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你怎麽會知道？”
慕容姝有些慌了。他怎麽會知道自己與明珠的關係。他會不會利用她，做出一些不利於明珠的事情了。
劉孜好像看破了慕容姝的心思，直接說道“我喜歡明珠，所以你放心，我隻是想尋她回來，送你們姐妹團聚。還有十年前那一場滅樓的仇恨，我也可以幫你們報，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幫我找回明珠。”
聽到報仇二字，慕容姝本來不屑的目光突然一緊。
報仇嗎？她也知道自己這時候一個人的力量並不足以報那場血海深仇，眼前的這個人，真的可以幫摘月樓報仇？
“不，照你所說，摘月樓已經重建，那麽重建之後的族人也能報仇，我何須你的惺惺假意。”
慕容姝想明白了什麽，直接回絕道。
“你更想自己報仇不是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慕姑娘應該是在那場大火中失去了什麽，否則也不會這般執著不是？”
劉孜似是料定了慕容姝會妥協，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果然，當他看到慕容姝弱下去的氣勢時，心中更加深了這種篤定。
“慕姑娘是聰明人，而我，也很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劉孜釋放了他的消息。
“答應你，需要我幫你做些什麽？”慕容姝咬緊牙關，最後問道。
如果是關於有害於明珠的事情，這場戲，不演也罷。
慕容姝也沒想到，劉孜會這麽不按套路出牌，他以為，放下戒心的劉孜隻會讓她留在江陽王府而已，沒想到劉孜對於明珠的執念竟然已經達到了這般，竟想利用自己，來讓明珠回來。
讓明珠回來，繼續受他的氣嗎？
慕容姝眼中劃過一絲嘲諷，稍縱即逝。
“你無須做什麽，你隻需要乖乖待在梨園就好，倘若明珠真的足夠在意你的話，我相信明珠一定會回來找你的，到時，我一定有厚禮相贈於慕姑娘。”
劉孜搖了搖扇子像是心情極好的樣子。
“無論如何，我隻有一個要求，不能傷害到明珠半分，你若敢是傷她，我就是拚著這條命不要，也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慕容姝下了最後的決心，威脅說道。
“這是當然。”劉孜欣然應允，默默補充了一句，她若是願意回來，就是這條命，他也願意補給她。
“這樣最好。”
這時候，周圍的暗衛見慕容姝沒有什麽攻擊力，都已經退了下去。
慕容姝說完，徑自回了梨園，就給劉孜一個瀟灑的背影。
如此這般，慕容姝也等於和劉孜達成了協議。
他允諾她待在梨園，除了不可以任意出府以外，整個江陽王府隨她走動。而同時，劉孜派過去的那個小丫頭，也必須和慕容姝待在一起，方便她可以時時刻刻見到慕容姝。
慕容姝回到梨園，崩了一天的神經才鬆懈下來。
照現在的情形看來，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內。
不過好在，劉孜對她沒有多少疑心，她可以在王府裏四處走動什麽的。
事情一定要加緊辦了才行，以免得夜長夢多。
吃了晚飯，小丫頭也一直緊緊的跟著慕容姝，似乎是慕容姝去哪兒，她也要去哪兒的樣子。
“我有一義兄也在府裏，是陪我一起來的，你去將他請過來可好？”
慕容姝向跟著她的丫鬟說道。
她記得，十九是最能將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甩開的，眼前這位姑娘實在是太磨人，她得想個辦法把她支開才行。
“容婢子向公子請示一番。”那丫鬟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之說要聞劉孜。
慕容姝無奈，隻能掉頭答應。
小丫頭動作很快，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就回來了了。
還是那種不卑不亢的語氣：“姑娘，我已經替您問過公子了，公子說可以，不過，我也必須在場才行。還請姑娘放心，我全程都隻會在一邊看著，不會多說什麽，定然不會打擾到姑娘說話。”
……
慕容姝有預感，甩開這姑娘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那是不是就連晚上睡覺，你也要陪著我去，我如廁時，你也跟著？”慕容姝氣極，問道，頓時沒有什麽好聲氣。
“姑娘睡覺的時候，婢子隻會在方便默默守著，不會打擾姑娘，至於如廁，除非婢子覺得姑娘進去的時間不對勁，否則，婢子是不會打擾姑娘的。”
