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消失
拍照的攝影師們震驚於能和漢娜平分秋色的顧瓷,不自覺地將自己手中鏡頭轉向她,咔嚓咔嚓的拍攝著。
顧瓷帶著營業笑容,和漢娜一起走進舞台。
漢娜現在比較火,位置也比較靠前,附近都是比較知名的歌手和詞作家。
顧瓷的目光在周圍環視,耳邊環繞的是上世紀的全球頂級歌手的歌曲,音樂充滿了年代感。
大概都是同一個圈子裡的人,他們彼此都在交流著,又有些許笑聲傳來。
不管是笑裡藏刀,還是真誠實意,到這種場合,無論遇到誰都得帶上虛偽的面具。
很快,舞台上便開始進行宣獎。
眾多人坐的位置上光芒暗淡,彷彿置身於電影院之中,唯一亮光就是舞台上方。
金曲獎包含的內容豐富,包含年度最佳單曲,最佳專輯,最佳純音樂……等等將近三十多個獎項。
含金量在業內還算可以。
顧瓷被提名的是最佳編曲獎,她給漢娜寫的兩首歌,火了將近一年,仍舊沒有消融之勢,其編曲被廣泛流傳,顧瓷單單是這兩首歌的編曲商用權就賺的盆體滿缽。
而漢娜也利用這兩首歌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在國際樂壇中的地位逐漸變得穩固,這次她被提名的就是年度最佳女歌手。
這個獎項靠前,很快舞台上就開始宣布最佳女歌手的名字。
她拿下這個獎,毫無意外。
「恭喜。」顧瓷沖漢娜笑,抬手鼓著掌。
漢娜也笑,「謝謝,我先上去領獎。」
從舞台上領了獎,漢娜在舞台上說著獲獎感言,她提到了顧瓷,現場的鏡頭也打到了顧瓷的身上。
顧瓷抬手揮了揮。
現場有一小部分人發出了一陣騷動,她在M國還算有一些名氣,這裡的一些華人從各地跑過來,為顧瓷加油。
說完獲獎感言,漢娜從舞台上下來。
「這個看上去怎麼樣?」漢娜將手中的獎盃遞到顧瓷的面前。
她並沒有要炫耀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想要和顧瓷分享自己的喜悅。
「很好看。」顧瓷拿在手裡看了一會兒,又遞給她,「我也會有的。」
她擲地有聲,對自己充滿信心。
漢娜唇角上揚的厲害,對她比了一個大拇指。
「等著你拿獎的那一天。」
二人低頭說著話,前頭又一次的開始進行新一輪的頒獎。
連著三輪下來,終於到了顧瓷被提名的那個最佳編曲獎。
上面出現的名字有很多,更多的顧瓷連聽都沒聽說過,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聽得出來那是什麼樣的音樂。
她的名字也在其中。
代表作是漢娜和凱瑟琳最新發布的歌曲。
她被提名的編曲是漢娜唱的。
顧瓷是這屆唯一一個被提名金曲獎編曲最佳獎的國人,主持人賣了一會兒關子,這才開口說出了名字。
顧瓷的英文名,赫然列在上面。
聚光燈也找到了她,所有光芒都往她身上照射。
顧瓷聽著旁邊炸響的掌聲,她仍舊冷靜,將優秀保持常態,也就會變得寵辱不驚。
她站在了所有燈光都照射的中央,手中拿著獎盃。
以後她會拿更多的獎盃,就像以前那樣,一往無前的朝著聖殿的方向。
她的後背挺得很直,在眾多和她不同膚色的人群之中,沒有露出絲毫膽怯和激動到無法自拔。
猶如一株青竹,直直的往上生長。
她說道,「我以後將會繼續創作。」
從舞台上下來,顧瓷便尋思拿自己的手機把這張獎盃的照片給拍下來。
手機在南楠那邊放著,她還得等到這個頒獎儀式結束之後,才能去拿自己的手機。
放在包中的手機不停的亮著,低低的聲音在現場喧嘩的氣氛中顯得尤為淡薄。
南楠紅著臉啪啪啪的鼓著掌,眼睛亮晶晶的。
她姐又拿獎了!
