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一個俊郎的中年人,打開大門一角,探出頭來,問道:
「你們找誰?」
「在下左依依,這位是華山風清揚老前輩的隔代傳人風二中,風兄,今日冒昧前來,是想拜見幾位莊主,還請前輩行個方便。」
那中年人掃了兩人一眼,冷聲道:「莊主不見外人,請回吧!」說罷,就準備關門。
盈盈忙道:「等等,在下聽聞四位莊主琴棋書畫四絕,特地帶了一些東西過來,想請莊主們過目,幫晚輩掌掌眼。」
那中年人還是搖頭,把門一拉,準備關上。
「等等!」
風二中一跨步,來到門前,抱拳一揖,道:「這位前輩請了,若晚輩猜得不錯,前輩應該是江湖上大名鼎鼎,如雷貫耳的『一字電劍』丁先生了。」
那中年人停下關門的動作,道:「你這小輩眼光倒是不錯,某就是丁堅。」
風二中又是一揖,道:「晚輩素聞丁前輩之名,丁前輩的一字電劍,快如迅雷,仰慕已經久,今天能見到丁前輩本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被風二中這麼一捧,丁堅有些飄飄然,嘴道:「好說,好說!」
「晚輩今天來,確實有事求見莊主,還望丁前輩通融一二,晚輩感激不盡!」
丁堅沉吟不語,過了一會,才微微點頭,道:「看在你這麼懂事的份上,丁某為你們通報一聲,見與不見,就不是丁某能決定的了,你們的東西呢?拿來。」
盈盈看了風二中一眼,忙解下背後的小包袱遞給了丁堅。
丁堅提著包袱進去通報了。
「風大哥,幹得不錯!」盈盈笑意盈盈。
風二中摸了摸鼻子,洒然一笑,道:「希望沒壞了姑娘好事。」
不一會,腳步聲傳來,門內閃出一人,道:「剛才送進去的東西,可是你們兩個的?」
「正是在下!」
那人一揮手道:「快進來吧!」說罷抬腳就進了門。
盈盈與風二中兩人趕緊跟上。
繞過影壁,庄內山石水榭,竹木幽幽,一步一景,好一個江南園林。
走過一個長廊,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幾十見方的草坪連接著池塘,四周奇花異草爭相鬥艷。
草坪中央,有一石桌,幾個石凳,有兩位一胖一瘦的中年人,正在低頭細看盈盈遞進來的東西,丁堅站在一旁。
那胖中年人嘴裡還嘟囔道:「這爛柯譜竟然是真的。」
瘦的中年人也是喃喃自語,「這裴將軍飛字帖竟然也是真跡!」
帶路那中年人對盈盈與風二中道:「我叫丹青生,那個瘦的是我三哥叫禿筆翁,胖的是我二哥黑白子。」
「原來是三位莊主,失禮了。」
這時黑白子與禿筆翁才抬頭看來。
「四弟,你沒帶錯人來吧?怎麼是兩個年輕人?」黑白子開口道。
「沒有,二哥,這門外只有他們兩個,怎麼可能帶錯?」
盈盈與風二中上前一步,抱拳行禮道:
「見過二莊主,三莊主!」
「小女子左依依,這位是華山風清揚老前輩的隔代傳人風二中,風兄。」盈盈指著風二中介紹到。
「原來是風老前輩的傳人,倒是失禮了。」黑白子開口道,「不知兩位,這些東西是何處得來的?」
「哦,這些都是晚輩從黑市淘來的,就是不知真假,這才來請幾位莊主幫忙掌掌眼。」盈盈說道。
黑白子、禿筆翁,丹青生三人對視了一眼,點點頭。
「姑娘,這溪山行旅圖確實是真跡,不知姑娘可否割愛,賣於在下?」丹青生倒是誠實。
「這裴將軍飛字帖也是真跡,姑娘可否割愛?」
「爛柯譜是真的,姑娘能否割愛?」
禿筆翁、黑白子也急忙問到。
盈盈沒表態,而是問道:「那廣陵散呢?可是真的?」
「哎呀!忘記把廣陵散拿去給大哥過目了,我這就去。」丹青生說罷,拿起一本薄薄的冊子狂奔而去。
黑白子和禿筆翁,對爛柯譜與裴將軍飛字帖愛不釋手,一直拿在手裡觀看,也沒理盈盈與風二中。
過了盞茶功夫,丹青生帶著一個長須飄飄的中年人過來,應該就是大莊主黃鐘公了。
盈盈與風二中忙上前行禮,喊到:
「見過大莊主!」
黃鐘公一擺手道:「兩位小友不必多禮。」
手一伸,把廣陵散遞了過來,道:「這廣陵散不是真跡,不過也算是傳世中,保存比較完整的了,甚為難得!」
盈盈沒伸手去接,微笑道:「今天晚輩兩人,難能碰上幾位莊主如此高雅之士,並沒因晚輩年輕,而誆騙晚輩,晚輩感激不盡,這些東西就送與幾位莊主了。」
丹青生、禿筆翁、黑白子聞言,大喜!
