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想念
時間一點一滴的往下走。
許笠已經急到了麻木,每隔十分鐘就得問一遍秦屹情況怎麼樣了。
秦屹嫌他煩,讓他回去休息。
「都這個時候了,我怎麼可能睡的著。」許笠焦急極了。
「那你出去去找人,別再問我。」
許笠不想走,但是被秦屹給強硬的退了出去。
房間里只留下秦屹,耳麥里傳出來的聲音是其他保鏢傳來的消息聲。
現在不僅僅只有二十人在搜索,還有陸嶼容拜託的人,也在不停的在找著顧瓷的蹤跡。
他們順著監控發現的蛛絲馬跡,偷調了這個城市道路監控,傳到了國內。
顧長寧把這些東西交到了技術部門。
通過層層的身形技術比對,他們總算是找到了那兩個人最後跑到的地方。
一個私人別墅莊園。
光是草坪就得有三個足球場那麼大。
沒有告訴其他人這個消息。
秦屹自己一個人來到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將車隱蔽起來,觀察裡面的動靜。
裡面燈火通明,不斷有人進進出出,彷彿是出了什麼事情。
他看著眼前的畫面,手指敲著方向盤,心中若有所思。
這些人似乎真如顧長寧說的那樣,弄丟了大小姐。
但是。
這麼大的草坪,大小姐就算跑,她能跑到哪裡去?
秦屹給顧長寧發了消息,告訴了他這件事情。
顧長寧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看樣子,我們得多爭取一點時間,讓他們找到顧瓷才行。」胡先生對顧長寧說,「這錢,恐怕不能這麼輕易就給他們。」
「先讓秦屹找人,等對方再打電話過來,我才能要求他們把嬌嬌帶出來。」
顧長寧望著窗外。
「你提的要求,如果他們推遲不應,那就證明顧瓷已經從他們的手中給逃出來了,如果他們帶出來了……」
二人無言。
靜靜的等著。
等著對方沒有拿到錢,打過來催促的電話,也等著秦屹他們找到顧瓷傳來的消息。
對方的人多不多,他們不能確定。
有沒有武器,有什麼樣的武器,他們也沒有辦法確定。
現在只能靠秦屹他們儘快了解對方究竟有多少人,知道顧瓷的處境如何。
才能制定計劃。
……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
到現在,他們仍舊沒有找到顧瓷。
溫老神情愈發的冷酷,滿是皺褶法令紋的臉上,沒有一點笑意。
「為什麼還沒有找到顧瓷?」他看著旁邊負責找的人,冷冰冰的問。
負責人低下頭,說道,「顧瓷應該躲起來了,或許就在我們這裡的某個地方,但是沒有被我們發現。」
「是不是她認為是燈下黑,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又或許,她根本就沒有逃出去呢?」
其他人也開始出主意。
「我覺得也是,那繩子上還有血,她根本就跑不遠,肯定就在莊園裡面的某處藏著。」
「那還不去搜?」溫老看他們。
這些人重新一個一個房間的搜,大小房間都搜了一遍。
但該沒有發現的人還是沒有搜出來。
「是不是還有誰的房間沒找?」
「誰的房間?」
「溫老的啊。」
有個人提醒。
溫老位高權重,是他們所有人的領頭羊,他的卧室和書房都沒有被搜過。
因為裡面他從不讓別人踏足,他們也就沒有想過要去搜他的房間。
其他人面面相覷,有些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
「不然先去問問溫老?」
「這事兒你敢問溫老?他估計會更生氣。」
「你是不傻?我又沒說讓我們自己去問,你去找其他人問不行嗎?」
「誰願意做這麼個背鍋賊?」
背鍋賊是坐在沙發上的榮瑩瑩。
幾個人吹來吹去,拜高踩低的話語,讓榮瑩瑩的內心虛榮極了。
她喜歡這種被人追捧的感覺。
吹到最後,這幾個人才不著痕迹的說起了關於溫老房間沒有被檢查過的事情。
現在的榮瑩瑩只想趕快找到顧瓷,然後把她給弄死。
一聽整個莊園裡面竟然還有漏查的地方,立馬就看不下去了,直截了當的找了溫老。
「溫老,別人的房間都搜過了,一直都沒有找到人,她該不會去躲進了您的卧室里了吧?」
「我的房間沒搜?」溫老反問。
「您在我們中是最有名望的人了,我們怎麼敢搜您的東西。」
「那就去搜。」
得了命令,這些讓榮瑩瑩去詢問的人這才結伴走了。
「沒想到溫老在這房間還真沒多少忌諱。」
「早知道就不去問榮瑩瑩了。」
「嘖,一個被睡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破鞋,年紀小,人騷得不行。」
不遠處的榮瑩瑩,雙目泛著憎恨的光芒,他們的話,被她聽了一個清清楚楚。
他們有什麼資格說她?
