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爭執不休
不知過了有多久，客廳裏的燈都熄滅了，聽著外麵再也沒有走來走去的腳步。有一個人終於沉不住氣了。
“今天純屬意外，本來我是在公司上班的。下午剛忙完，就聽到秘書匯報有為小姐來找我。起初我以為是你，卻沒想到是百合。她手裏捧著一個蛋糕說是今天她生日，但是又沒有人陪著過，所以就想起來我這裏。”
“本來我是想回避的，但是你說一個小姑娘大老遠的來這裏，手裏還提著東西。我總不能在別人盛情邀請下拒絕一個女孩簡單的要求吧。”柳文泰說的不快不慢，蘇雨晨聽得也是不急不躁。
“那也我說下我今天的情況。我一個人閑來無事，打電話邀請百合出來陪我逛街，她說在家裏陪父母，所以我就一個人逛商場。在咖啡廳時遇到的浩然，你認識的，我的高中同學。因為下午一個人沒有事，他邀我前去影院參加觀影活動，順便看場電影。我說完了。”
蘇雨晨一口氣說完了整個事件的經過，平淡無奇，就像柳文泰敘述的他的經過一樣。
“我認識，那個你曾經暗戀過的同桌？”柳文泰一下改變了口氣，語氣中略有那麽一點不悅。
蘇雨晨也毫不避諱，她是說過暗戀過一個人，雖然沒有明說，但以柳文泰的細心又豈能不知。所以也沒必要刻意回避。但這都是過去式了。現在又提這些，不免心中有點惱火。
“你難道不知百合對你有什麽小心思嘛，你不回避著，還說什麽難以拒絕？”蘇雨晨同樣提出了一個苛刻的質問。因為事實真的是這樣，與百合相處過幾次，再大大咧咧的她也能感覺到每次提及文泰時，百合眼裏放出的光芒。
曾經或許不相信，但今天就是最好的證明。又或許她早已在心裏策劃好了，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出。
怎麽就這麽巧，那麽大的影院偏偏不該相撞的兩個人就這麽近距離地碰見了？
柳文泰覺得蘇雨晨的問話有點不可理喻了。什麽叫偏偏，都說了隻是巧合。他對百合沒什麽歪心思。可這話從蘇雨晨嘴裏說出竟叫他聽起來不是很順耳。
兩人一言避一語，徹頭徹尾解釋不明白了。
一個撇清是現在的好同學。
一個澄清隻是簡單的一個陪同。
明裏暗裏的都沒有交代出事情的最根本。一來二去，話說的越多，就越有掩蓋的嫌疑。都說越描越黑，這話一點也不假。從最初的小誤會慢慢擴大到難以縫合的大傷口。
他說，她仍是舊情不忘。
她說，他是喜新厭舊。
各執己見，最終也沒有把事情解釋的更明白。
冷戰又開始了。進入了冰封期。
這一夜，注定誰也不會睡的有多安穩。同一張床，背對背。一夜無語。
直到第二天清晨。蘇雨晨猜想如果在客廳碰到媽媽，一定又要喋喋不休地數落沒完了。索性早點起來，甚至連早飯都沒有吃，就換好衣服上班去了。
餐桌上，對著隻剩下柳文泰一人的柳媽媽，果然還是不放心昨晚。加之今天早上雨晨的早出。她知道事情並沒有他說的那麽簡單。
“兒子，你跟媽說實話，你倆怎麽了？這一大清早的飯也不吃就跑了人？是做給你看呢，還是做給我看的！”柳媽媽朝著文泰發起牢騷。
這也不是頭一回，柳媽媽當著爸爸的麵數落蘇雨晨了。雖然有所不合，但柳文泰心裏還是向著雨晨的。他怎能說雨晨的不好，以留下這不實的口實。他不願意媽媽數落雨晨，更不願意她說她的不好。所以低眉喝了幾口粥，簡單地還說了句：“哪有，別瞎想，雨晨公務繁多，今天又是周一，所以走的早了點。”
柳媽媽又不是傻子，怎能看不出兒子這又是在幫著說話，依舊不依不饒：“你可別袒護她，我是有什麽就說什麽的。”
“媽，您別老數落雨晨，這樣不好。”柳文泰袒護道。
柳文泰實在聽夠了這些，索性最後一口粥沒有喝完，就拎著包頭也不回地出了門。身後傳來媽媽的又一聲叨叨：“早點回來！我還沒問完呢。”
直到看著兒子消失在門口，柳爸爸這才張了口：“看吧，好好的一頓早餐都不讓兒子吃完。你什麽時候能消停會兒啊。”柳爸也極為不滿地數落著柳媽。
柳媽也是不樂意了：“就你會裝好人，什麽壞人都是我來做行了吧！”
柳爸也懶得再叨叨，吃了幾口就離開了飯桌，出去會老朋友去了。原本四人熱鬧的餐桌上此時就剩下了柳媽媽。一個人自是也無心再吃。
在蘇雨晨去公司的路上，才想起來給昨天沒有支會一聲的尤浩然打個招呼，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昨晚上置氣的兩個人誰都沒有理會誰，更別提再給誰打電話了，隻是徒增誤會。這不，事先打了個電話約其中午一起吃個便飯。
