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
方生居住的小院。
方生正與凌虛道長坐而飲茶,一旁是覺月,漢元坐陪。
「方生大師,你對李越李掌門的武功如何看?」
「李施主的武功有些怪異,他的肉身潔凈無垢,由外而內,百脈通暢,堪比當年達摩祖師!真是可敬可畏!怕是已打破虛空,得見我佛啦!」
凌虛道長一驚,覺月、漢元這兩個少林、武當新一代最傑出的弟子也是愣住了。少林寺傳承久遠,對肉身方面的修行,堪稱武林之最,沒想到方生大師對李越身體修行的評價如此之高。
「想不到幾百年後,還能見到如此人物!那麼多年,那麼多修習外功的人,都沒有一個能由外而內的,李掌門還如此年輕,不知是怎麼做到的。」
凌虛道長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少林也有眾多修習外功的弟子,這麼多年,卻沒有一個能由外入內的,更別說這種堪比神佛的肉身了,不過,老衲觀那李施主的骨齡,也不過三十齣頭,當真不可思議。」
漢元一愣,忍不住插嘴問道:
「大師,那李越看起來不過二十齣頭,怎麼會是三十齣頭了?是不是大師看錯了?」
方生看了漢元、覺月一眼道:
「李施主看著年輕,是因為他二十歲之前就已經外功有成,由外入內的緣故。」
頓了頓,接著道:
「所謂由外入內是,已能自如掌控身體的的毛孔閉合、血液流向,洗髓換血,全身一蟻不能落,一蠅不能加,對自己身體極其敏感,就是一隻螞蟻落在身上也能感覺得到,如此身體的掌控力,化筋縮骨,改變身高,容貌輕而易舉,保持年輕並不難。」
漢元、覺月聽得目瞪口呆,外功還能修鍊到如此神奇境界?現在的武林中,對修鍊外功的都是嗤之以鼻,以為難有大成就,誰曾想,外功由外入內后,這麼神奇,這樣的肉身強度,即使沒有內力,也能抵抗一流高手了吧?
身體外功的修行,古之就有,不過現在武林都是以內功修行為核心的。內功雖難修成,但威力巨大,外功易煉,難以有成,自然不被武林人士所選擇。
「真是後浪推前浪啊!當年張祖師也是內外偕同,加上深厚的內力,才能那麼長壽,這李掌門現在身體上的修行,都已經超越了祖師啦……」
凌虛道長感嘆一陣,又問道:「大師,貧道觀那李掌門內功修行雖不錯,卻也就何那丁勉差不了多少,為何與丁勉以拳對掌,能震斷丁勉的手臂?」
「這就是李施主可怕之處了,他已經把肉身的氣血之力,修成類似內力的一種能量,與自身的內力結合,爆發出更高的威力。加上他的拳法,古拙而爆發力十足,完全把這種力量發揮出來,所以才能造成如此恐怖的威力。」
「大師真是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啊!」
「師叔,那你可看出那李越的劍法?」漢元好奇的問道。
凌虛道長一捋長須,道:「李掌門的劍法不簡單啊,他用的那一招,有華山已失傳的希夷劍法,紫氣東來的影子,但似是而非,應該是自創的劍招,以前從未見過,最主要的是這招劍法已有了劍意。」
「劍意是什麼?」覺月奇道。
「劍意就是一種『神』的應用,只有面對這招時才能感受得到。」
漢元聞言不由苦笑,道:「來之前還以為,能與這李越爭鋒,沒想到.……」
覺月也是無奈搖搖頭。 ……
衡山
李越曾居住的小院。
岳不群起了大早,他每天都是如此。
岳不群面對東方,盤膝而坐,修鍊紫霞神功,只見他對著初升的朝陽長吸一口氣,好像把整個朝陽散發出來的光芒吸了過來,吞入腹中,腹中咕咕響起,一縷縷紫氣不時從臉上閃過,半晌后,吐出廢氣,復吸.……
一個時辰后,才收功站起,吐出長長的一口白氣。
「岳師叔,您起了嗎?」
院子外傳來弟子的呼喊。
岳不群朗聲道:「岳某在,何事?」
那弟子推開院門,走進來行禮道:「掌門有請岳師叔移步一敘!」
岳不群一怔,心思電轉:「這李越大清早就請自己說事,不知是何事了,昨天他剛與那嵩山派徹底撕破臉,不會是拉盟友來的吧?罷了,去去便知。」
「前頭帶路吧。」
「是,岳師叔請。」
當先帶著岳不群朝李越居住的大院走去。 ……
李越獨居的小院客廳。
岳不群與李越隔茶几盤坐,周圍沒任何下人,倒像是兩個老朋友相聚,隨意閑散。
「李掌門,不知找岳某有何事?不妨直說。」
李越當了掌門,地位與岳不群平起平坐,自然不能叫賢侄了。
李越喝了口茶,慢條斯理道:「聽說岳師叔在找葵花寶典?」
岳不群聞言,瞳孔微縮,這事自己從未外說,連師妹都不太清楚,他怎麼知道了?
