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狂風暴雨
在雨晨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她說的那塊看好的地皮。空曠的土地上，除了隱約長出的雜草，便是一派幹幹淨淨的視野。除此外，真的沒什麽讓人可以大為讚歎的。
“蘇董啊，這就是你說的那塊地皮嗎？這塊地真的有你說的那麽好嗎？”李克看著眼前，不禁有所懷疑。
然而蘇雨晨卻不這樣認為：“這塊地的建設設為免費公園，可供行人在此遊賞歇腳。已經上報政府了。公益性的項目，政府一定會大力支持的。”
“ 我們花這價格就是建一塊免費供人歇息的公園嗎，那我們的利益何在呢？”一個高層主管又提出了質疑。
蘇雨晨對著遠方做出一個深呼吸的動作，仿佛一個人暢遊在自己的新鮮空氣中。起風了，風吹亂了她的秀發，而她全然不在意。“泥土啊，聞著都是新鮮的。你們看，對麵那是什麽？”蘇雨晨指著遠方，那是一片廢棄的工廠。
“那邊，我也已經低價收購了，等到這邊一開始動工後，那邊也會同一時間動土。到時高樓林立時，我們的宣傳標語可以這樣寫‘購房免費送公園’。而這裏，五百平的公園，到時再置一些健身器材。又有誰會拒絕這邊的風景呢。我想沒有哪個房產敢做出這樣的擔保吧。到時再加上政府的名頭，你們說靠譜嗎？”
蘇雨晨的一番話頓時征服了在場的高層主管，紛紛鼓掌，為此行為表示讚同。
李克更是一仰長笑：“不錯，看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蘇董，你的眼光可比我們這些老古董要看的遠多了。”
蘇雨晨頷首一笑：“哪裏哪裏。”
一旁的韓俊錫沒有融入在這一刻的興奮裏，隻是一個人仍舊看著蘇雨晨剛才指過的遠方，深淵悠長。
“好了，地也看完了，各位有什麽意見到時給我寫份書麵報告就可以了。散了吧。”大家紛紛走向自己車位。剛才還是成排占滿空地的一輛輛車子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讓這個空蕩的地方顯得更為廣闊。
唯獨，蘇雨晨沒有走，韓俊錫也沒有走。
兩個人靜靜地坐在一塊石階上，不約而同地看著遠方。
“你還記得這裏嗎？”
“當然。”
雖然這裏看不到那彎曲的賽車道，但仿佛就在眼前一般，隔著很近。距離上次賽車已經有三年多了，現在想起來，蘇雨晨還是一身的雞皮疙瘩。想起那風馳電掣一般的速度，蘇雨晨對那次快要嘔吐記憶猶新。
另外一邊，韓俊錫也長長地歎了口氣，望著東南方向：“毛毛已經不在了……”
蘇雨晨聞聲望去，原來，他口裏的當然並不是自己所想的記得。也是，賽車場距離他那別墅並不算太遠。
同樣一個方向，所看到的也不完全一樣。
“不在也好，死了也許是一種解脫，沒有你想的那麽痛苦，痛苦的是活著的人。還要為死去的久久不能忘。所以折磨的是活人.……”
韓俊錫在這郊區的那棟別墅，她也就去過那一次。她不知道那裏有關誰的回憶。唯一記住的就是毛毛。那個剛剛熟悉了自己沒多久就分開的大金毛。
“要不要去看看？”
“哪兒？”
這一問蘇雨晨也是懵了。弄不清他到底說的是賽車場還是那棟念念不忘的別墅。
“不管去哪兒，先上車吧。”蘇雨晨拉著韓俊錫就上了車子，似乎忘記了這還是個有腳傷之人。
車子駛向剛才望去的方向，沒多久就來到了別墅裏。她記得這裏每天都有保姆來打掃的，可是進去之後，看到各家具上蒙上的遮蓋物，有所疑惑。
“難道這裏沒有鍾點工來打掃了嗎？”
韓俊錫比她晚一步進入的房子。他搖搖頭，“早就沒有了，自從毛毛沒了，這裏打掃不打掃的也就不重要了。”
走到後花園時，蘇雨晨驚訝地看著那個曾經清澈見底的泳池，竟然連一滴水都沒有了。她突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仿佛此刻理解的更加深刻。
“哎……”
一聲歎息後，便看到烏雲密布的上空裏閃現出一道光。秋季的下午，竟然也如此變幻無常。說來就來的驟風暴雨讓本來就涼爽的天氣更增添了一絲涼意。
身體單薄的蘇雨晨從公司出來時一如既往地穿著的那身套裙，此刻顯得尤為涼快。一陣風夾雜著風沙從遠處飄向這邊，她不禁縮了縮脖子。緊接著，便有豆兒大的雨點開始稀稀落落地從空中打落下來。
蘇雨晨唯恐避之不及地跑向別墅。竟發現，韓俊錫在對著客廳的一副油畫發呆，好像完全沒有受這鬼天氣的影響。
