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傷風敗俗
如果注定要沉淪在此，我願讓它來的更幹脆一些。這是醉酒後蘇雨晨說的胡話，卻盡收在韓俊錫耳朵裏。
有過上一次的體驗，醉酒的蘇雨晨與韓俊錫兩個人緊緊交纏，或是坐擁，或是緊抱，身體的交流淹沒了啐在耳邊的言語。那一刻，將所有的壓抑與煩躁拋之腦後，兩個人糾纏在大床上揮汗如雨，隻能聽見兩個人的悶哼聲。 任憑包裏滴滴的手機作響，也都見鬼去吧。
不知這樣的情形維持了多久，終於在釋放完畢後各自靜靜躺下。蘇雨晨微醺的臉上沒有褪去潮紅。韓俊錫將她抱在懷裏，沉沉地睡去。
任憑這一夜的放縱，都不計後果，直到第二天清晨。
有多少個清晨，韓俊錫都想像現在這樣，為心愛之人做好早餐，然後安安靜靜坐在床邊看著第一縷陽光打在那懶洋洋的睡眼朦朧上。他懷疑這是個夢，仿佛醒來後就是空白的一切，所以他不願意打破這個美夢。再睡會吧，就這麽抱著再睡會。
直到……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人緊緊掐住，有種窒息的感覺。韓俊錫才睜開眼，確定這真的不是夢。看著眼前那雙昨晚還是那麽澄澈的眼睛此刻卻像在看一個魔鬼一般看著他。
“你幹嘛，要謀殺嘛！”韓俊錫兩隻手去拿開架在脖子上的那雙用力掐住的手。
“看你幹的好事！”
蘇雨晨清晨醒來時，看著周遭的一切，有點惶惶然。再看看一絲不掛的自己，頓時明白了發生的一切。眼前這個男人，是她曾經無比喜歡的。但是在如此狀態下發生如此之事，這是不能接受的。她遠沒有忘記自己還是已婚的柳太太，雖然自己已經下達了離婚協議書，但畢竟還是沒有完全料理好。
“你先鬆手，我快被掐死了。”韓俊錫憋著臉有點發紅，一個勁地幹咳。大早上突然莫名其妙地被卡住脖子，在大腦還沒有及時吸氧的狀態下真的有點不適應。
蘇雨晨卻是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樣子，由起初的兩隻手，到後來的整個人坐在韓俊錫身上開始喋喋不休起來：“你這個色狼！我打死你，掐死你，你去死吧！”
韓俊錫知道這樣下去不行，轉而換了一種姿態，兩眼直勾勾地看著蘇雨晨。
“你怎麽不說話！”
韓俊錫在她身上瞟了兩眼，蘇雨晨頓覺不對，低頭一看，竟然衣不蔽體地這麽赤裸裸地暴露在韓俊錫麵前，真的是腦殘了，迅速從韓俊錫身上挪下。一溜躥到被子下麵，但仍是出言不遜地表示著對方的惡劣行徑。
韓俊錫終於恢複了正常的呼吸，他一點也不生氣地看著蘇雨晨，然後慢慢靠近她的臉。
“你看什麽！還沒有看夠嗎！”
韓俊錫微抬起的頭，直視著蘇雨晨，嘖嘖地發出一聲感歎：“你這臉恢複的可真快，居然一點都不腫了，想不到這藥見效如此之快。”
蘇雨晨這時候哪有閑情逸致談這個，隻是命令地說道：“把臉轉過去，我找一下衣服。”
韓俊錫卻絲毫未動。“看都看了，剛才那麽英勇獻身，現在害羞了？”
這不說還好，經他這麽一說，蘇雨晨伴著升起的怒火，臉色更不是那麽好看了。
“如果我說曾經喜歡過你，但卻不想以這種方式給你……”蘇雨晨別過臉去，聲音漸弱。
“那又怎樣，我不在乎！”韓俊錫看著一臉顏色的蘇雨晨，也認真地回答道。現在寬大的床上是兩個毫無遮蔽的兩個人，竟然說出了這麽莊重的話語。
“可我在乎，我還有我的婚姻，我，不是我.……”
“你的婚姻恐怕已經名存實亡了吧，笤笤都告訴我了，我願意等你。”
蘇雨晨沒有再做回答，隻是背對著韓俊錫換好了衣服。
正在此時，隻聽得門外響起咚咚的敲門聲。韓俊錫想也沒想淡然地去開門。卻沒想到在看到門外婦人時，神色還是有所一驚。
“您是.……蘇太太。”韓俊錫的記憶力一向之好。三年前，作為答謝老師，蘇雨晨的全家請他吃過一次飯，以表感謝。如今，雖比起當年，略有滄桑，但那雙眼睛，卻跟蘇雨晨如出一轍。
起初，蘇媽媽並沒有認出這位是蘇雨晨曾經的老師，但是身後的笤笤卻是知道事情已經向著難以控製的局麵發展。她站在身後，尷尬地朝著韓俊錫甩了甩手：“韓老師，好早啊。”
在聽到笤笤的聲音後，房間裏的蘇雨晨也聞聲走出來，卻瞧見了被韓俊錫擋在門外的媽媽，不禁錯愕地叫了聲：“媽……”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一個是穿著寬鬆的T恤，一個是衣衫不整的披頭散發。明眼人不用說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一連幾日沒有見到女兒的蘇媽媽，昨晚閑來給打了一次電話，沒有接起，也就沒有再打。直到今早突發奇想地又給文泰打了個電話，電話裏的柳文泰一如往常地應對自如，卻讓敏感的蘇媽媽聽出了不對勁。