許笠也很高興,這獎項含金量還不錯,回去又能錦上添花。
舞台的燈光再次暗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舞台上。
許笠的手機不停的震動。
他感覺到了震動,把手機抽出來,上面顯示的名字是秦屹。
那是顧瓷的保鏢之一。
他接通了電話。
「許先生,見顧小姐了嗎?」那邊傳來冷硬的聲音。
「瓷姐她不是在前面看……」許笠說著,目光又往前看,陡然發現原本在那坐著的人不見了!
「我沒看到。」許笠腦子嗡了一下,他迅速的將腦子理了一遍,「是不是去衛生間了?」
那麼大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消失?
「沒有。」
秦屹剛從衛生間那邊出來,他不知道顧瓷去了哪裡,秦屹也就沒有再和他說話的必要,直接掛斷了電話,通知其他的保鏢,在整個場地開始找人。
剛才,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從顧瓷身上挪開過,從她上台,到下台,中間的過道是一片只要演員領完獎之後,就會出現的十秒鐘黑暗盲區。
秦屹為此專門過去看過,中間沒有其他的通道,無論是誰,都得從這裡出來。
可問題就是,顧瓷從舞台上下來之後,不見了!
在那十秒的盲區裡面!
秦屹擰緊的眉頭。
這次頒獎來人眾多,無論到哪裡都是人。
如果不在頒獎結束前找到顧瓷,那問題就嚴重了。
其他保鏢找人的時候,秦屹也沒有閑著,他又重新走到了那片盲區里。
這屬於舞台下面,燈光打在舞台上,下面的空白就會產生燈下黑的效果,邊緣處的光線比其他地方都要暗,是濃重的黑。
這裡沒有坐人。
他打開了手中電筒燈,巨大的紅色綢布掛在舞台前。
這裡他也看過,後面是實木板,根本打不開。
但現在的情況又讓秦屹不得不懷疑,抬手將綢布給開。
眼前仍舊是那個實木板。
他走過去重新按了按。
哪知。
那板子吱呀一響。
露出裡面猶如黑洞一般的深淵黑暗。
秦屹的眉頭狠狠的一皺。
他好不猶豫,直接抬腳走了進去。
「給老闆打電話,大小姐可能被劫持了。」他按住耳麥,聲音肅冷。
舞台的正下方,是一個非常空蕩的大空間。
他繞著邊緣走,終於是打開了另外一道門。
這裡是通往籌備處的地方。
來往的人有很多人,他從裡面出來,似乎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目光在四周觀望。
到處都是放雜物的地方,道具,燈光,所有舞台上可能會用的東西,這裡都有。
他推開門一個一個的看。
其中還有一間衣物間。
裡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地上七零八落的放著各種大箱子,有的開著,有的半掩著,從裡面露出衣服的邊角。
衣物間中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他的目光銳利,冷冷的掃向那二人。
「國人?」他抬腳走進去。
「對,對啊,你也是國人啊!」其中一個女生站起來,面帶驚喜的笑容,抬腳就往他身前走。
目光毫不掩飾的在他的身上滑動,那笑就變得很有深意,抬手摟住秦屹的胳膊,柔軟輕輕的蹭他的胳膊,「你長得很帥哦,要不要留個聯繫方式?」
秦屹的將她推開,目光在四周環視,落在那些箱子上,彎腰準備碰。
卻陡然又被那個女人給纏上來。
她吐氣如蘭的在他耳邊,聲音嬌媚,「哥哥怎麼不理人呢,你要是想要那些衣服,不如把我身上的給脫了?」
他眼底寒氣更重,將箱子陡然打開。
裡面容量很大,幾乎能容納一個身材偏瘦的女人。
但這裡面放的全是衣服。
他抬手將衣服拿開,裡面什麼都沒有。
秦屹不再多待,抬腳離開。
房內的二人遲了一會兒,又看著秦屹走遠,這才鬆氣。
「操,這個人偵查能力也太強了!」另外一個人暗罵一聲。
「你小聲點。」女人拿眼睛剜他。
「東西都裝好了嗎?」
「早裝好了。」
男人將衣架推開,後面藏著一個大箱子。
「行了,走吧。」女人看著這箱子,笑了一聲,眼底帶著嘲弄。
聽道顧瓷失蹤的事情之後,許笠就坐不住了,他拉起南楠就往外走。
「許師兄,咋了?」
「瓷姐失蹤了,你趕緊去給她打電話。」
「什麼?!」南楠臉色一變,她難看的說,「瓷姐的手機……在我這呢。」
她將手機拿出來。
裡面不知道被打了多少個電話。
她竟然一個都沒有發現!