「李掌門是如何得知的?岳某可是連師妹都沒告知啊。」
李越一笑,道:「猜的,當年魔教大舉攻上華山,至此華山上的葵花寶典不翼而飛,做為華山嫡傳,岳師叔沒理由不尋找它的下落。」
岳不群沉吟片刻,道:「李掌門的確洞悉人心,岳某確實在尋找葵花寶典的下落,據說現在落入了那東方不敗的手裡。」
「確實在東方不敗的手裡,且那東方不敗就是修習了寶典,十年來武功才突飛猛進,雄據天下第一高手的寶座。」
岳不群嘆了口氣,道:「即使知道寶典下落又如何,岳某武功低微,也拿不回寶典,真是愧對先祖啊!」
李越放下了茶盞,看著岳不群道:「師叔切莫妄自菲薄,華山傳承全真教正宗,據說那紫霞神功就是道門正典,雖進境慢了些,根基卻紮實,在李某看來,並不比葵花寶典差。」
聽到李越贊自家門派的寶典,岳不群也不禁露出笑容,道:
「李掌門對江湖典故倒是熟稔,卻不知與今日之事有何關連?」
李越不答反問,「岳師叔可記得渡元禪師這個人?」
岳不群想了想,點點頭,表示知曉。
「渡元禪師就是林遠圖!」
岳不群一怔,之前他就有懷疑,這才謀划林家的辟邪劍譜,想不到這是真的,那說明辟邪劍譜真的就是葵花寶典殘篇?
心裡一動,就明白了李越的意思,辟邪劍譜就在他手裡呢。
李越看到岳不群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就知道岳不群已經明白了,辟邪劍譜就是葵花寶典的殘篇。
笑著道:
「不知岳師叔可想一觀辟邪劍譜?」
岳不群又是一愣,沒想到李越突然提出給他觀看辟邪劍譜,皺著眉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李越要圖他什麼。
「李掌門需要岳某付出什麼代價?」
李越露齒一笑,道:「借紫霞神功一觀,各交換一刻鐘,能記多少各憑本事,如何?」
岳不群搖搖頭,道:「紫霞神功是華山掌門秘傳功法,萬萬不可外傳!」
想不到這岳不群還挺有原則的,李越不由愣住了。
「岳師叔,那又如何?一個門派並不是以武功區分的,而是以人區分的,假如,華山弟子練了衡山功法,就不是華山弟子了嗎?」
……
李越苦口婆心,岳不群還是搖頭不肯,場面冷了下來,尬住了。
沉默了半晌,岳不群也實在很好奇,當初師父心心念念的葵花寶典,到底是何模樣,道:
「李掌門,我們可以交換著看,不過岳某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岳師叔說罷。」
李越急得抓耳撓腮。
「李掌門得立誓,紫霞神功不可外傳。」
「行!不過岳師叔也不可外傳!畢竟這是林家秘典,雖送給了李某,卻不可到處傳揚的。」
岳不群思慮半晌,道:「好!那我們一起立誓都不可外傳。」
當下,兩人互立誓言,說什麼所得功法不可外傳,否則天打雷劈,天人共棄云云,罷了,又擊掌三下,誓約成了。
李越把記載辟邪劍譜的袈裟遞給岳不群。
岳不群則在懷裡摸索半天,在李越異樣的眼光下,咬牙遞給李越一本已經翻得陳舊的書籍,上面四個大字龍飛鳳舞,「紫霞神功」。
由於約定了時間,也沒廢話,各自翻看起來。
當岳不群看到開篇語時,眼角抽了抽,用異樣的眼光掃了李越一眼,心道:這不會是來騙自己紫霞神功的吧?
李越記憶力超群,自從打破虛空后,好似腦袋得到更多的供養,變得思路清晰,過目不忘。很快翻看了一遍,都記在腦子裡,又很快翻完第二遍,確認沒什麼遺漏,抬頭看到岳不群正皺眉緊記辟邪劍譜,李越還有閑暇把這紫霞神功的作者與出處看了一遍,只見書名下用小字寫著:
「郝大通著,源自全真基礎心法。」
一刻鐘很快就過去了,李越直接把紫霞神功遞給岳不群。
岳不群則才戀戀不捨地合上袈裟,遞給李越,嘆道:
「這辟邪劍譜另闢曲徑,確實有獨到之處,可惜這門功法修習條件太苛刻了!」
「確實!不過還是恭喜岳師叔,得以完成遺願!」
「嘿,也恭喜李掌門得償所願了!」
說罷,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