要不是因為顧瓷用權勢將她送到了這裡,她也不可能淪落到這副田地。
和她上床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只敢在背地裡面說的卑鄙小人。
榮瑩瑩痛恨這些男人,更痛恨顧瓷。
自己所有痛苦的來源都來自於她。
她恨不得把顧瓷千刀萬剮。
她發怒般的往外面走。
附近沒有人。
把花叢抽的花瓣凋落,都沒有辦法平息榮瑩瑩內心深處的怒意。
環視四周,卻看不到任何和顧瓷想像的身影。
得到這個結論的榮瑩瑩又憤怒的離開。
她就不信顧瓷能跑多遠!
那些去溫老房間找人的人,把溫老的房間也翻了一個遍,仍舊什麼也沒有。
他們連衣櫃下方都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草,這個顧瓷怎麼那麼能藏,找了幾個小時了,連個人影都沒有摸到!」
「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吧,說不定這莊園還有什麼暗門,密道之類的東西呢。」
「你還以為拍大片呢?」
「你不找怎麼知道沒有?」
他們罵罵咧咧的又去了其他地方。
彼時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不少人都覺得這次綁架最後能讓他們拿到利益的希望渺茫極了。
不能再這麼跟著溫老玩下去了。
之前溫老手中有把柄在,他們鋌而走險,說不定能獲得一筆巨款。
但是現在和之前又不太一樣。
顧瓷跑了,他們找了幾個小時,連人影都沒有找到,在這麼下去,恐怕他們都得陪著溫老玩完。
不少人開始有了退意。
不過他們又想要錢,沒人開口,便暫時觀望,等到時候不對,就立馬逃跑。
……
顧瓷不斷的往前跑。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又餓又累又疼。
但她不敢在原地停留。
顧瓷不知道後面是否有人已經追上來了,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走到了哪裡。
她路過了不少能夠往上面走的樓梯,但她卻沒有上去。
現在還不能上去。
她得跑的更遠一點。
顧瓷沒有在上面留任何線索,怕被對方發現。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
顧瓷聽到上面傳來一陣汽車碾壓地面的聲音。
她好像走到了距離街道很近的地方。
她繼續往前走。
又發現眼前的道路變得乾淨了不少。
以前,她曾聽說,在這個國家的下水道里也住了不少人。
顧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遇見了這種情況。
如果附近有人……
顧瓷腳步停了下來。
她扶著濕漉漉的牆壁,不再繼續往前跑。
胸脯里的那顆心臟跳動的速度因為剛才的奔跑而越來越快。
她站在岔路口想了半天,低頭又看了看自己的裝束。
她身上所有珠寶項鏈都被拿走了,除了一身銀灰色的晚禮服,和一支用來防身用的高跟鞋,再無其他的東西了。
顧瓷想了想,然後走了岔路。
不能確定對方是好是壞,她不能再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對方早就發現她跑了,找她的人肯定也在不斷的擴大搜索圈。
她得繼續往前走,走到哪裡都好。
只要這一晚過去,她大概率是能夠獲救的。
顧瓷腳底疼到麻木。
她還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底。
覺得自己這輩子沒怎麼吃苦,最後吃的苦竟然是在逃命上面。
還有她的手腕。
傷的這麼重,說不定以後連樂器可能都演奏不了了。
顧瓷想笑,但怎麼都笑不出。
她現在無比想念自己的家,想顧厭,想陸嶼容,想她的家人。
越想顧瓷就覺得自己越想哭。
她咬緊了牙關,握著手中的高跟鞋,忍著疼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兩個小時,對顧長寧來說,無比的漫長,但對溫老來說,又無比的快。
過去這麼久,顧瓷連個消息都沒有。
而錢,也一直沒有到賬。
溫老的耐心也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胡先生讓人查到了曾和開戶人聯繫過的一些人。
其中包括金刁,一些其他的富豪,以及一個名叫榮寶華的男人。
顧長寧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視線猛然的一頓。
「這個名字熟悉吧?」胡先生對他說。
「榮佑寧的私生子。」顧長寧額頭的青筋都暴起了。
他原以為,榮佑寧的私生子只是一個小孩兒,就沒有讓人深究。
他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可能去牽扯一個孩子。
誰曾想。
這個私生子,竟然比榮瑩瑩都大!
