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母親的嫁衣
楊心月不知青竹的想法，卻也感動，清竹能一直陪著母親，可見其忠誠。
「青竹，你放心，只要我活著一天，再不會讓母親受委屈了。」
楊心月拉住了青竹的手，這手上的老繭，心裡一愣：「清竹，你會武功？」
青竹也沒有隱瞞，坦蕩的說道：「小姐，奴婢從小在夫人身邊長大，自然是會的，也是為了保護夫人。」
楊心月啞然，母親從小教養的丫鬟會武功，那豈不是說母親也會？難怪這些年母親受盡委屈，卻還是活的好好的。
青竹回去后，楊心月知道今天不會再有人來找她來，「唐嬤嬤，今天除了母親，誰來也不準開門。」
桂花園，是黃翠花的院子，黃翠花正在哀嚎大叫，「我不活了，這家人妾室生的都欺負我。」
一個很漂亮的丫鬟，有著絕美的一雙眼睛，她叫魚眼珠，是這個文盲夫人取得名字。
「夫人，你消消氣，大夫馬上就來了。」
「你還幫著她是不是？不讓我生氣，是害怕我生氣會殺她嗎？滾，你這個魚眼珠子。」
魚眼珠難受的退到一旁，憑什麼，憑什麼她就是這個名字。
黃翠花生氣的咬自己的手，她捨不得扔家裡的東西，就是連手帕她都捨不得鉸，「黑丫，滾過來。」
黑丫是一個比較黑的丫頭，但是很漂亮，只是皮膚有點黑。
黑丫戰戰兢兢的走到黃翠花身邊，黃翠花一腳踩住她的脖子，往死里踩，黑丫哀嚎的哭著。
大夫在外面都不敢進去。
另一邊。
在大家都睡著后，一道身影落在楊心月的院子里，楊心月早在這裡等著了。
「藍風，今天學什麼？」
藍風不再是一個小丫鬟的氣勢，身上帶著江湖人的豪氣，「繼續學基礎，只有打好基礎，才能更上一層樓。」
至從知道藍風會武功之後，楊心月就纏著藍風學武，在弘法寺時，他們就會到弘法寺後山練習，進步飛快，連藍風都誇她天才。
哪有什麼天才，不過是楊心月更加刻苦，加上兩世的心性，更加沉穩，能加容易理解。
「先在院子里跑一百圈，在扎馬步兩刻鐘，再與我對練半時辰。」
安排好之後，藍風就躺在屋頂開始睡覺了，她相信楊心月能夠自己完成，對練時候再叫她。
練完時，已經過了子夜，兩人一人拿著一壺酒，一白一青坐在房頂對飲。
若不是這裡是將軍府，都會覺得這是肆意江湖。
藍風早早了解了府上的布局，「你們將軍府還真是不重視你，其他地方嚴防死守，你這個院子不但偏僻，雜草叢生，連守護的侍衛都一個沒有。」
「這樣才能放便你來教我啊，凡事有利有弊嘛。」
這倒也是，兩人繼續喝酒。
喝了差不多了，楊心月才開口問，「藍風，你是什麼時候跟著我大姐的？」
「二小姐你不記得了嗎？我藍風、紫秀，青竹都是從小跟在夫人身邊長大，原本我是應該跟著你的。
只是當年大小姐進宮，小姐你不忿，要將我賣了，夫人考慮到皇宮危險，這才讓我跟著大小姐一起進宮。」
那年的楊心月豈止是不忿，根本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大殺了滿院子的丫鬟婆子，最後絕食，離家出走。
楊心月重生之後，自然想不起本來是十幾年前的事情，現在聽藍風說，也想起來自己小時候是多麼的荒唐了。
「藍風，對不起。」
「我的小姐，你就別鬧了，屬下可承受不起，以後你就乖乖的做皇后。
這些年我在大小姐身邊，也知道皇上一直愛的人是你，與大小姐相敬如賓。」
這些事楊心月已經知道，只是楊心月沒臉想，長孫承志那麼好，一想到就臉紅心跳。
「藍風，你們跟著我母親身邊，是不是母親教你們的武功？」
「嗯，是，夫人是葉家的獨女，繼承了葉家絕學，當年功夫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在進府後就將我們幾人買回來，開始培養。
夫人是我們的主子，更是我們的師父，對我們有養育之恩。」
母親這麼歷害的嗎？那為什麼還把日子過成了這樣，難道真的是心死了？
「那母親現在為什麼？」
藍風嘆一口氣，「小姐，要我說，你要好好的陪陪夫人。
夫人因為從小練武，身體與普通人不一樣，很難生產，當年生產大小姐就要了半條命，養了六年才有了你。
生你時，更是難產，夫人耗費了一身的內力，保你一命，自己的功夫也廢了，反而添了許多病症，身體虛弱。」
楊心月心裡如針扎，「我會的。」
第二天一大早，楊心月帶著唐嬤嬤和白露，帶著柴米油鹽沖向如音閣。
葉如音正在院子裡面擇菜，準備做早餐，看到楊心月過來，又是高興又是想笑，「心月，你這是搬家嗎？」
「娘，我來和你一起做飯。」
母女兩人在一旁摘花聊天，丫鬟們去做飯，一家人其樂融融。
母女兩人，已經好幾年沒有好好吃飯了。
兩人剛坐下吃飯，楊希身邊的張煉來了，「四小姐，將軍請你前去用膳。」
「我在吃了。」
楊心月頭也沒抬，只顧著吃飯，張煉看到楊心月給葉氏夾菜，慢慢退出了院子。
西園內，張煉站在黑臉的楊希面前，「將軍，就是這樣。」
「不可能，她不會無故接近葉如音，你去調查清楚，最近發生了什麼。楊心月的一言一行都必須調查清楚。」
「是，將軍。」張煉離開，楊希立刻暴躁起來，伸手掀起桌子，一桌子飯菜摔在地上，屋裡一片狼藉，他大步離開了西園。
飯後，楊心月和葉氏坐在一塊，葉氏把埋在地下暗格的盒子拿出來，裡面是一件珠光寶氣的嫁衣。
「娘，這是？」
葉氏眯眼笑著，臉上出現少有的羞澀，「這是娘親在閨中時，為自己準備的嫁妝，可惜這輩子沒用上。
當年委屈你了，你和蘭兒一起秀的嫁衣，穿在了蘭兒身上。
娘知道你這些年無心準備，這件嫁衣是娘親手縫製，現在送給你。」
楊心月有些動容，她冷落了葉氏這麼些年，葉氏一直將她放在心上，骨肉血親，也不會在時間的長河裡面消散。
「娘，謝謝你。」
葉氏鬆了一口氣。「月兒，你一定要幸福。」
「放心吧，娘，我們母女都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