜想，這歸元藥劑，絕對不是現在看起來的這樣。
配製了幾十瓶巨蜥藥水，格倫對藥劑材料的預處理是越來越熟練了，雖然無法跟羅恩和巴羅頓相比，但是與圖蘭卻是不相上下。
這讓幾個藥劑大師和巴羅頓都頻頻點頭，在他們看來，以圖蘭的年紀，剛才的表現已經是可圈可點。而格倫則比圖蘭更加年輕一些，因而更加是受到他們的稱讚。
但是很快，藥劑大師們的表情便從讚賞變成了疑惑。
「他怎麼先把千指花的萃取液先放進去了？」
「不會是連藥劑配方上的順序都沒有弄清楚吧？」
「不應該啊.……」
的確，現在格倫的操作，在各個藥劑師的眼裡看來，實在是很不對勁。
每一道藥劑配方，在配製的時候，材料的加入順序是重中之重，甚至有些藥劑配方，表面看起來材料相同，甚至連用量都一樣，只是材料的加入順序不同，就導致最後出來的成品有著天壤之別。
所以當格倫將原本應該最後加入的千指花萃取液，直接倒進燒杯中的時候，藥劑師們紛紛議論起來。
但是接著他們就發現，格倫並非亂來，在加入其他材料的時候他也是小心翼翼的，而材料加入的順序，則是剛好和巴羅頓配製時相反，每一種材料的用量也控制得十分精準。
從格倫加入第四種材料開始，燒杯里每多一種材料，他們心裡就多一絲期待，如果格倫配製成功的話，無疑是推翻了他們前些日子商討得出來的結論。
而即便格倫配製失敗，他們也一定會讓格倫給出解釋，如果真的合情合理的話，也不妨讓巴羅頓再配製一次，這歸元藥劑似乎比他們知道的更加有趣。
格倫配製藥劑的速度很慢，比起圖蘭都要慢得多，這是他第一次配製需要這麼多材料的藥劑，而且還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
隨著藥劑配製的進行，格倫也難免緊張起來，就如同闖關拿大獎一樣，越接近最後的成功，就越害怕失敗。
所以為了增加成功率，他不得不花更多的時間去思考，以及控制每一次材料的加入量。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受折磨的遠不止格倫一個人，在場的藥劑師都在為他捏一把汗。
「你看，燒杯里沒有異常發生，他又成功了.……」
除了尼德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在期盼格倫能夠完成最後一步，即便是圖蘭，也是如此。
「只要成功地把青蘿汁加進去，他就真的成功了……」
「少爺，他要是成功了，那不是在打您的臉嗎？」
「尼德，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小心眼呢？」
就在主僕兩人輕聲低語的時候，原本安靜的會場突然爆發出一陣掌聲
格倫已經結束了藥劑的配製，在青蘿汁加進去之後，燒杯內的紅色液體逐漸從變成橙黃色。
直到格倫將其倒入藥劑瓶，也沒有發生任何異變，這意味著格倫的確將藥劑配製出來了。
當然，這配製出來的藥劑究竟有什麼作用，還需要另外驗證。就連格倫，也不清楚手上的藥劑，究竟具備什麼樣的功能，黃皮日記對這一段趣事的記載其實很短。
說的是一個技術高超的藥劑師，將藥劑配方倒過來寫，戲耍一個不懂藥劑學的貴族的故事。
而這件事傳開之後，在當地藥劑師圈子裡也流行了一陣「正反配製」風潮。
但是正所謂首創者是天才，追隨者是庸才，跟風者是蠢材。對藥劑進行「正反配製」研究單純只是一種炫技行為，甚至可以說是捨近求遠。
因而這陣風潮在漫長的藥劑學歷史中，並沒有掀起什麼浪花，在倒退時代之後，更是被遺忘在歷史長河中。
不過現在格倫恰恰就需要這些能夠炫技的知識，他環顧四周，發現在場的藥劑師們看他的眼神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希特伯格站在一旁，臉上滿是驕傲，雖然這跟他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但是誰讓格倫現在是他的弟子呢？
不過這表情在巴羅頓眼裡看來，就十分欠揍了，他在心裡對著希特伯格暗罵道：「我干你大爺」。
也難怪他會有這樣的反應，畢竟任誰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好苗子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都淡定不起來。
而且自己明明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跟對方拉攏關係，但是卻毫無作為，這是巴羅頓最為感到鬱悶的。但是接著他細細一想，這格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格倫跟艾琳索要材料的事情，羅恩早就跟他提過了，而且還不止提過一次，但是因為從清單上看，不過只四條普通的初級藥劑，因此他也沒有往心裡去。
現在看來，恐怕就是那四條藥劑配方，也有所貓膩。巴羅頓搖了搖頭，心裡暗暗嘆氣：「真不愧是師徒倆。」
「請問格倫先生，你可知道這瓶藥劑的作用是什麼？」
在長時間的寂靜之後，終於有人說話了。
發言的是六名藥劑大師中最年輕的一位，他也是剛剛晉陞藥劑大師不久，看外表來看，不會超過四十歲。
格倫投以一個禮貌的微笑，說道：「很抱歉，我也不清楚，只是之前在一本藥劑學書籍上看到關於正反配製的故事，所以想著嘗試一下，湊巧成功了而已。」
年輕的藥劑大師又追問道：「請問是一本什麼樣的書籍呢？對了，我的名字叫斯諾克」
「很抱歉，斯諾克先生，我已經忘了那本書籍的名字了，」格倫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印象中，那並不是一本正經的藥劑學著作。」
「那真是太遺憾了，如果格倫先生想起來的話，務必告訴我一聲.……」
斯諾克的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惋惜，藥劑師們到了一定境界，總會發展出自己獨特的喜好，例如有些藥劑師喜歡配製提升力量的藥劑，有些藥劑師喜歡嘗試將各種藥劑進行融合。
而斯諾克則是對倒退時代之前的藥劑學知識頗感興趣，甚至可以說是痴迷，沒能知曉格倫口中的那本書籍叫什麼，實在是令他感到遺憾。
交流會的下半場，所有的討論都圍繞著格倫新配製出來的藥劑展開，希特伯格樂呵呵地看著格倫被眾心捧月般地圍在中間，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他甚至走到巴羅頓的身邊，以一種賤兮兮地語氣說道：「下次這麼高端的交流會，就不要再叫我過來了。」
不過囂張歸囂張，他的目光卻沒有離開過任何一個前去和格倫交談的人，深怕被對方挖了牆角。
至於格倫自己，則是小心翼翼地回答著每一個問題，深怕路出馬腳。
交流會結束會後，格倫感覺自己這二十多年來說過的鬼話，都沒有今晚說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