那邊尤浩然好像沒事人一般應允。
午餐就選在了蘇雨晨公司附近的一家極具風格的餐廳。她在那裏靜候尤浩然的到來。很快，尤浩然不曾遲到一分的準時到達。還是那麽風塵仆仆，還是那麽瀟灑帥氣。引得周圍多了些注視的目光。
蘇雨晨見尤浩然停在門口，於是抬起手招呼了一下。尤浩然穩當地坐在椅子上，看著低頭不語的蘇雨晨，加之眼睛裏浮現的紅血絲，便知昨晚一定是糟糕的一晚。
“怎麽，回去又吵架了？你看著鐵青的臉色，真的是好難看呢。”尤浩然半開玩笑半探尋著。
蘇雨晨也無心解釋，直接叫來服務員點了餐。
看著菜單漫無目的地按著順序蹦跳著點了幾樣，服務員帶著詫異的眼神拿著菜單退了下去。
“點的什麽啊？”
“就是隨便點了幾道，你就湊合吃吧。”
尤浩然趁著等候的功夫對於昨晚的事還是不罷休，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你家那位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幹他何事，不要提及他。”蘇雨晨有些極為不滿。
看著萎靡不振的蘇雨晨，尤浩然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該說點什麽。正好這時飯菜來了，也就沒有繼續說話。
“魚香肉絲，紅燒排骨，糖醋裏脊，糖醋帶魚，還有一品海鮮疙瘩湯。兩位請慢用。”服務員報完菜名，斜斜地看了沉默的兩個人，便識時務地下去了。
聽著一道道菜名，尤浩然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喂，這是情我吃飯嗎，你是有多大的醋意要用這麽多糖來填充啊。紅一色全是甜的小姐。”
“啊？是嗎？”蘇雨晨聽聞，瞧瞧桌上的家常菜，才頓感真的是有點甜.……剛才點餐時，腦袋裏還在想著早上見到百合的那一幕。
她永遠是臉上麵帶微笑地出現在蘇雨晨麵前。就像當初在海裏她拚命地喊著救命時，遠遠飄過來的百合都是泰然處之，一點也沒有驚慌。現在也是如此，在麵對了昨天的尷尬，她猶能在自己麵前表現出如此的淡定，真的不得不說這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小姑娘也許跟她想象的真的不一樣。
“蘇董，能借一步說話嗎？”在公司裏，百合還是比較合事宜地稱呼為蘇董。兩人來到蘇雨晨的辦公室，百合跟在身後悄無聲息地關上了門。
“雨晨，昨天可能有些事情沒來得及解釋。昨天真的是我的生日，媽媽還做了我喜歡吃的披薩。本來我是應該在家陪著父母的。後來我叔叔來找爸媽談點重要事，所以我就一個人拎著蛋糕和沒有來得及吃的披薩準備回家。後來又一想這麽大一個披薩也吃不完。”
“記得上次文泰，哦，柳先生正好喜歡吃，索性也不遠，於是順路就給送過去了。柳先生見我一個人過生日，有點乏悶，也是好心陪我散散心，以感謝我送的披薩。整件事情就是這樣，所以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們真的是沒什麽的。”
百合流利地說著，很順暢。但在蘇雨晨看來仿佛這套說辭就是早已準備好應對自己的。她聽完，沒有說一句話。隻是揮了揮手，示意下去。可百合覺得這無聲等於是氣還沒有消。於是又上前一步再做詳細解釋，卻被蘇雨晨給突然打斷了。
“百合啊，上班時間，我覺得這些私事還是不要耽誤工作好。你下去吧。有時間我會再找你的。”
見蘇雨晨平和的語氣裏態度這麽堅決，百合也沒有再執意，隻是一轉身時，眼神裏流露出一種複雜的讓人一眼看不透的神態。
蘇雨晨知道，其實兩人真的沒有什麽。就像她跟尤浩然一樣，真的沒有什麽。就算是百合一廂情願地想有什麽，以文泰的為人他也一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簡單的事情想多了就變得複雜了。
“好要不要吃啊，就這麽眼巴巴地看著。”尤浩然的兩手在蘇雨晨眼前揮了揮。她這才回過神兒來。
“還記得我昨天說的有驚喜嗎，隻可惜隻讓你看到了驚，沒有喜。你等著，馬上就會讓你眼前一亮！”尤浩然說完轉身跑出了餐廳門口。
蘇雨晨眼巴巴地看著消失的身影，不知道哪裏還會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