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開庭
她又相信了那句話：命運輪回轉世。從哪裏開始，從哪裏結束。也同樣，從哪裏分開，而就真的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所有的所有，都是蘇雨晨在那個空洞的房間裏，一個人靜靜回憶著的。而這全部，竟是用了一周的時間一點一滴出現在腦海裏。
起初，她有些刨燥，有些難以置信，她不明白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沒有一個人來管她，帶她出去。再後來，她就變得冷靜了。冷靜之餘，腦袋裏就開始回憶起這些了。有時候回憶是甜蜜的，甚至想著想著，竟然覺得這裏不錯。因為平日忙碌的工作，很難有時間靜下心來想點什麽。
有時候，她的腦海裏也會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如果就一直在這裏呆下去，那外麵，會不會有人也發了瘋地滿世界尋找自己呢？想到這裏，蘇雨晨竟然傻傻地笑起來。可是笑完了，眼神裏又是一片空洞。她不知道，她究竟還要在這個憋悶的房間裏呆多久。
她也不知道，自己再呆多久，會不會真的瘋掉。那時，可就真不是這麽好玩的了。
她等待了一天又一天，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再一次看到小周的身影，本以為是來傳達什麽戒嚴指令的，卻沒想到，小周告訴她，要開庭審理了。
這無疑讓整個事情變得更嚴重了，但更嚴重的是，她竟然還沒有律師。好在小周告訴她可以申請法律援助，到時會給指派一名援助律師為其辯護。
蘇雨晨先是一陣驚喜，隨即而來的又是一陣焦慮。
小周看出了蘇雨晨臉上轉瞬即逝的表情，很是奇怪。
“你怎麽了？讓事情有個結果，這樣不好嗎？”
蘇雨晨倒不是為這個，隻是從來都說法律援助律師辦案沒有酬勞，所以打官司也是不積極。就算勝算再大，稍微不用心，就有輸的可能。
小周聽聞笑笑，原來蘇雨晨是在擔心這個。
“你大可不必為此擔心，凡事都是講究證據的。稍後律師會來做詳細谘詢，到時你隻管把你知道的告訴律師就可以了。”
話雖如此，但蘇雨晨還是有所不放心。
結果，當蘇雨晨見到這名律師時，還真是有點錯愕了。
那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左右的律師，說話侃侃而談，倒是能言善辯了，但蘇雨晨總覺得問話不在點兒上。
除了把筆錄上問過的那些問題又問了一遍後，再後來的問題，蘇雨晨實在不想回答。
比如：“蘇小姐，請問您今年多大？”
“蘇小姐，請問您公司資產有多少？”
“蘇小姐，請問您對黃主任有什麽看法？”
雖然這些問題看起來.……但蘇雨晨並不認為這跟案件有多大的關係。
問詢過後，蘇雨晨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一個人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還有兩天就要開庭了，在這兩天裏，自己就像在等待被宣判的一般，什麽也做不了。
尤其讓蘇雨晨覺得可笑的是，到現在連被告是誰，她還都不是十分清楚，雖然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自己為什麽就莫名奇妙地扣上了偷盜的帽子，蘇雨晨不得而知。
自己到底偷盜了多少數目的金額，蘇雨晨同樣一無所獲。
在帶著種種疑問的等待中，自己迎來了法庭的開庭審理。
她，站在被告席的一刹那，終於看到了原告席上穩穩坐著的，有些鎮定但又低著頭的男人。不出她所料，果然是黃主任。她倒是想聽聽這場官司，律師如何辦理，法官又如何判決。自始至終，她都是相信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的。況且，她還是無辜受害者。
上午八點鍾，人民法院，在法官的一聲重錘之下，案件開始受理。首先，是坐在原告席上的對方律師。看起來也是差不多三十多歲的樣子，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和一氣嗬成的陣勢，讓蘇雨晨頓覺心中不妙。
他顯示闡述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又是對著蘇雨晨一番盤問。
“請問被告，你當天到XX大學時幹嘛去了，或者說是找誰？中間又發生了什麽事情？請你一一道來。”
對於這些問題，早在之前錄口供和當事律師了解詳情時，她已經說的差不多了。一遍又一遍的盤問，讓蘇雨晨已然沒了耐性。
