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你叫什麼名字?
幾天的光陰,一老一少終於將屋頂的破損修補如初。
緊接著,時間飛快,距離卓凡砸屋頂的那個夜晚,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個月的時間,通過卓凡的提醒,希特伯格發生藥劑事故的次數降低了不少,而每當卓凡在他面前撐起一面冰甲的時候,他就知道,該保護好自己的鬍鬚了。
兩人如同做交易一樣,你教我魔法,我協助你配製藥劑。在卓凡學會迅捷術的之後,希特伯格還時不時地帶他在獸吼森林裡里閑逛。
閑逛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散步,而是讓卓凡熟悉魔法師的戰鬥方式。
只不過除非希特伯格特意壓制實力,否則魔獸跟希特伯格的戰鬥過程,在卓凡眼裡看來實在是乏味,通常都是希特伯格隨手一個魔法轟出去,戰鬥就結束了。
眼前的魔獸或是逃之夭夭,或是成為兩人的盤中餐。
而一個月的練習,讓卓凡對魔法熟練了不少,但是體內的魔力渦流僅處於極境階段,距離成為授章法師還有著一段不小的距離。
據希特伯格的介紹,授章法師與見習法最大的區別,就是能夠對大部分一級魔法進行瞬發,卓凡很想試一下那種速度與快感。
當太陽又一次升起的時候,卓凡如同往日一樣推開房間門,走了出來。
令他訝異的是今天小屋內出奇地安靜,沒有藥劑爆炸的聲音就算了,就連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都沒有。
而希特伯格正伏在平日配製藥劑的桌子上,拿著鋼筆在羊皮紙上奮筆疾書。
突然間,希特伯格停了下來,然後轉頭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難以置信,兩人相處了一個月,居然連彼此的名字都沒問過。
希特伯格對卓凡的稱呼大多是「你」或者是「小子」,而卓凡則是稱呼希特伯格為「先生」,偶爾會在希特伯格配製藥劑的時候喊上一聲「老頭,你注意點!」
但是當希特伯格問起來的時候,卓凡又該怎麼回答?
只見卓凡吱吱嗚嗚地說:「先生.……我忘了,在墜落到這間木屋之前的大多數事情,我都忘了。」
很蹩腳的回答,若是換做一個月前,卓凡鐵定是不敢這麼說的,不過現在,他覺得可以試試。
希特伯格對這樣的回答嗤之以鼻。
忘了?你怎麼不把那些藥劑知識也忘了呢?
只不過,希特伯格並沒有打算揭穿他,或許他隱瞞自己的身份,有著他自己的理由。
可能是躲避債務?或者是躲避追殺?也可能是哪個王室鬥爭失敗的落魄貴族?
無論是哪一種,希特伯格都不需要找到答案,他需要思考的是,卓凡隱瞞了身份之後,會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
在他眼裡,這個答案是否定的,所以沒必要揭穿。
「這樣吧,」希特伯格頓了一下,說「要不叫你格倫好了?」
「好的,先生。」卓凡應了一聲,然後又問道:「今天不用幫忙嗎?」
「不用了,你收拾收拾,我們要走了!」希特伯格繼續在羊皮紙上寫著。
對於卓凡來說,有些事發突然,但是他也沒有多問,在這個世界,如果他不信任這個老頭,又能信任誰呢?
希特伯格的假期,是從遇見卓凡的那一天開始的,原本他只打算在這裡待上半個月,但是突然發生的意外,讓他把假期延長了一倍。
現在他還得挪出另外的時間去忙別的事情。
在遇見卓凡之前,他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夠在三個小時內將元素引導盒全部點亮,更沒有見過任何一個見習法師,第一次學習就順利完成施法。
他知道,卓凡擁有極高的魔法天賦,但是因為體質的拖累,這份天賦被嚴重浪費。
作為一名聖域法師,或者說作為璀星城法師公會璀星高塔的會長,他看不得這樣的浪費。
此外,因為等級相差太大,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給卓凡的了,自己總不能教他一個「冰河炸裂」吧?
那可是十六級的魔法,卓凡別說是學習,就是催動魔力念下咒語,都足以讓他當場暴斃。同理,教他一些二級或三級的魔法,同樣是給他增加負擔。
而且,希特伯格也並不擅長基礎魔法教學。
另一邊,卓凡已經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完畢了,實際上除了那本黃皮日記之外,這裡沒有任何一樣東西是屬於他的。
不過他還是毫不客氣地帶走了衣櫃里幾套長袍,將長袍和黃皮日記一起放進納戒中。
一想到要離開這裡,他既期待又擔憂。
「格倫,過來!」
卓凡愣了一下,然後立馬應道:「好的,先生!」
當卓凡又一次走出房間的時候,希特伯格已經停下筆,他的手上拿著一個信封和一個紙袋。
「這封介紹信你拿著,待會你得去輕風城藥劑師協會住一段時間,他們看到這封信后,會給你安排好的。」
「還有這個紙袋,上面是一些資料,雖然你忘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在外面還是需要一個身份的,你自己熟悉好裡面的內容。」
卓凡接過紙袋和信封,然後問道:「那個,您不陪我一起嗎?」
「等一下我帶你走出獸吼森林,然後你得自己去輕風城,放心,過一段時間我會去藥劑師協會找你的。」希特伯格拍了拍卓凡的肩膀,讓他放輕鬆一些。
中午時分,兩人離開了小屋,在臨走前,希特伯格開啟了木屋周圍的守衛銘文,並將相當於鑰匙的水晶給了卓凡一份。
然後希特伯格帶著卓凡從西邊走出了獸吼森林,這是希特伯格常走的道路,對於森林裡的魔獸來說,卻是一條死亡道路。
希特伯格都忘了自己在這條道路殺了多少魔獸,以至於沒有魔獸願意靠近這條道路的範圍。
就連希特伯格在經過這裡的時候,都忍不住放棄飛行術,想要看看有沒有不長眼的魔獸敢前來招惹。
不過這一次他選擇步行,只是因為卓凡還沒有到學習飛行術的等級,甚至連學習漂浮術的門檻到沒有邁入。
走出獸吼森林幾公里之後,希特伯格停了下來,說:「只要再往西走五十多公里,就到輕風城,你可小心點。」
「好的,希特伯格先生,我會注意的。」卓凡又點了點頭。
隨後,希特伯格飄到半空往南邊飛去,然後消失在卓凡的眼前。
在啟程前,他再一次拿出希特伯格給他的紙袋,仔細熟悉上面的內容,然後自言自語道:
「我是格倫。」
「我是格倫。」
「我是格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