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

  我與娟帶著沉甸甸的心裏回到家裏，一進門，就見娟的父親一個人坐在客廳裏抽悶煙，一股辛辣的香煙味彌漫在整個客廳裏，很是棘鼻。


  “你們回來了，跑去哪裏了？”


  一見我們進屋，娟的父親劈頭就問。


  “沒去哪，就在外麵轉了轉。”娟輕聲地回答道，低著頭，不敢正視父親的眼睛。


  娟的父親一大早就出門了，聽娟的母親說，是去菜市場買點菜回來。


  “你的事，你媽已經跟我說了，”娟的父親開門見山。“你是怎麽想的？”


  我們一直站著，就麵對著娟的父親。


  娟的臉刷地紅了，她望了望我，我回敬了她一個堅定的目光。


  “爸，我已經想好了，”娟支支吾吾地說。“我選擇的人不會錯，這一回就讓我自己做主吧！”


  娟的父親臉色變得很難看，不是扭曲，而是跌青。空氣因為沉默一下子凝固起來，讓人覺得有窒息的感覺。


  “你自己再好好地想想，想清楚了，你再告訴我！”良久，娟的父親將手中那支還沒吸完的煙捏熄，重重的扔掉，甩開膀子就往屋外走去了。


  很清楚，娟的父親也一反常態改變了心裏最初的想法，也希望娟能嫁給她姨媽的侄子，而不再讚成我跟娟的婚事了。


  霎時，我感覺眼前一片漆黑，感覺天就要塌下來一般。


  本來我跟娟的婚事進展得很順利，一路綠燈，眼看就要談婚論嫁了，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攪得我措手不及。


  屋裏隻剩下我跟娟兩人了，娟也忤在那裏傻眼了，淚花閃閃的。


  我捉住娟的一雙手，似乎心裏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跟她說，可又不知道怎麽去安慰她，也不知怎麽去表達，不知所措。


  沉默了很久，還是我把娟扶到椅子上坐下。


  “別太難過了，隻要我們兩個是真心相愛的，就沒有人能讓我們分開。”我對娟說。


  “話雖是這樣說，但他們畢竟是我的父母呀，是我們唯一的親人，沒有得到他們的認可和祝福，即使我們倆在一起，你會覺得幸福嗎！”


  娟憂心重重地說。


  不得不承認，娟說的很有道理，況且，娟是一個很尊重父母，很孝順的乖乖女，想要她違背父母的心願去做事，她極有可能做不到，也不願意去做，那到底該怎麽辦呢？


  “娟，為了你，為了得到你父母的認同，你告訴我，要我做什麽都可以，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辭！”我對娟盟誓。


  娟“噗哧”一聲笑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逼你，”娟調皮道。“這一次看來是要多委屈委屈你了，在我父母麵前，你要放下麵子，臉皮子厚一點，不管他們怎麽說，給你臉色看，你都要挺得住，並且，在他們麵前多表現一下自己的誠意，用真情，真心去打動他們。”


  “好吧，我答應你，這一次就讓我當一回愛情乞丐吧！”我也調皮道。


  今天的午飯吃得很別扭，再也沒有了昨日的那種愉悅的氣氛。盡管我怎麽樣的向娟的父母獻殷勤和討好，一次又一次的親熱的叫“叔叔”，喊“阿姨”；一次又一次地給娟的父親斟酒、敬煙；一次又一次地給娟的母親挾菜、倒茶，可他們臉上的笑容幾乎都被烏雲給遮住了，是黑壓壓的一片。沉重的心情也壓抑得緘口不言，偶爾的幾句話語，也是言不由衷。


  我尷尬到了極點，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強撐著，不讓自己心裏和精神崩潰。


  “叔叔、阿姨，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和娟是真心相愛的，我一定會讓娟過上好日子的，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我敢保證！”吃完午飯後，趁著這一空檔，我又一次向娟的父母親承諾。


  “我們知道你是一個好小夥子，也很實誠，”娟的父親吐出一串煙霧，緊皺眉頭。“可是，你家太遠了，娟子嫁去了那麽遠的地方，你讓我們怎麽放心啊！”


  “是的，怎麽說女兒都在娘的身邊好呀！”娟的母親也附和著。


  娟的父母終於找到了拆散我們的理由，並且，這一理由合情又合理。


  我的信心開始動搖，也悲觀到了極點。


  “現在的交通這麽發達，從這裏去我們那兒坐火車也不過十來個小時的車程，況且，到時我們富裕了，有錢了，自己開車來或坐飛機來更方便，”我極力為自己辯解道。“如果你們想娟了，我會親自送娟回來多住一段時間。”


  “那些都是些好聽的話，實話跟你說，我們隻有這麽一雙兒女，況且娟子的弟弟還小，還在上學，我們都有這把大年歲了，就是不想娟子嫁得太遠，就是想讓娟子嫁得近一些，好照顧我們，以及我們這個家！”娟的父親的話語擲地有聲，語氣重重的，再不容置疑。


  多麽充分的理由，我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