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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暗涌迴流

  回鳳梧頂的龍瀠已是彌留之際,靈力漸漸竭盡,這無疾而終的前世已被層封,剩下的是死亡前最後的信仰。

  鳳炎用他的鳳尾翎給了龍瀠新的生命,她收起自己的不羈,放任,換上重重的鎧甲,她是方岐洲龍族真正的靈主。

  在鳳尾修靈的七七四十九天中,鳳炎也經歷第一次獻翎的痛,無疑那是割肉的生痛。

  可當一個人站在他面前時那痛全數瓦解,他要保她在這亂世里還好好活著,等待盛世的到來。

  龍瀠完完整整的出現在丹室,虛靈告訴了她,隱藏身份的原因。

  太古時期龍族居於四海汪洋,鳳族居於不死火山,麒麟族霸佔不周仙山,這三族是當時的洪荒大地最強大的存在,相互爭鬥不休,終於爆發了「龍漢大劫」龍鳳兩族聯手圍攻了麒麟古族,緊接著魔族羅睺又趁火打劫滅了龍鳳二族,而鴻鈞老祖又召集了洪荒其餘大能,聯手殺死了魔族羅睺,至此龍漢大劫完結。

  龍、鳳、麒麟三族幾乎都全軍覆沒,只剩下少部分的倖存者,分散四處。本是同種地位的麒麟族,被龍鳳二族聯手滅族后,世人怕生出反叛之心,打破世間太平,便對他們多了個戒心。

  方岐洲歷大鵬之劫,方源就多留了個心眼,龍族歷劫危險非常,為保全這應龍血脈萬全,便出這偷天換日之策。

  「師傅!是一開始就知道的嗎?」龍瀠很是好奇,為什麼不告訴自己真相。

  「不是!我也是那次你被火鳳傷了靈丹修復時知道的,你那哪是普通的靈丹,那是龍靈丹呀!」虛靈當時想想都后怕,他那知帶著偷跑的是真正的應龍,從此再也沒敢帶她下過鳳梧頂。

  而鳳炎是換尾翎成人時方源就告訴他了,給他安排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暗中保護她,不想這劫是天定的還是不可躲避。

  龍瀠看得透這最大的隱患是無故的猜測,若不解決這芥蒂問題三族不可能相安無事,還有這下階的仙靈,龍鳳兩族對地仙的階級觀念也是一個大問題,不達成眾生靈平等,方岐洲不能保永久太平。

  鳳炎回過神來想想這次事很有些蹊蹺,那麟母是怎麼被毒死的,按那桃丘說法,讓麒麟族起殺心的是想龍雅,為什麼知道龍瀠是應龍血脈后便將殺心轉向龍瀠,看來這並不是沖著龍雅而去,分明是沖龍族靈主而去。

  這確實不合理,按龍雅的脾氣她沒有必要去毒殺麟母,可這麟母是怎麼死的,她們為什麼把對龍雅的殺心改成了龍族靈主,或者真像先祖們擔心的一樣麒麟族一直都有反叛的心。

  虛靈仙人認為因該不是,這方岐洲太平了萬年,他們有的是機會反,可沒有這麼做,為什麼要在倭崖島和九嬰來襲的關鍵時候反,這就算反成了,他們又有什麼能力與九嬰和倭崖島與之一戰了。

  如不是這原因就只有一個原因了就能是倭崖島有姦細來挑起我們內戰,算計的是整個方岐洲。但這個人是誰能和方岐洲有怎麼大的仇怨。

  「桃丘!他是麟越的左膀右臂,參謀獻計的都是他!」龍瀠突然想到。

  「還有那龍宇身邊叫棲桓的小狐仙她不是有個哥哥嗎?叫棲丘的。」棲丘、桃丘細思極恐。

  「桃丘就是棲丘!他要為自己的妹妹和族人報仇,對!一定是這樣。」龍瀠覺得這麼想就能想通了,虛靈和鳳炎細細想來,因該十之八九了。

  「不行,若這桃丘不除,這麒麟族和龍族芥蒂不會消除。」龍瀠覺得這桃丘不會就這麼放棄了,麟礫想坐穩這地仙靈主桃丘不能留。

  只能這樣辦,但要怎麼除掉這桃丘了,麟礫為救桃丘可是用了命的,這事不能全怪麟礫,最主要的是桃丘的挑撥,不能在和麒麟族發生衝突,她也不想傷害麟礫。

  「師傅這件事交給我辦吧!」龍瀠不想傷害麟礫,只有她能保住麟礫,她要好好想想對策。

  「你若好些了,就先回潽眾宮接管龍族吧!其他的事我們再慢慢商量。」管理龍族是現在比較緊要的事。

  還沒等龍瀠想窗外傳來一陣琴聲和吟唱……

  「一夢一念,一念一人,一人一終,望爾無殤,妄吾絕殤。」這夢不該夢,念不該念,終卻是獨鍾。

  此曲如死寂的城,霜花煙雨、風月暖陽、小河石橋、街道小徑、一切看似美好,卻空無一人,除了無限的孤獨,還有無盡的悲傷。

  「此曲名為絕殤,附龍雅靈氣,好久沒有這麼動情的音律了。」那青衣琴靈是說給龍瀠聽的。

  痛像泄堤的洪水隨著琴聲衝進龍瀠的心上,殘忍的剝開那已被時間結成繭的傷口,曲終最後那一撥,龍瀠眼淚奪眶而出,她以為能忍住,可淚不由她,那青衣琴靈撫平顫動的琴弦,「我們後會有期!」說完它攜琴而去,從此「絕殤」成了她一生不敢聽的痛……

