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枷鎖
雖然沒有自我介紹，但是看到那老者的瞬間，肖恩還是猜測出了他的身份：
「聖誕老人？」
老人臉上的笑容差點就崩了。咳嗦好幾聲，才無奈的道：「俄耳甫斯。你其實猜得出我是誰，對嗎。」
他很清楚肖恩知道他就是俄耳甫斯。但他也感受到了肖恩的排斥。
看著肖恩，老人就像在看年輕時的自己。
「我一直在等你。」
肖恩卻趕緊揚起一隻手制止他：「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無非就是你是天選之子之類，天賦異稟，才貌雙絕，正義與勇氣並存，註定扛起民族興旺的大旗之類的巴拉巴拉。」
老頭終於愣了一下，這孩子平時都是這麼自戀嗎？
「其實我還沒拔出阿那裡斯，剛才只是握住了它而已。」肖恩聳聳肩：「說實話，老人家，我很想承認，我就是按照劇本過來拔出大寶劍，然後掌握傳說中世上最強的力量出去噼里啪啦拯救世界的。但是我真的只是個路過的，就想趕緊去中土世界，吃美食泡美女，別的事兒恕我無能為力。」
「哈哈哈哈」老頭聽他這麼說，仰天大笑。
「你想多了，孩子。」他大笑著說：「這個世界怎麼會有一千年的劇本，我活著的時候，並不能算計到是誰拔出這把劍。而且你也不是第一個拔出這把劍的人。」
「嗯？那之前拔出這劍的人現在在哪？」
「那亞文？他死了。」老人說。
「……」心累。
「阿那裡斯，」老人彷彿沒有看到他崩潰的表情：「只是一個考驗，一把劍而已怎麼會給你什麼世上最強的力量。正如金色的戰氣其實是一道枷鎖，它是用來限制我們的力量而不是釋放力量一樣。人間有太多關於我的傳說，但是多是以訛傳訛。我把阿那裡斯放在神廟，總會有一天有一個人拔出它。但我並不知道會是誰。」
聽他這麼說，肖恩道：「什麼樣的人可以拔出阿那裡斯？之前那個……那什麼文，為什麼可以拔出它。」
實在不行，出去我在原樣幫你找個和我差不多的……當然，顏值上接近我可能比較困難。
「必須是真正的純潔的人。真正的，絕不是矯揉造作的偽裝，必須是發自內心的純潔。這樣的人，才能拔出阿那裡斯。」老人微笑著回答。
我是一個純潔的人？肖恩頓時就怒了，這老頭在羞辱我！
我哪裡純潔了，啊？！
「想不想知道戰爭號角菲多切克的下落。」老頭突然道。
「完全不感興趣！」回答的很果斷。
「很好！」老頭打個響指：「三年之後的1月1日。呃……就是中土世界第四紀的第一位人皇的誕辰日。天上的星辰會逐漸發生偏移，根據我和聖光教宗當時的推斷，這種偏移大概會歷時一年，那些古老紀元的神話會逐漸在人間重現。到時你會在聖光教廷的東方見到聖山。你必須要趕在其他神魔之前，拿到菲多切克。」
完全沒有聽到我說不感興趣嗎？！
「喔~大英雄啊！聽上去挺像那麼回事的，要不是上一個拔出劍的人已經死了，說不定我會心動一下。」肖恩不耐煩的揮揮手，開始打量四周想要離開這裡。
老人家微微一笑，依舊和藹的道：「在擺出這麼一副吊樣子我會打到你哭哦。」
事實證明，只要話語里飽含真摯的感情，就能感動別人。
肖恩坐到地上，一臉恭敬，伸手示意道：「老人家請繼續講。」
「哈哈」老人一笑，醜陋的臉上此刻露出幾分狡黠。他繼續道：「這種離奇的事情發生前，除了你，不會有人相信這一切。畢竟在所有人眼裡我應該已經死了。而且我確實已經死了。」
他又說出了肖恩無法理解的話。
肖恩遲疑的道：「老人家，您的話很有道理，但是我真的擔心自己能力不足，要是你能傳個七八百年功力給我也許機會會大一些，不然……我覺得我現在還和那亞文戰鬥力上差了一點點。」
「你太謙虛了。」俄耳甫斯慈祥的笑了笑：「你比他差遠了！」
肖恩：「……」
「那亞文的天賦千年一見，而且他是個心中有堅定信仰的男人。如果他活著，現在的世界將完全是另一幅樣子。很多黑暗中的大人物會寢食難安。而你，」老人哈哈笑道：「說你天賦一般都是誇獎你了。」
肖恩滿臉的難以置信。一千年前的半神，說起謊話來也這麼不負責任嗎。
就在他要繼續吐槽的時候，老人話鋒一轉，對他笑了笑，突然道：「除非你真的學會使用你的系統。真正理解你的力量。」
「什麼！？」肖恩猛地瞪大眼睛，蹭的站了起來。
但眼前的景象卻開始扭轉。
「再見。」老人低頭繼續把玩那隻號角。「另外，由於我們不是處於同樣的時空，實際上外界只是過了一瞬間。」
耳朵轟鳴，斑斕五彩在肖恩的眼前浮光一般掠過。
「等等，你到底知道什麼？我為什麼回來到這個世界。」肖恩想要大聲呼喊，卻無法發出一絲聲音。
絢麗光華猛地綻放，晃的他睜不開眼。
等他回過神來。四周的一切還是那副樣子，岩石下面，琪琪依然還保持著一臉驚訝看著旁邊的亞爾維斯。
於是滿懷心事的他裝模作樣的表演了一番，並佯裝無奈放棄。
……
我如果拔出你，會結束這一切嗎？俄耳甫斯明明活著為什麼說自己已經死了？他又為什麼能夠看出自己有系統？對系統他知道多少？俄耳甫斯說三年之後斗轉星移神話再現，到底是真是假？他說金色鬥氣不是力量而是枷鎖到底什麼意思？
從回憶中退出來，肖恩看著眼前靜靜佇立在那的阿那裡斯，腦海中一片混亂。
號稱斬斷人間不公。你真的如同俄耳甫斯老頭所說的那麼毫無用處嗎？
他站起身來，慢慢走到大劍跟前。遲疑的伸出一隻手。手掌握緊又張開，張開又握緊，似乎下一瞬間，他就會在一聲清脆的鳴鏑聲中，拔出這把傳奇之劍。
然而他猶豫再三，還是收回手，轉身離開了。
「時間不多了，還是趕緊跟大家告別吧。」
光線照在午後的庭院里，一切還是那麼靜謐，一如千年之前。
一聲嘆息在庭院中響起。亞爾維斯從黑暗中走出，這位相貌美麗至極的女僧侶望著眼前的大劍，久久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