顧長寧內心後悔不已。
「這個榮寶華在國外玩的還挺花。」胡先生看著眼前被查出來的資料,冷笑。
榮寶華拿著榮佑寧從寰宇套出來的錢在國外發展自己的勢力,竟然還真被他搭上了接個有錢有權的勢力。
殺人放火這種事情做出來,都有人保他。
「能確定榮寶華手下有多少房產嗎?」顧長寧問他。
「應該可以。」
胡先生繼續說道,「既然找到這個小子了,那就不能放過,把他手下的房產都安排上人,那些出逃M國的罪犯們,他們應該回來接受制裁。」
「只是制裁?」顧長寧似笑非笑,「老胡,我到底不是從政的。」
「之前金刁搞我的女兒,我和陸嶼容把他給抓住交給了你們,你們給他判了幾年。」
胡先生知道他心裏面有氣,也對判刑的期限感到不滿。
「法律就是這麼規定的。」胡先生對他說,「你和我,都不能越過法律做事。」
「這次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這次的對手逍遙法外,也讓他們吃一輩子的牢飯。」
顧長寧看他,最後什麼也沒說。
兩個小時一過,顧長寧的手機就開始響起。
他接通了電話。
「為什麼錢還沒有到賬?!」
對方怒氣沖沖的說,「你是不是想讓你的女兒去死?」
「你開口一句我女兒被你抓了,人呢?」顧長寧聲音還算冷靜,但渾身暴戾的氣息,卻明確的告訴其他人,他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冷靜,「我要看到我女兒,不然,你一毛錢都別想要。」
「你!」
顧長寧重複又重重的說,「我要見我女兒。」
對方冷笑,然後往他的手機上發了一張照片。
顧長寧看著照片里的畫面,渾身僵硬。
他卻見他的女兒,被綁住手腳,嘴上也貼著膠帶,昏迷的蜷縮在一個箱子里,整個人都在陷入昏迷。
這些混蛋!
「顧長寧,你識相點,趕緊把錢打過來,不然,你女兒就立馬得死!」
對方仍然在威脅著。
顧長寧在接收到照片之後,其他人就立馬將這張照片的位置消息全給找了出來。
這些人可能不知道,現在的智能手機,也存在著定位功能,
如果不關掉,任何發出去的照片,關於這張照片的時間地點,都能被查出來。
「胡先生!地點確定下來了!」
顧長寧還在和對方周旋,門就被打開,有人匆匆的走到胡先生的身邊,低聲又激動的對他說道。
胡先生的呼吸一滯,手狠狠的握在了一起。
他對顧長寧打了一個手勢。
顧長寧看懂了他的動作,不著痕迹的說道,「我的錢掉的太多,會被其他人給盯上,再給我一個小時,錢已經在走程序了。」
說完,顧長寧又低聲兇狠的說道,「如果我女兒出任何意外,你們一毛錢都別想要!」
他的狠話讓對方感到了壓力。
錢和時間一比,後者變得尤為單薄。
二人僵持了將近一分鐘。
對方做了退步。
「再給你一個小時,如果錢不到賬,那你就給你女兒收屍吧!」
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