“我找原告，談合作，他不在。”蘇雨晨用了最簡潔的話語回答了原告律師，並且在說完時她還瞥了一眼原告席。可是對方根本沒有看這邊。
“好，那麽請你告訴大家你一個人在辦公室時都做了些什麽。”
“什麽也沒做。”
“什麽也沒做？可不可以理解為你除了東看看西逛逛，什麽也沒做？”
“我反對。”
被告席上的援助律師終於在對方律師的步步緊逼中緩緩站起身來為蘇雨晨辯駁：“我反對對方律師用如此口吻質問我的當事人，並且步步誘導。”
法官想了想，駁回了原告律師的此問題。
緊接著，原告律師又問：“請問被告，當天你離開時有沒有人看到你離開。”
蘇雨晨同樣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很簡單的一件事，她就是來找黃主任，但人不在，她就走了。她不想搞的那麽複雜，也不想一遍又一遍重複。
“法官大人，我問完了。”
接下來是被告律師開始盤問原告。
“請問原告，你是何時回來的，又是怎麽發現錢款丟了，你憑什麽認為就是我的當事人盜取了你的錢財。”
在黃主任回答這個問題時，蘇雨晨的眼睛一直盯著他，從未離開過，她倒要看看黃主任是何種說辭。
“當天，是我剛收到各科老師交上來訂閱書籍的錢款，準備交由財務的。中途我隻是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後就發現抽屜裏的錢不見了。”黃主任不慌不忙地說完整個，沒有一點磕絆。
“那麽我還想問原告，你上廁所用了多久，這麽多錢放抽屜裏難道就不鎖抽屜，不怕出意外？”
“十分鍾多點。”
廁所到辦公室的距離蘇雨晨還是知道的，因為多在外麵，又隔著操場，所以一來一回也差不多，可是蘇雨晨清楚地記得，那天她等了足足二十分鍾之多，黃主任顯然沒有說實話。
“他撒謊，我等了他二十多分鍾，都沒見人影。”蘇雨晨在聽到上一句時，顯然沒了耐心。她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欺騙，況且還是事關如此重大之事。
“肅靜。請被告肅靜。”法官大人又是一擊重錘，頓時法庭裏又安靜下來。
“我還沒說完，我是上大廁……”說完這句，觀眾席上不免發出陣陣哄笑。“我想著很快就回來了，而且那個時間段學生們都在上課，沒什麽大礙，誰知不巧的是有點拉稀。”
“原告，你是如何斷定錢就是蘇雨晨偷得？”
“這個你可以問保安，監控錄像裏隻有她一人進出過我辦公室。”這句話，黃主任說的斬釘截鐵。
的確，在隨後出示的監控錄像裏，在黃主任走出辦公室後，也就隻有蘇雨晨一個人進來出去過。這是板上釘釘，不容置疑的事。蘇雨晨也不得不承認，那個身影的確是自己。但她堅決不承認自己盜取錢財一事。
她向在座的各位交代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公司，就憑這一點，區區十萬塊，她又怎麽會放在眼裏。
雖然也能服眾，但法律麵前不講人情，隻講證據，證據，她拿不出！
以至於到了後麵，蘇雨晨在看不到自己律師再拿出任何理由或者證據時，她都要抓狂了。為什麽，自己不去招惹禍患，災難卻是一個也躲不掉。雖然那律師也已經盡力了，但能力也隻局限於此了。
蘇雨晨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自己沒有拿錢財，但在法官這裏，起不了任何作用。即便在座的大多數相信她沒有拿，可是，她終究是無法證明自己的。
任憑蘇雨晨有多麽的想哭，她還是忍住了。官司還沒有結束，法官還沒有宣判。她要等，等待一個結果。從始至終，她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黃主任身上。可偏偏，黃主任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一眼蘇雨晨。
也不知道李克做的保密工作有多好，今天這樣的場合，竟然沒有一個自己公司的員工或者高層前來。連柳文泰也沒有來。她不得不有些後怕，難道說，李克，他，也有什麽問題？
但現在的情況不容許蘇雨晨考慮太多，但又沒辦法不去想發生的每一個細節。她真的是被冤枉，還是掉入一個深不可測的陷阱裏？
偌大的法庭裏，此時異常的安靜。兩位律師都為自己的當事人做了辯護。
法官大人看看原告，又看看被告，然後又是一聲重錘。這重錘的聲音有些震耳，蘇雨晨離的那麽近，突然感覺耳膜有點受不了。那每一下的敲擊，放佛在警告自己：蘇雨晨，再給你一次機會！可是，她始終抓不住這稍縱即逝的瞬間。
“現在我宣布休庭半小時。”
休庭之後，將進行一下論的對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