「姑娘此話當真?這些可都是難得的寶物。」
盈盈笑道:「寶物雖貴重,怎能比得起四位莊主的高潔品質呢?」
黃鐘公眉頭微皺,道:「無功不受祿,不知兩位小友,所求何物?」
「前輩說笑了,晚輩真的是敬佩各位莊主品質,真心相贈的,不過晚輩倒是有一個小小請求,不知各位莊主可否應允?」
黃鐘公微微點頭,心道,「果然!」
「兩位小友所求何物,說來聽聽罷。」
盈盈與風二中對視一眼,道:「晚輩的這位風二中,風兄弟,嗜劍如痴,幾位莊主中,若有人能在劍法上贏得一招半式,這些寶物就無償送與各位莊主了。」
聽到盈盈口氣不小,梅庄四友各互相對視了一眼,丹青生道:「姑娘,說笑了,這位風小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修鍊劍法才多少年?」
盈盈一笑,不置可否,道:「各位莊主,這個賭可敢接啊?」
丹青生搖搖頭,笑道:「既然姑娘執意要賭,我們幾兄弟自然敢接了。」
轉頭對丁堅道:「丁堅,試試這位小兄弟的劍法,若是輸了,我罰你去吐蕃運酒!」
「是!」丁堅應道,越眾而出,手一擺,道:「風兄弟請!」
風二中上前一步,持劍拱手一禮,道:「丁前輩,請!」
兩人走到空地上,持劍相對而立。
風二中微微一笑,道:「丁前輩小心!」
說罷,身如幻影,一劍往丁堅肩膀上直直刺去。
丁堅長劍一震,疾點風二中手腕。
風二中刺出的長劍突然一個變向,劍尖精準的在丁堅的劍脊上一點,盪開丁堅長劍的同時,借力如電光火火石一般,直奔丁堅的咽喉。
丁堅臉色大變,撤劍慌忙疾退,風二中的劍尖如影隨行,不管丁堅如何閃躲,始終離丁堅的咽喉兩寸,森寒的劍氣,刺激得丁堅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一直退到牆角,丁堅退無可退,只好閉上眼,臉皮抽動,嘆道:「我敗了!」
「前輩,得罪了。」
風二中撤劍抱拳道。
「好!風少俠果然劍法高明,我來會會少俠。」
丹青生喝了一聲彩,持劍躍至風二中對面。
「看招!」丹青生喝道,長劍劃出,像是凌空作畫一般,朝風二中灑落。
風二中長劍一挺,手腕轉動,劍尖極速顫動,凌空幻化出幾朵劍花,與丹青生劍招撞在一起。
「叮叮叮……」
密集的兵刃交接聲響起,風二中長劍突然一撤,像是沒受到反震力干擾一般,人隨劍走,疾刺丹青子的咽喉。
丹青子受長劍交擊,慢了一拍,見長劍疾如閃電朝自己咽喉刺來,心神俱震,長劍劃出一個扇形,朝風二中封來,卻已來不及,眼看就要命喪劍下,風二中長劍突然一偏,與丹青子的脖子擦肩而過,划落一縷長發。
丹青生渾身被冷汗濕透,嘴唇蠕動,說不出話來。
「四莊主,得罪了!」
丹青生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對風二中一禮,道:
「多謝手下留情,風少俠劍法精絕,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黑白子與禿筆翁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劍法最好的四弟只出了一招就輸了,若不是這個風二中手下留情,已經死了。
想到這,兩人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黃鐘公眉頭緊蹙,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四莊主過譽了,晚輩不過僥倖罷了。」
丹青子搖搖頭,走到一旁不再說話。
禿筆翁與黑白子對視一眼,搖搖頭,示意自己都不是對手。
黑白子上前一步,拱手對黃鐘公道:「大哥,我們兄弟二人,自認不是風少俠的對手,還請大哥出手。」
黃鐘公沉吟片刻,點點頭,道:「好吧,老夫試試。」
說罷,伸手接過丹青生的長劍,左手在長劍上屈指一彈,「噹」的一聲,道:
「風少俠,請了!」
風二中持劍一禮,道:
「大莊主,請!」
黃鐘公只是一擺長劍,自持身份,並不搶攻。
風二中也不客氣,長劍一挺,劍尖顫動不止,直指黃鐘公胸前各處要穴。
黃鐘公長劍一旋,化解了風二中的第一招進攻,正要反擊,誰知風二中不待雙劍交擊,一個側步,閃到黃鐘公的左面,劍尖吞吐,罩向他肋下。
黃鐘公只好左腳退後一步,長劍幻舞成一片光幕,護住周身。
風二中又不待擊實,再一跨步,劍如游龍,直擊黃鐘公各要害……
如此這般,兩人越打越快,在場中幻化成兩團銀光,一直都是風二中在攻,黃鐘公在防守,至此至終,都沒攻出一劍,兩人長劍更是沒有一次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