  鳳炎見此時的龍瀠說道,「想哭就哭吧!不要憋著!」龍瀠咬著牙強忍著自己快奔潰的情緒,慢慢閉上了眼,最後的兩行淚閃著光,她告訴自己傷懷不能修復自己的傷口只能身陷其中無法自拔,她用手逝去臉上的淚痕。

  「叫龍祁跟我回潽眾宮,我要接管卞下城。」龍雅是為她而死的,她要做的不只是懷戀悲傷。虛靈還擔心她會因此而頹廢不堪,看來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很好他很高興的點點頭。

  龍瀠帶著龍祁回到了潽眾宮,她沒有要任何的上位儀式。

  到潽眾宮的那天龍汐向龍瀠進諫「卞下城反叛的地仙除了麟礫和桃丘全部關在拂島,等您下令,要怎麼個死法!」龍汐滿臉的殺意。

  「全部放了!以後沒有我令,不準隨便監禁任何生靈。」龍瀠已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靈主,歷任的龍族靈主有仇必報,龍族的威嚴是不可挑釁的,這是萬年來的作風從未改變,導致龍族傲慢無禮眼裡不容任何仙靈。

  她要改變這種狀態「我立三條新律令記在龍族律令里,一律不可私募眾仙,二律不可欺壓弱小,三律不可私自殺掠,若有違反者我親自送他上路!還有今後卞下城我接管,你們若在去陸地犯事我定不饒。」

  說完龍族大為不滿他們習慣自己高高在上,這無疑動搖了他們的地位,相當於綁住了手,怎麼能就此應下。

  「主上,我龍族地位是長年征戰得來的,若按您的律令,我族豈不是要和眾仙平起平坐,我龍族還有何威嚴,這生殺大勸是我們自己掙的不能放!」龍汐第一個反駁了她。

  「生殺大權是方岐律令定的,不是你們說了算!」龍瀠頗有些她父親龍蒼的架勢。

  「還有龍汐你回你的邐水,以後沒事別往岐海跑。我不是跟你們商量也沒得商量。」此話一出所有龍族都不買賬。

  他們哪裡懂龍瀠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方岐洲的大局,只知道他們這是要和地仙平起平坐,蛟龍豈可居於深潭。這不是在眾仙靈面前打他們的臉嗎?

  「龍瀠,你若要做我龍族靈主,你就要為我們龍族的一切考慮,方岐洲能萬年太平是多少條龍族的命堆的,我們能有這樣的地位是因該的,你一句話就要把我們的戰功付之東海,你這是當龍族靈主的樣子嗎?」不知哪來的小龍出來叫囂。

  接著龍泫的父親龍沚說道「龍瀠,你才坐上這靈主之位不要寒了龍族的心。」這算是提醒。

  之後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除了陵水的龍泠、龍祁倆父子跟她站一邊,其他的都是一邊倒。

  「還有什麼要說的,一併說來。」龍瀠沒在怕的,這件事不容商量她一定要這麼做。

  龍沚繼續說道「經過上次戰九嬰,你見過龍族是怎麼為保這方岐洲而戰的,誰不是捨命而戰,我憑什麼和他們平起平坐。」

  龍瀠笑了笑道「若真讓你們居功自傲,想殺就殺,有多少生靈能讓你們禍害,種族間的矛盾不就是因為這個起的嗎?我方岐洲太平,沒人敢反抗你們,可像現在一旦發生大劫,內部必起禍端,對整個方岐洲有任何一點好處嗎?」

  龍瀠走下了龍椅又道「若此風不改,我方岐洲能不能過這「九嬰大劫」還不一定,別忘了九嬰只是被方源丈人壓在山體中,還有倭崖島的妖邪正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呢!說不定我們就是種了這挑撥離間之計,你們一個個的不考慮大局只知道用命去拼,顯示你們有能耐,不知道怎麼讓方岐洲真正的安定,你們是有多蠢。」龍瀠忍不住諷刺他們,此時他們啞口無言,儘管想反駁可也找不到說詞。

  龍族就這樣聽進去了?怎麼可能!他們不可能就這樣乖乖聽話,只是龍瀠這番話給他們提了個醒,是不是詭計,值得他們去思考去警戒,才沒有繼續反駁之後也消停了不少。

  龍瀠一定要改變他們的想法現在不行就等她修升應龍用武力鎮壓,反正龍族就喜歡正面剛,要他們乖乖聽話就要把他們打服,這就是為什麼龍族靈主一直是應龍的原因。

  現在他們敢叫囂,不就是欺負龍瀠還沒晉陞到應龍嗎?

  可除了面對龍族的質疑外,還有怎麼建立麒麟族和眾地仙的信任。這隻能用行動慢慢改變他們的成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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