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年之約
馬車上，長孫羽染漫不經心的做自己的事情，看起來心事重重。
楊令顏手裡握著玉佩，這塊玉佩是她七歲時候，在野外玩耍時那男孩給她的玉佩。
男孩用這個玉佩換他們幾個月的飯菜。
那年她從邊塞被接回來，知道了男孩已經是太子，可是那時候，姐姐已經情根深種。
後來姐姐嫁給了太子長孫承志，她躲著。前世姐姐死後，長孫承志迫不及待將她封后。
護其一生，楊心月致死也沒有原來長孫承志娶姐姐的事情，負了一世深情。
現在，終於要回去了。
楊心月陷入沉思，不知道長孫羽染無聊，「小姨，要下棋嗎？」
楊心月沒有聽到，沉靜在自己的思緒中。
突然，一陣口渴傳來，楊心月頓時覺得心如火燒，那死亡的感覺來了：「水，給我水。」
白露立刻倒了一杯茶水，楊心月一口喝光，「水。」
白露繼續給她倒水，楊心月連續喝了五杯水，癥狀才控制住，她好餓。
「有吃的嗎？我餓。」
長孫羽染目瞪口呆，這還是她認識的楊心月嗎？
白露身上沒有帶吃的，「小姐，我去問問。」
長孫羽染從馬車的桌子下了的抽屜裡面，拿出三盤糕點，「我這有。」
楊心月也不管旁邊有沒有人了，拿著糕點就開始吃。
一邊吃糕點，一邊喝水。她吃的很優雅，但是速度一點不慢，很快三盤糕點吃完。
大公主又拿出剩下的糕點，楊心月繼續吃，
直到糕點吃完了，水也喝完了，楊心月終於停下來了。
長孫羽染：她這是多久沒吃飯了？
白露：小姐胃口好，以後隨時多準備吃食。
此時，皇宮到了，眾人一起進宮面見皇上。
皇上此時已經準備好了素席，因為今天是皇后剛剛出頭七的日子。都是素食。
皇上只是露了一面，然後留下這些夫人在這裡用餐，皇帝後宮沒有嬪妃，此時皇太后坐在最上面，看著滿屋子坐著的人。
眾多夫人們都沒有說話，這裡也沒有其他的小姐，因為除了嫡親的人，其他人是不需要送靈，只有楊心月一個閨閣之女，氣氛壓抑的很。
太后看在眼裡，「楊四小姐，這道菜味道不錯，你嘗嘗。」
太后賜下一道菜，楊心月默默起身，「多謝太后。」
這太后今天抽什麼風了？楊心月記得這太后一直不喜歡她，前世至從進宮，就處處針對，這樣的賜菜更是一次沒有。
「楊四小姐，據說你明日便是封后大典，你可準備好了？」
楊心月起身，不動聲色的回答：「此事自有皇上安排，臣女不知。」
「元皇后是個好的，對哀家也十分孝敬，這幾年在宮裡，哀家可是喜歡的緊，你是元皇后的親妹妹，應該也和姐姐一樣優秀。」
孝敬嗎？楊心月上輩子都沒有做過的事情，上輩子在皇宮一輩子都是被太后欺辱，這輩子就更不可能了。
「姐姐是太后的兒媳，孝敬太后是份內之事。」
老子現在可不是你的兒媳，別想綁架我。
太后呵呵一笑，招呼大家吃飯。
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下，楊心月根本就吃不下去，好在剛才在車上吃了一點。
好在過了一小會兒，何問來了，「皇上請楊小姐去御書房面見。」
御書房內，皇上一本正經的坐著，看起來愁容滿面。連楊心月進去請安都沒有聽到。
「看到皇上對姐姐如此情深，心月應該高興嗎？」
楊心月走近，突然看到皇上將手裡的東西收起來，楊心月心裡還是難過。
皇上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楊心月後退一步。
皇上不以為然的說道：「心月，你來了。我讓人準備好了明天的封后大典，你回家安心等著，明天我會去接你。」
「皇上，臣女也有話說。」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陛下，姐姐屍骨未寒，全國鳴哀，此時封后，不妥。」
「朕完成元皇后的遺願，有何不可？」
僅僅是遺願嗎？楊心月看著他，這一世面前這個男人，她要坦蕩的愛，而不是因為姐姐。
「陛下是國之君主，一言一行都關係國家命運，一日不可缺席，后位與此相比就無足輕重了，如果此時臣女能與國民一樣為皇后守孝，陛下的仁德必能天下皆知。」
長孫承志看著面前不卑不亢的女子，她不想進宮嗎？
「你不想進宮嗎？」
楊心月看著長孫承志，目光中帶著無盡的內疚與愛，她也很想立刻表達自己的心意，她願意。
可是現在還不能，「陛下，臣女做不到，姐姐屍骨未寒。臣女願意為陛下抄經祈禱三年，祈禱陛下身體康健，國泰民安。」
還是不願意，長孫承志站起來，他臉上帶著怒氣，一步步走向楊心月，兩人中間僅隔著不到十厘米的拒絕，長孫承志停下了。
楊心月看著近在眼前的人，心臟跳的很快，臉色有點泛紅，她目光堅定的看著。
終於，還是長孫承志敗下陣來，「朕不強求你，三年，我等你。」
「多謝陛下。」
在白露的陪伴下，楊心月踏進了元帥府。
關於元帥府的記憶是那樣的清晰，鮮血淋漓，屍橫遍野，烏煙瘴氣。
元帥府，也就是楊家，其實並不是只有楊希一家人住在這裡，還有楊希的四個兄弟姐妹，將軍的老母親，正房夫人，還有很多孩子。
幾千人住在裡面，無時無刻不是烏煙瘴氣。
楊心月剛走到門口，剛從宮裡回來的老夫人黃氏，大夫人黃翠花，還有母親葉氏都來了。
母親是平妻，坐在一個小平轎上面，與前面兩個十分華貴的轎子相比，太不顯眼。
黃翠花是老夫人黃氏的內侄女，兩人性情愛好幾乎一樣，都喜歡金燦燦黃橙橙的金銀財寶。
往那裡一站，就一個俗字。
因為是國喪，他們今天穿的還算素凈，也擋不住脖子上、耳朵上、手腕上的沉甸甸首飾。
楊心月看著馬車停下來，走到葉氏馬車邊，扶她下來。
楊心月在心裡暗罵自己，前世是有多蠢，才會覺得母親是平妻就低人一等，處處看不起母親，對黃氏畢恭畢敬。
楊心月在心裡罵了自己一萬遍。
葉氏看到女兒在跟前，立刻淚眼婆娑，顫顫巍巍的扶著女兒，生怕女兒轉眼將她扔下。
「娘，對不起。」
楊心月突然說一句，葉氏立刻就笑了，「傻丫頭，你好好的，道歉做什麼。」
楊心月也噗嗤一笑，娘這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娘，女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