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的小院,客廳。
李越整悠閑的喝著方靜泡的茶,總算鬆了一口氣,幸好自己發現得早,不然,十八位『東方阿姨』出現在江湖上,還打著衡山派的旗號,那畫面,想想都覺得辣眼睛。
方靜看著李越美美的喝著自己泡的茶,眉開眼笑,早就忘了剛才的不快。
林平之摸摸鼻子,安靜的坐在下首,當做沒看見。
「喏,這是為師路上順手買的,給你的。」李越用嘴努了努那淡藍色的蘇錦,對方靜說道。
「哇,我最喜歡淡藍色了,謝謝師父,一會給你做最愛吃的菜。」方靜收到禮物,高興得跳了起來,盡顯少女的天真爛漫。
「喜歡就好。」又伸手入懷,摸出那把匕首,遞給林平之。
「平之,這是為師給你帶的,雖然不是什麼寶刀,還算鋒利,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將就著用吧。」
林平之雙手接過,恭敬地道:「多謝師父,平之很喜歡。」
李越點點頭。
「嗯,這一個月,武功練得如何?沒有偷懶吧?」
「弟子不敢懈怠,每日勤修苦練。」林平之恭恭敬敬說道。
「師父,林師弟進步可快了呢,現在都已經明勁巔峰,在琢磨暗勁了,而且三十六路迴風落雁劍法已經純熟,內功也進入鎮岳訣第三層。」
方靜在一旁幫腔,滿臉都是快誇我,快誇我,邀功模樣。
林平之暗暗撇嘴,「是師姐教得好。」
「嗯,很不錯,靜靜也教得很好,你這大師姐的名頭倒也沒丟。」李越不吝誇獎。
方靜聞言,笑得兩眼彎彎,抓住李越的手臂搖晃,道:
「還是師父的武功厲害,竟然一舉擊敗左冷禪,奠定了衡山派的江湖地位,我看呀,以後誰敢看不起我們衡山派?」
林平之也是滿臉憧憬,道:「可惜沒看到師父大發神威,一柄劍,敗盡嵩山派高手的情景。」
李越也是臉露笑容,擺手道:「行了,別拍馬屁了,靜靜,你修為如何了?」
「嘿嘿,師父你猜!」方靜滿臉狡黠。
李越摩挲著下巴,凝神感應方靜的氣血,觀察她的精神狀態,沉吟道:
「嗯…,看你精神飽滿,腳步輕盈,暗勁修鍊應該已近尾聲,內功應該突破到鎮岳訣第五層,劍法最多把『雨落雲飛』練成,為師猜得可對?」
「哼,討厭!說了猜嘛,還要感應人家氣血,師父,你耍賴!」
被李越猜了個准,方靜頓時不依。
林平之看著方靜如此小女兒態,哪有教自己練武時拳打腳踢的嚴厲,忍不住捂臉,不敢再看。
打鬧一陣,方靜就下廚去了,今天師父回來,她高興,準備大展身手,多做幾個菜。
林平之站起來,給李越添了茶水,又恭恭敬敬的坐回原位。
李越看著他拘謹模樣,忍不住道:
「平之啊,為師也大不了你幾歲,你放鬆點,這又沒外人。」
心裡則道:「雖然我現在三十了,不過看起來也就二十齣頭,嘿。」
「好的,那師父能和弟子講講嵩山派的事么?」林平之見李越態度和藹,也放鬆了不少。
李越喝了口茶,把這次出行碰到的事娓娓道來。
林平之聽到因李越感悟武功,蓄勢一戰,選擇步行,最後晚到而被江湖人罵得狗血淋頭,忍不住氣憤填膺,張嘴罵了幾句。
李越待他恢復情緒,這才說道:「平之啊,咱們練武之人最忌心浮氣躁,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這樣才能發揮出你真實的實力,范仲淹在岳陽樓記里說得好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切不可被外物影響了自己情緒,蒙蔽了心智,明白嗎?」
林平之心裡一凜,拱手道:「師父教訓的是,弟子謹記。」
李越點點頭,對林平之這個弟子還是比較滿意的,有天賦,勤奮、刻苦,就是心性還不夠成熟,不然當初也不會貿然殺了餘人彥。
李越又接著說自己所見所聞,連自己的感悟,想法,都會說,讓林平之明白,自己為何沒殺左冷禪,自己是如何看待這個江湖的,算是掏心掏肺,教導林平之了。
當初雖然是與林震南做了交易,收林平之為親傳弟子,可是後來林平之的聰慧,刻苦還是打動了李越,現在,已經視他為真正的親傳弟子了。
「師父,師弟,洗手吃飯啦!」
兩人談得正歡,方靜就來喊吃飯了。
「走吧,吃飯,吃完飯你再回去。」
李越說罷,當先朝餐廳走去。
飯桌上,擺了八九個菜,肉食居多,還有一大木盆白米飯。三人都是練拳之人,氣血強大,消化能力極好,堪稱行走的『飯桶』。
「師父,吃這個,你最喜歡的紅燒雞塊。」
「嗯,你們兩個也吃,不用管我。」