沒想到那小丫頭一點兒也不避諱，直接和慕容姝說道。
“你……”慕容姝一個你字說不下去。
看小丫鬟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不管慕容姝說什麽做什麽她都會我行我素似的，慕容姝是徹底沒辦法了。
慕容姝在心裏稍稍想了一下那姑娘說的場麵，就有點兒不舒服。
天呐，這監視，未免也太全麵了吧！不行。自己一定得找個方法把她甩開才行。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十九了。
往日她總聽十九說自己是如何如何的精通幻術，這下，還真得靠十九解決這個麻煩才行。
“你去幫我把我義兄找來。”
慕容姝最後還是說道，能見到十九，總比她一個人孤軍奮戰要簡單多了。
“諾。”很快，她就把十九給帶了過來。
慕容姝看到十九的時候，嚇了一跳。
也不知道十九這兩天都經曆了什麽，多了好幾層黑眼圈，見到慕容姝，是神色激動的樣子。
慕容姝還來不及開口，十九就已經嘰裏呱啦的倒起了苦水。
“妹妹啊，你是不知道兄長我在前院過得都是什麽日子，每天劈柴燒火，她們甚至連覺都不讓我睡。你看，這才兩天，兄長我就已經憔悴成什麽模樣了。”
說著，十九就要拿慕容姝的手去摸他的臉。
被慕容姝一把掙開。
“兄長辛苦了。”慕容姝幹巴巴說道。
十九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下文，有點兒委屈，張口就要繼續倒苦水。
這時慕容姝看周圍那小丫頭的樣子，眼中也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兩絲對十九的嫌棄之情。
她似乎有些不願意聽十九這些家長裏短。
慕容姝沒有阻止十九。
緊接著，十九又向慕容姝繼續抱怨道：“兄長我在前院是吃不好穿不好的，特別是那個管事，每天不是讓我幹活就是說我沒用，你說。像兄長我這樣雄才偉略的人物，是讓他們任意驅使的嗎？驅使我也就算了，還苛待於我……”
十九的話越說越多，似乎並沒有什麽要終止的意思。
守著慕容姝的丫鬟一開始還能認真聽一些十九的抱怨之詞，後來聽著，都是些家長裏短的話語，她聽著漸漸索然無味。
大腦漸漸放空，小丫鬟還是沒忘記自己要一直守著慕容姝的人物，聽得很認真。
耳畔的訴苦聲也一直沒有停過。
那邊十九見守在旁邊的小丫頭已經不看這邊了，便拉著慕容姝到另外一邊坐下，嘴中的抱怨之詞沒有停下，慕容姝也會時不時地附和幾聲。
十九開始比劃。
她們之間，早就有了一套成熟的手語交流體係。
“姑娘找我來幹什麽？”
“幫我甩開那個丫頭，我實在受不了了。”
“那個丫頭武功不低，讓她中我的幻術難度不低。”
“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慕容姝深知十九喜歡繞彎子的性格，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辦法自然是有的，隻是……”
“你直接說。”慕容姝打斷十九想要長篇大論的態度。
現在時間多麽緊迫啊，她當然是要爭分奪秒才行。
“你得給她下點兒藥，降低她對周圍環境的敏感度，這樣，我就可以對她施展幻術了。”
十九說道。
慕容姝一看，有戲，仿佛自己終於看到了希望。
“什麽藥，你出去城東的胭脂鋪子寫給他們，自然有人會給你配好。”慕容姝直接比劃吩咐道。
不想這個時候十九難為的搖了搖頭“這藥是江湖失傳了多年的‘迷魂散’，隻有一個人有，然而那個人已經失傳多年了。”
慕容姝卻眼前一亮，迷魂散，不就是摘月樓獨有的東西嗎？直接找摘月樓中的人要就好了。
當時明珠信上怎麽說來著，慕容姝想了想，有了點兒眉目。
明珠說，往後慕容姝如果有事要找她的話，直接去她胭脂鋪子旁邊的烤鴨殿裏去找她就可以了。
慕容姝接著比劃：“你去城東頭胭脂鋪子旁邊的烤鴨店裏去看看，我給你一件信物，你拿著它去找掌櫃的，她會給你迷魂散還有解藥的。”
慕容姝一邊比劃，一邊摘下自己腰間的一塊玉佩降低十九。
摘月樓眾人最擅長的就是研製毒藥之類的，這迷魂散就是其中之一。不過比起其它殺人奪命的藥物，迷魂散的藥性就很溫和了，它隻有和幻術一起運用的時候，才能達到迷人心智，勾魂奪魄的效果。
十九沒想到慕容姝還真得有得到迷魂散的渠道連忙誠惶誠恐的接過慕容姝遞過來的玉佩。
這慕容姝姑娘還真厲害，說什麽都能找到，怪不得自家公子會這麽喜歡他。
十九喜滋滋的接過玉佩，仔細藏好收了對那丫鬟的幻術。
兩人又恢複了最初的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