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蘑菇
清晨,當一縷晨曦剛剛升起,繚繞村莊的霧霾還沒有散去,娟就把我從睡夢裏叫醒:“張皓,張皓,快起來,別睡懶覺了,昨晚跟你說了的,今天我們要早點進山去采野蘑菇的,你又給忘到後腦勺去了?”
聽到娟的叫喊,我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我還在做夢呢,夢到你生了對龍鳳胎!”
“你呀,豬八戒娶媳婦,盡做美夢!別貧嘴了,快點兒了,好多的人都進山去了。”娟急急地催促著。
我匆忙穿好衣服,走出門。
“就這樣去,不涮牙洗臉了?”
“回來洗,別磨磨蹭蹭的了,再慢些,黃花菜都涼了!”
“那走吧!”
娟手裏挎著一隻竹籃,麵露喜色,走在前麵,我緊隨其後,邁著輕盈的步伐向著村莊對麵的一片茂密的樹林裏走去。
昨天傍晚時分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一路上到處散發著泥土的芬芳。樹林離村子不多遠,約一公裏左右的樣子,但林子還是蠻大的,連著幾座起伏不平的山巒。林裏成片長滿了參差不齊的馬尾鬆和一些夾雜在裏麵的油茶樹、樟木樹、楓木等樹木。
“這片樹林裏,每年一到四月份或七月份,就會自然而然地從樹葉覆蓋的泥土裏生長出一些野蘑菇來。於是,我們村子裏的老人們就把四月份生長出來的野磨菇取名叫插秧菌;七月份生長出來的野磨菇就叫打禾菌。”娟津津樂道的告訴我說。
現在正值插秧菌生長季節,恰逢昨晚又下了一場及時雨,想必今天早晨又是一個豐收的日子。
果不其然,當我和娟來到樹林裏,展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在落下的鬆針或其它樹葉腐爛覆蓋的潮濕的土地上,有的成片,有的零零散散的生長出來好多的野蘑菇。
我和娟興高采烈,細心地開始滿山尋找,采起蘑菇來。
“樹林裏的野磨菇種類繁多,有的菌種好吃,有的帶辣味;也有的帶劇毒,人不能吃。但大凡采過幾次野磨菇的人都能辨別得很清楚,還能叫出每一個菌種的名兒來,這些菌子有紅奶菌、白粉菌、石灰菌、綠豆菌、傘朵菌等十多種能夠食用的菌種,這些菌類有的是按顏色,有的是按形狀給起的名,如紅奶菌就是紅色的;白粉菌就是白色的;綠豆菌的表麵就是綠的;傘朵菌的形狀就如同一把撐開的傘。”
娟一邊采蘑菇,一邊跟我解釋,還仔細的檢查我采的蘑菇能不能吃。
“但有毒的菌種又是怎樣區別的呢?記得小時候奶奶告訴過我,一是菌種上有紅色或其它顏色的斑點;二是菌種表麵上有一層薄薄的粉狀,手一挨著就會被粘上。當然,小孩子們采回來的野磨菇,一定會經大人們仔細辨別後才能夠食用。”
“所以,我今天采的蘑菇,必須要經過你辨認,才能夠吃。”
“那是必須的,因為你還是小孩呀!”娟“咯咯咯”地笑起來,笑聲在樹林裏蕩揚開來,嚇飛了樹上的宿鳥。
“娟妹子,你今天早上這麽早也來山上采蘑菇了?哦,還帶了誰?是你男朋友嗎?”忽然,有一中年婦女跟娟搭訕上了。
“嗬嗬,是唐阿姨,你采到多少了?這是我男朋友。”
“沒多少呢,你呢?你男朋友長得蠻不錯的嗎,好帥!真是帥哥配美女了。”
“唐阿姨,你是不是太誇獎他了嗎?”
“是的,我的眼光看人還蠻準的,你男朋友不錯,算你有眼光。”
“那謝謝唐阿姨了!”
“不客氣!沒有什麽蘑菇采了,該回去了!”
“好吧,我們也準備回去了。”
“有空帶你男朋友來家裏坐坐!”
“好的!”
唐阿姨邊說邊走開了。
當朝陽從東方的地平線慢慢爬上山坡的時候,娟的籃子裏的野蘑菇有大半籃子了。
“我們該回去了!”娟說。
“往哪個方向走?”我還真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回家的路往哪走了。
“你跟著我走就是了,笨蛋!”娟又偷笑。
我隻有老老實實地跟著娟屁股後麵走。
走出林子,我的眼前一亮,同時“啊”的驚叫了一聲。
“你亂叫什麽呀?把我都嚇了一跳!”娟回過頭來責備我。
“娟,你沒看到麵前這一大片荒蕪的土地嗎,還有那一口大池塘?”
“我看到了,這裏我太熟悉不過了,怎麽了?”
“在這裏辦一個養殖場有多好呀?”
“哦,這裏聽我爸說,原來就是大隊的養豬場。你怎麽會想到這個問題?”
“那真的是太好不過了!”我狂喜。
“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了,哪根神經錯亂了,盡說糊話!”
“娟,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
“你之前跟我說了那麽多,我哪還記得你說的到底是什麽呀?”
“我說我家裏是專業戶,我爸是養殖大戶!”
“記得你提到過,怎麽了?”
“我們不用到外麵去打工了,在這裏辦一個養殖場,條件多成熟,多好呀!”
“嘿嘿,你這個想法還真不錯,現在都提倡返鄉創業,你這是在響應國家號召!”
“豈止這些,國家和政府不是在花大力氣脫貪致富,扶持專業種養戶嗎?”
“好想法,但還有更驚喜的你還沒看到呢?”
“還有比這更驚喜的?”
“是的,我帶你去看看!”
“走,去看看!”
娟高興的帶著我往池塘的方向走去,來到池塘的最上方一個角落時,娟停住了。
“張皓,你看那是什麽?”她用手指著。
原來在池塘角的右上方,有一股清澈的山泉水從溪溝裏的岩洞裏湧出來,或流進池塘裏;或順著溪溝,往前延伸流向下麵兩裏多地遠的農田裏。
“真是太好了,太理想不過了!”
我高興得像小孩子般的蹦了起來!
“娟,現在這片荒了的土地歸誰管理的,還有這口塘?”
“好像都是我們組裏的,原先大隊的養豬場沒辦了,拆了,組裏就種了桔子樹,後來桔子不值錢了,不好賣了,就沒人管了,所以就長草,荒了。至於這口塘,原來有人承包養了魚,可養出來的魚總有人來釣,來偷捕,後來就再沒人敢承包養魚了,也就閑置了!具體情況你再回去問問我爸,詳細情況我也不大太清楚。”
“好的,我們現在馬上就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