“我打她手機沒接，你讓她接個電話。”
這可難倒了柳文泰，也不知怎麽的就鬼使神差地說出了：“她找同學笤笤逛街去了。”
本來也沒什麽的，但是柳文泰又覺得說的有點冒失，這一大清早找什麽笤笤，還不如上班來的幹脆。於是又補充一句：“哦，雨晨有點事，一大早就出門了。”
這才讓蘇媽媽覺得有點不對勁，前兩日還聽聞笤笤失戀了，竟有這閑心逛街。經過幾番轉折，蘇媽媽從那裏打聽到了笤笤的電話，並且片刻不耽誤地就打給了笤笤。
笤笤一大清早地哪裏能料到這般情況，在蘇媽媽剛一張口詢問道雨晨在哪裏時，快嘴的她想也沒想地報出了清溪家園的住址。笤笤哪能想這麽多，就算掛了電話也沒覺得不對勁，反正一個人住，就算陪著，又怕什麽。
豈料，就發生了現在尷尬的一幕。
當著兩個人的麵，蘇媽媽礙於麵子，也不好發作。但那張肖白的臉色裏，蘇雨晨已看出了不對勁。
始作俑者的並不是笤笤，此刻的她卻是不知如何是好，畢竟是自己領著前來的。毛躁的她也沒有提前打個電話，本來還想給個驚喜，結果有驚無喜。
不知何時，在幾人對立時，笤笤朝韓俊錫使了個眼色，退出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隻剩下成三角站立的三人，蘇雨晨推了一把韓俊錫，示意他趕緊走，他卻是像沒有領會般就那麽直挺挺地站著，也未說隻言片語。
“雨晨，你出來下。”蘇媽媽語氣平穩地對著蘇雨晨說道，但雨晨能明顯感覺的那沉穩的背後有一股殺氣。
在邁出門口的那一刻，韓俊錫的身影被擋在了門後。蘇媽媽臉上現出久未顯露的怒其不爭之神色。
當然，她再怎麽生氣也不會像柳媽媽那般粗暴。
“這是什麽情況。你怎麽能做出如此上不得台麵的事。我就說文泰語氣聽著不對勁，還以為你們兩人吵架了。結果呢，你怎麽對得起他！你讓我怎麽跟親家交代！”蘇媽媽手裏提著的包有點瑟瑟發抖，緊接著連喘氣都有點不平穩了。
蘇雨晨隻當是媽媽的盛怒惹的呼吸不勻，卻沒有想到緊接著便看到蘇媽媽喘息上下波動厲害，有點像喘不上氣一般。
“媽，您怎麽了？”蘇雨晨有點被嚇到了，立馬喊來裏麵的韓俊錫。
韓俊錫駕車，後座上是蘇雨晨扶著怒氣未消但又說不出什麽的蘇媽媽直奔醫科大。
路上就給李凡提前打了個電話，明白情況的李凡提前給預留出了床位。
看著急救室裏的燈久久地亮著，走廊裏的蘇雨晨還未平複剛才的擔驚受怕。如果真的把媽媽氣出個好歹，她該怎麽辦？她又該對誰交代？
韓俊錫站在椅子旁，久久地盯著手術室的燈，看起來要比蘇雨晨沉穩的多，但那雙插在口袋裏的手卻遲遲未拿出過。手心裏的汗，和緊緊揪著的褲子，真的要把手指關節都捏白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盞象征生命的燈還在亮著，這越發讓蘇雨晨不安起來。
不會有事的，媽媽一定不會有事的，蘇雨晨坐在椅子上，雙腿抖的椅子都有點發顫。
韓俊錫始終不發一言，也沒有給過一絲安慰。除了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外，更是因為他也不知有什麽後果即將發生。
走廊裏變得異常安靜，這麽大早上的，卻是死一般的沉寂。任外麵陽光多好，也是讓這靜謐顯得有點陰森。等待，總是讓人焦急的。
正在這時，手術室的燈終於在萬般期待中滅掉了。率先走出來的就是李凡。別看他年紀輕輕，卻是醫科大裏最為年輕的呼吸疾病主任醫師。
他摘下口罩，臉色露出一絲笑意，像是給予對於久久等待的蘇雨晨的安慰：“放心好了，阿姨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蘇雨晨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此乃萬幸。正當有所放鬆時，李凡卻不忘提醒一句：“哮喘雖沒有心髒病突發那麽急劇，但平時也不要刺激病人，以防引發其他症狀。”
“謝謝你，李凡。我現在可以看看我媽媽了嗎？”
順著視線望去，蘇媽媽從裏麵被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