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二進派出所
兩人往前走了沒幾步，經過一家麻辣燙小店時，聞到那誘人的麻辣香味，蘇雨晨定在那裏，再也不想往前挪動一步。
她可憐巴巴地看著身旁的韓俊錫，拽著他的一角：“韓老師，我們吃麻辣燙吧，你不覺得好香好誘人嗎？”
韓俊錫望著店裏滿滿的顧客，搖了搖頭：“這有什麽好吃的，既沒營養又噪雜。”抬起腳繼續向前走著。蘇雨晨隻好拖著沉重的步伐跟在韓俊錫屁股後麵。每走一步，都感覺肚子有被掏空的感覺，癟癟的。
大約又走了百米遠，二人走到一家重慶火鍋店門口。正是用餐點，裏麵人亦是滿滿的。這次，蘇雨晨說什麽也要拖住韓俊錫。因為腳實在酸的走不動了。還未征求韓俊錫的意見，蘇雨晨便一溜進了火鍋店，找了唯一一個沒有人坐的桌子安安靜靜坐下。
“我就是賴在這裏不走了，看你還能把我怎麽樣。”蘇雨晨一個人小聲嘀咕著。
她隱約看到韓俊錫還佇立在門外，便半站起身，朝他揮了揮手。韓俊錫看看，無奈地也走進來。
“韓老師，你別勸我，我是真走不動了。剛才沒經你同意我已經點完菜了。先說好，我身上可沒帶多少錢哦！”蘇雨晨 兩隻又黑又圓的大眼睛靈動地轉著，心想著這回你總拿我沒辦法了吧。果不其然，韓俊錫沒有再阻止，蘇雨晨心裏別提有多麽地美滋滋。
服務員很快便盛上了她點的一係列菜，並熱情地為其點火加料。蘇雨晨看著來來回回的服務員，又是上飯又是上菜，回頭再想想小區門口擺攤的郝大姐，真心覺得現在無論打工也好，做生意也好，都挺不容易的。想到這裏，蘇雨晨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爸爸。
一個人白手起家創業到現在，擁有上千人的大公司，肯定也是付出了比別人更多的勞動，才有今天的收獲。突然覺得自己現在挺幸福的，不用愁吃喝，隻是簡單的學習都還沒有做好。
“發什麽呆，再不吃這肉都煮爛了。”韓俊錫的一句話打斷了蘇雨晨的沉思。
蘇雨晨回過神兒來，夾了一塊培根放到韓俊錫盤裏。“來，你先吃。想必你也餓壞了吧。”
但令蘇雨晨沒想到的是韓俊錫又把肉夾回了自己盤裏。“我不吃培根，你吃吧。”
啊？蘇雨晨突然覺得韓俊錫對於飲食真的是好挑剔，真難打發。就是那種寧可餓著也要講究的人。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彼此沉默著各自吃著各自的，沒有任何交流。
唯一做的同一件事就是幹瞪眼，看著砂鍋裏的肉煮了又煮，爛了再煮這重複的工序。吃到一半時，蘇雨晨率先打破了沉寂：“韓老師，對於今天早上發生的吵架一事，你有什麽看法？”
韓俊錫放下筷子和漏勺，抽了一張紙巾擦了一下嘴角，然後鄭重地說道：“這個不好說，如果雙方都沒什麽事的話，過幾天就沒事了。如果其中一方出現任何問題，這件事恐怕就不好辦了。”
當時蘇雨晨還不明白韓俊錫所說的出現任何事是什麽意思，隻是簡簡單單地認為就是一場很平常的吵架，又能出什麽狀況呢？
但事情往往向著你所擔心的發生。果不其然，在第二天的上午，蘇雨晨又聽到了敲門聲。而來人正是昨天的高大威猛的警察和漂亮的女警。
女警見到開門的蘇雨晨，仍是一副公式化的口吻：“你好，蘇雨晨小姐。冒昧打擾，還是關於昨天的案件，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蘇雨晨一臉茫然，心想著昨天的事情不是完結了嗎，怎麽又來問口供了？到底是警察辦案一絲不苟呢還是拖泥帶水整不清呢。末了，蘇雨晨還不忘加一句：“女警姐姐，昨天跟我一起的我的老師要不要一起去呢？”
女警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額好吧，容我換身衣服接著出來。”蘇雨晨說完轉身回臥室換衣服，心情也變得不是很好。
兩人再一次來到這熟悉的辦公室，接待他們的還是昨天的錄入員小黃。他一見兩人的到來，很是熱情地給倒了兩杯開水，並且走上前恭敬地說道：“又麻煩兩位熱心人士了。之所以叫你們來是因為還有一些詳細情節可能沒有備錄完整。所以還有幾個問題請再複述一遍。”