「對了,靜靜、平之,明天我把玄冰訣傳給你們。」
方靜詫異道:「師父,不是說不到暗勁圓滿,修鍊會有危險嗎?」
林平之也是滿臉好奇,他也很想練玄冰訣,畢竟是自家辟邪劍譜衍變出來的功法,而且還不用那啥。
李越把今天的事與他們說了一遍,最後還囑咐道:
「你們兩個千萬不能用異樣的眼光看你們師弟啊?」
「是,師父,我們一直與師弟們關係挺好的。」林平之道,他與陳然、林耀華等人關係極好,知道他們練的是自家的辟邪劍法,心裡莫明覺得親近。
「師父,你這麼用暗勁幫助師弟玄冰訣入門,心臟受得了嗎?」
方靜有些擔憂,她也是練出暗勁的人,知道用暗勁對心臟負荷極大,還是這樣持續的使用暗勁,負荷更大了。
李越擺擺手,道:「沒事,你忘了,你師父我現在可是打破虛空的人物,心臟最細微的血管破裂,都能感應得到,為師心裡有數。」
聽到李越如此說,方靜微微放下心來,笑道:
「嗯嗯!師父最厲害了!來來來,吃菜,嗯,師弟你也吃。」
三人其樂融融,吃完晚飯。
李越需要調養體能,幫助剩下的弟子玄冰訣入門,也就沒留他們了,兩人告辭離開。
……
林家小院,書房。
「平之,你是說掌門答應明日傳你玄冰訣?」
林震南雙手捧著茶杯,臉色有些凝重。
林平之點點頭,右手摩挲著下巴。
「爹,剛才吃飯時,師父親口說的,師父還說我們林家的辟邪劍法,有極難堪的後遺症。」
隨即把李越今天與他說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林震南仔細的聽完述說,沉吟一會,展顏笑道:「平之啊,你師父這是真正把你,當成最親近的親傳弟子了呀,看來,當初爹決定把鏢局併入衡山派,這一步走對了,不過也是你的勤奮打動了掌門啊。」
「啊?爹,我一直都是親傳弟子啊,師父也從未對我藏過私。」林平之有些不明白林震南的話。
林震南搖搖頭,說道:「平之,這不一樣,當初是爹與掌門做的交易,你才得以拜入門下,掌門高風亮節,教導武功雖然沒有藏私,也悉心教導,不過他可與你說過他的感悟?說過他對這個江湖的看法?說過他對某件事的想法?」
林平之沉默了,師父今天確實是第一次,與他說這些。
林震南嘆了一口氣,道:「我們林家遭逢大難,剛到衡山時,確實寄人籬下,在掌門繼位大典上,爹看到掌門一劍,竟然能殺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費彬,武功已到匪夷所思的地步,爹這才決定把鏢局併入衡山,就是希望與衡山派聯繫更加緊密,爹為了不讓你分心,才一直沒告訴你這些。」
林平之望著爹爹已有些斑白的鬢角,心裡堵得慌,在家裡遭受巨變前,自己一直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實在太不懂事了,爹為了這個家一直勞心勞力,為了自己的將來,不吝多年積攢的家業。
想到這,林平之不禁有些哽咽。
「爹,以後這個家,由孩兒扛著!」
林震南看著這個唯一的兒子,臉上的稚嫩褪去,因練內家拳而有些拔高的個子,晒成古銅色的的皮膚,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再不復曾經富家子弟的浮誇,滿意的點點頭。
「是啊,平之長大了,爹也老了,以後林家確實也只能靠你自己了。」
頓了頓,又道:
「平之啊,切莫怪你師父勢力,掌門能做到這一切,已經難能可貴了,當初如果沒有他,我們一家子大概都不存在了。而且雖與為父做的交易,他也從未對你藏過私,現在更是把你視做真正的親傳弟子,你只要一直勤奮努力,將來問鼎掌門之位都有可能的,你要學會感恩,畢竟掌門,是站在一個門派利益的角度,思考問題的,明白嗎?」
「孩兒明白!能得到師父的教導,已經很幸運了,孩兒一定努力,不讓爹爹與師父失望的!」
林震南滿意的點點頭,笑道:「平之,你也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現在已經很優秀了,這才兩個多月,為父都不是平之的對手啦!掌門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測啊!」
「是啊!師父武功到底到了何種境界,孩兒也看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