南楠面色煞白。
如果是因為她沒有看手機而導致瓷姐失蹤,那她一定會自責一輩子。
那邊又打來了一個電話。
是陸嶼容。
她和許笠面面相覷,她不敢接電話,就把手機退給了許笠。
許笠拿過來,將電話給接通,「陸總。」
那邊傳來短暫的沉默,「顧瓷呢?」
「瓷姐……」許笠想了想,也知道這會兒不是要隱瞞的時候,直接了當的說道,「瓷姐她失蹤了,秦先生已經去找他了。」
失蹤二字一出口,陸嶼容握手機的手陡然一緊,坐在他身邊的陳陽被他身上出現的那股陰厲氣息壓迫到大氣不敢出一聲,甚至感到了一股極致的窒息感。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陸嶼容的面容,卻發現他面上冷硬到了極點。
陳陽更加不敢吭聲了。
就在十分鐘前,陸嶼容接到了溫老潛逃m國的事情。
他當即就開始給顧瓷打電話,一遍又一遍的打,顧瓷沒有接通一個。
陸嶼容的心沉到了谷底。
當顧瓷的電話接通的時候,他心中出現了莫大的希翼,迫切希望接通電話的人是顧瓷。
但結果卻讓他如墮冰窖。
他最不想預料的一個結果,還是發生了。
陸嶼容掛斷了電話,聲音里都含著猶如冰錐一樣的冷意,「去安排私人飛機,我要儘快到M國。」
陳陽從未看過陸嶼容陰沉到如此的臉。
他立馬就去打電話聯繫人去了。
離開辦公室的那一刻,陸嶼容又接到了顧長寧的電話。
顯然,他也知道了。
「能猜到是誰幹的嗎?」電話那頭,是隱含著滔天怒意的聲音。
「猜到了。」陸嶼容闊步走出了辦公室,「我現在立刻去機場,國內還請您盯著。」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那頭傳出一記悶響,顧長寧的聲音再次傳來,「上一次,是你把她救出來的。」
他的聲音在發顫,隱忍的痛苦無休止的透過電話傳過來。
上一次,是他女兒因為他才被抓的。
她身邊留了二十個保鏢都沒有把她保護住。
又是因為他。
顧長寧現在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做這麼大的企業,最後卻樹敵這麼多,到底值不值得。
「顧叔。」
「這次他們對付的人不僅僅是你。」
「還有我。」
兩個龍頭企業的合作,折損了多少人的利益。
「上次我能救她出來,這次我也能。」
「顧叔,我先掛了。」
說完,陸嶼容便將電話給掛掉。
他面無表情的走過秘書處,眾多秘書看著陸嶼容走進電梯,一言不發。
「陸總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對啊,看上去好像很生氣。」
秘書處的人低聲交談了兩聲。
電梯門關上。
陸嶼容直接下了負一層。
上車,關門,踩油門,離開公司。
陳陽的電話打來。
「陸總,私人跨境航線已經批下來了,顧總那邊找了航空的人。」
「知道了。」到底用了便利,陸嶼容一路暢通無阻的往機場趕去,繼續吩咐陳陽,「給約翰打電話,讓他聯繫M國那邊的人,哪怕是掘地三尺,我也要知道顧瓷的下落。」
「多少錢讓他們開。」
「明白。」陳陽點頭,「我再去聯繫警方那邊,讓國際給對方施加壓力。」
陸嶼容掛斷電話,繼續給其他人打。
到機場前,他將一切安排妥當,馬不停蹄的上了飛機。
哪怕是坐飛機,陸嶼容到M國也得十一個小時。
他不把東西安排好,在這十一個小時裡面,就會出現無比多的問題。
坐在飛機上,陸嶼容也難以心安。
他閉上眼睛,腦海里不斷圍繞的都是幾年前的那場綁架。
那是他人生中最為黑暗的時候。
……
秦屹帶著保鏢在會場搜了整整兩遍,都沒有找到顧瓷。
他們知道,他們要保護的人,從他們的眼皮底下被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