蘇雨晨和韓俊錫兩人坐在椅子上，靜待再一次複述昨天發生的一切。隻見小黃例行公事地拿了記錄本坐在兩人正對麵。到正式開始時，他的表情相對之前稍嚴肅了些。蘇雨晨看著牆上“秉公執法”四個大字，突然覺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好神聖的事啊。
“韓老師，你有沒有突然感覺好緊張啊？”蘇雨晨說完，便做出一副深呼一口氣的放鬆，好像真的緊張的樣子。
“請問當時有沒有看到是誰先動的手？”因為韓俊錫下來的比較晚，所以這個問題由蘇雨晨來回答。
“當時我腳崴了，等再抬起頭時她們已經打起來了。我覺得應該是對麵那位大姐先動手的”蘇雨晨想了一番才做出如此回答。
“我們這是執法，凡事都要講證據。不能有好像之類，法律麵前隻講證據，請你再仔細回想一遍”
蘇雨晨又想了半天，隻好搖搖頭，對於此，她是真的沒有看清楚，所以不能妄下結論，也不能胡編亂造。
“好吧，我來問下一個。當時你們有沒有看到攤位大姐將對方大姐推倒？”
“我可以肯定地說沒有。兩人隻限爭吵或小動手，但沒有誰推倒誰。”韓俊錫回答的很肯定。
回答完這幾個問題後，蘇雨晨又被詢問著回答了跟昨天一模一樣的對話。一段又一段下來，顯然沒了耐心。小黃似乎也看出了蘇雨晨的不積極。所以停止了詢問，站起身笑了笑：“感謝兩位的再一次配合，今天就到這裏吧。”
蘇雨晨看了一眼韓俊錫，終於問完話了，感覺手心裏還有未出完的汗。
“最後我還有一件事跟兩位說一下。就是在當事人拘留時除了律師，其他包括家屬一律不得接見的。但是這位攤位大姐情況特殊，所以我們商量了下可以讓你們見一下，她有極為重要的請求想對你們兩位說。”
兩人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派出所極為安靜的地方探視郝大姐。當時蘇雨晨看到，雖然隻是拘留，沒有戴手銬，但依然是由工作人員領著郝大姐進來的。
她神情沮喪，短短一天的功夫，看上去卻是很憔悴。一見到蘇雨晨和韓俊錫兩人，眼淚便自眼角向下流。看起來真是叫人不忍心啊。蘇雨晨見到此情此景，卻不知說什麽好。
待她情緒穩定後，對著兩人說道：“我知道找你們來很唐突，小韓，小馬，你們經常在我攤位上買早點，一來二去也算熟識。我有一不情之請想請兩位幫下忙可以嗎？”
“郝大姐，您有什麽事盡管說，我們能幫上忙的一定盡力。”見到郝大姐這般可憐，本來就比較熱心的蘇雨晨頓生憐憫之心。
郝大姐歎了一口氣：“我有兩個女兒，大女兒上大學在外地，我那小女兒今年六歲。她爸去世的早，倆孩子都是我一人靠賣早點拉扯大的。我在這裏呆著，小女兒沒人照顧。昨天還是打電話讓鄰居給帶的。可是可是今明兩天鄰居又有事， 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們幫我照看兩天，等我出去一定感謝兩位。”說著說著，郝大姐又哽咽起來。
聽到郝大姐的事跡，蘇雨晨很是感動，但更多的是同情。想不到一個賣早點的大姐背後竟有如此之心酸，生活之艱難得故事，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世上最偉大的就是我們的母親，從來隻有付出，卻不計回報。蘇雨晨當即便答應了郝大姐的請求。郝大姐一個勁地又是鞠躬又是點頭深表謝意，就差沒給跪下了。
蘇雨晨詳細地記錄了郝大姐給的地址：關東街81號。雖沒去過，可蘇雨晨也知道這一片都是簡陋的居民房，屬於拆遷範圍內。蘇雨晨收好地址，便與韓俊錫走出了派出所。
出了派出所大門看看頭上的暖日冬陽，突然覺得自己也是肩負使命的。心想著一定要完成郝大姐交給的重任，不能辜負這份寄托。她與韓俊錫商量了一下路線，便決定現在啟程，前往郝大姐家。
兩人打了一輛出租車，前往郝大姐家，算算時間，整整行了四十多分鍾。蘇雨晨突然想起郝大姐擺攤的腳蹬三輪車。出租車都要四十分鍾的路程，那腳蹬三輪豈不一個小時以上呢。如果遇上刮風時，豈不更費力。蘇雨晨由衷地感歎一聲：“真是艱難啊。”本已覺得這就夠不容易的了，想不到按地址來到郝大姐家時，看到了更為吃驚的場景……因為那是對於她來說從未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