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湖中對弈，意在天下
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則事事不可定，只不過只有一件事是世人都認可的，那就是天下三大城必然是世上最繁華的三座城市。
一者盛京，那是西魏國的都城，有著百年歷史，西魏作為世上最強的國家，自然其都城每日都有各國富商名仕來往，人潮湧動之時又不缺金銀風流，只道是「盛氣凌人四岩中，天下獨此九洲名」。
二者莫城，那是北夏國的國都，雖處在苦寒之地，卻是盛產精鐵和擁有著無數座金礦，也是因此這裡成為天下最富有的城市。
三者，那便是大曹國的國都大京，說來這大京也只是建國不過百年的大曹的國都，原本無論是繁華還是文化厚重程度都不如前兩個城市，但是就是因為其大，大到前兩者面積總計不如大京一半，其南北相距三百里，東西相距兩百里，只得那黃大詩人直說「天下那得幾萬里，四海海仰望一雄城」。
轉眼間，那西魏之人假扮商旅入境也有半月，環爆一路趕來大京路上還遇見過幾批西魏四門之人，所以平常只有十日的路程，整整多出了五日來，這讓一進大京的他有些許焦急。
雖然這城中的每條大道都要作那江南郡的兩倍有餘，但卻是十分熱鬧，除了那當中留給剛好一駕馬車的寬度，其餘盡接是來往行人，也有街邊叫賣祖傳秘方的江湖騙子，還有作雜耍賣藝的過路之人，也有賣唱的老弱藝人，不過讓環爆覺得新奇的還是那些個他不曾見過的服裝打扮的人。
進了城他一路狂奔，過了兩個時辰，他來到一處府院門前，這門前有一塊前後近兩百米的石板空地，不像有的空地上全是老人在跳舞，反而是十分清靜，那大門前立著兩頭巨大的石獅仿若將吃人一般，環爆徑直走上前去，見有門衛，自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交與門衛，說道：「還請您向瀟統領通報一聲。」
門衛自然早就注意到了環爆，只是見得這人衣衫襤褸，頭髮髒亂，如同逃難一般，故不主動搭理，不過見其手中有令牌信物，自然不敢隨意猜測，只得如實前去通報。
高牆之內，又是一番景象，假山清湖，幽徑蟲鳴，全然沒有了人世的喧鬧，若不是知道，還以為是哪個歸隱山林的江湖詩人的住所。那魚兒自由的湖面之上懸著一座古亭，看上去舊而厚重，亭中有兩人相對而弈。
這兩人一人生得長髯及胸，眉橫目聚，穿著一身綉著金絲龍紋的黑袍，那另一人生得玉面方臉，手持一把摺扇，身著初布白袍。
黑袍人落下一枚白子道：「先生，最近那西魏大張旗鼓欲要伐我大曹，已弄得世人皆知，這其中怕是有些蹊蹺。」
那白袍人跟著落下一黑子，接著揀出幾枚白子道：「雖兵者詭道也，然大道依舊是至強之道，那兵家之事，自有岳大將軍在，我等自不用擔心。」
黑袍人點了點頭，應聲道：「這是自然，我大曹雖兵不及西魏多，但他想伐我們也自然無取勝之力，只是那江湖……」
說道這裡，黑袍人意味深長的拉長了聲音，注視著白袍人。
白袍人見黑袍人久久不下子，便抬起頭來，打開摺扇，微微動了一下，開口說道：「是的，那西魏如今明面上是一強國，實際上已然成為四家之軀殼，而那風雷雨電四家又是江湖之身，所以他們不會忘記用江湖的手段來發起這場戰爭的，亦或者說江湖動亂是必然的。」
黑袍人默不作聲，微微一笑，看著白袍人，白袍人繼續說道：「說來我大曹也已經經營望月樓百年，不過樓中實力依舊與那西魏四家實力相差巨大，若是拼起來自然不敵。」
黑袍人這時冷笑道：「那望月樓自然不敵，不過我瀟門就未必不敵了。」
白袍人搖了搖頭道：「大人，所言甚是，只是若是江湖人在江湖中，恐瀟門也無可奈何，自從瀟家先祖平定大曹之內的那些江湖亂賊之後，江湖素靜百年，瀟家之人都派往那軍隊戰場之上，一個個都是軍略家，大勇士，但就唯獨沒有一個浪跡江湖，嘗遍人間百味，日日爾虞我詐的人。再有那江湖之人，行俠仗義，習武修身，達者也可力敵千人。」
黑袍人聽完哈哈大笑道：「先生所說我自然知道，我那胞弟也去尋那百年前助我瀟家的那些人和物去，只不過如今我覺得以我瀟家之力，肅清一切江湖來犯之人錯錯有餘。」
見黑袍人露出那一貫的自信，白袍人慾言又止，黑袍人見狀道：「先生不必擔憂，待那一眾江湖之人來到中秋的比武大會，我定會讓他們看看我大曹的強者，讓他們知難而退便是。」
白袍人此時一臉疑惑道：「中秋比武？那不是每年都是年輕人們耍鬧的地方嗎？」
「哈哈，到時自然知道！」，黑袍人不再言語，再下一子。
白袍人還是不解，對於眼前這位高傲的禁軍統領和瀟家家主，他總是猜不透他想做什麼，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位大人是世上少有的麒麟之才，若不是百年來是世上少有的太平盛世，他瀟成玄的名字必將名流千古。
故而多思無意，白袍人舉子欲下，只見黑子已成片被吃，無取勝可能，便笑著搖搖頭：「也許一件事有一百種方法能做成功。」
頓時那瀟成玄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那通報的門衛剛好到了此處，雙手將那令牌舉過頭頂，隔湖相報道：「啟稟家主，有人求見。」
雖然隔有一湖，不過對於湖中二人，此話卻是聽得真切，那瀟成玄舉手一抓，那令牌便徑直飛了出去，瞬間被握於瀟成玄手中。
只見那古銅色的令牌上正面刻著一個「月」字，背面刻著一個「叄」字，瀟成玄轉而抬頭道：「看來都在往這邊趕了呢。」
那白袍人自然知道其意思，他也識得這令牌，微微笑道：「想那夏武反應也是慢了些。」
瀟成玄笑道：「子華此話卻是有些為難小夏了，現在嘛，剛好，可以把那些弱者都消滅在路上，至於強的還得我親自來處理。」
那白袍人道：「大人前不久將北寒八騎派了出去，不知是否是阻礙那些人呢？」
瀟成玄道：「哈哈，我北寒八騎哪有那些閑功夫，自然有更重要的事給他們，那風雨雷電想來，我到是歡迎，只是那雜草給小夏處理便好，而這次我想讓所有的江湖人都知道，我大曹不會任人宰割。」
……
環爆垂手而立，微微低頭，在他身前的便是瀟成玄。他將一切所知之事，一一告知，而那瀟成玄卻是一臉不屑，隨後瀟成玄讓他回報夏武：「大京之事自有瀟成玄打理，望月樓只管儘力肅清一路上的敵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