出於好奇，她也湊了上去。仔仔細細地端詳這讓他著迷的到底是怎樣一幅優美動人的畫呢？結果卻讓她大為失望。本以 為是什麽名畫，結果就是一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個背影。而且落款也沒有標明是哪個畫家。肯定是無名小卒吧。
“別看了，下雨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此時，韓俊錫才從專注中一下回過頭，看著外麵，已是狂風大作，雷雨交加。正常情況下應該明亮的天空此刻變作黑暗一團，這時，房間裏如果不開燈就像天黑一般。這氣勢看著真的有點嚇人。
韓俊錫靠著開關處，一下子打開了燈。好在沒有人住的時候，水電都還是一應俱全的，否則，這情況不得把人嚇死了。屋子裏一下子明亮起來後，蘇雨晨的臉色頓時比起先前稍微好看了一些。
“再等等吧，這個天氣開車，很容易導致危險的。”韓俊錫安撫著焦慮的蘇雨晨。
蘇雨晨雖有無奈，但也隻能期盼這突如其來的雨能快點結束。秋季裏，這樣的電閃雷鳴的確是少見的。都說春雨貴如油，這秋季的雨又何嚐不是呢，北京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天氣，就像有些人一樣，總在不經意時，讓人出其不意。
看看時間， 已經是五點多鍾了。這會沒有公務的蘇雨晨閑置下來，才想起竟然一天都沒有接到柳文泰的電話。也不知道爸媽到底回來沒有。但此刻的擔心已經成了多餘，也許關心一下自己的處境更為現實一點。
她掏出電話，果然，是沒有未接的。於是急匆匆地撥通了柳文泰的電話，想一求平安。隻聽得電話那邊傳來：“您好，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亮起手機一看，原來，是自己手機沒有信號，根本打不出去。
於是，她又借了韓俊錫的電話，本想打時，卻又猶豫著放下了。如果此刻柳文泰接起，她又該怎麽解釋這個號碼的由來呢。總不能說自己被困在郊外回不去了吧。
再三的思緒動蕩時，韓俊錫一把拿起蘇雨晨手中的電話，撥通了她剛才想撥卻又沒有按下的健。蘇雨晨頓時驚恐起來，跳起來去奪韓俊錫手中的電話。
“你幹嘛啊，不要在此刻給我添亂了好嗎？”
韓俊錫高抬起的手，是任蘇雨晨再怎麽爭奪也夠不著的高度。實際上他根本沒有撥，隻是想看看蘇雨晨的態度而已。
“又沒什麽，你幹嘛那麽緊張？”最終韓俊錫不屑地放下了手中的電話。蘇雨晨看到那個沒有撥出去的號碼，這才鬆了一口氣。
“難道你跟我在一起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
“不是，我隻是不想被誤會？”蘇雨晨低頭小聲說道。
“誤會？你都是已婚之人，還能有什麽誤會，柳太太！”韓俊錫的一聲反問也不知是嘲笑還是暗諷，那難以猜透的表情永遠也讓人搞不懂。
他轉身看看這場雨仿佛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於是，雙手抱著兩側，嘴角扯出一絲甚是好笑的神態：“看來，這下真走不了了。想不誤會都難了。”
“啊？”蘇雨晨尋聲看過去，真的，這雨越下越大，根本是停不下的節奏。這可如何是好，本來剛才打電話也隻是想問問爸媽是否已回來，另外再匯報一下晚點回去，這下，可真的是回不去了。
“那該怎麽辦？總不能今晚就在這裏落腳了吧？”蘇雨晨嘟著嘴，一向冷靜的她開始不冷靜了。因為她已經害怕了獨處的夜晚再會發生什麽難以預料之事。
“不怎麽辦？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此刻，沒有成為落湯雞你就暗自慶幸吧。”
“反正我不在這裏，我寧可上車躲避一晚上的雨。”
“好啊，沒有人強行要你留在這裏，隻是這樣的天氣，這樣的雷聲，你不害怕，我是沒有意見的。”看著韓俊錫沒有一點憐香惜玉，蘇雨晨氣嘟嘟地真的不顧風雨走向停車場。
身後，韓俊錫仍然站在那裏，沒有做出任何挽留或者說一點其他安慰的話語。
伴隨著夜晚的來臨，蘇雨晨除了忍受車外的狂風大作，更要忍受挨餓的難耐。這可如何是好，沒有想到今天會是這般模樣，眼下，四處張望，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吃的東西。
轟隆的一聲巨雷。隻聽得車裏發出了比這雷聲更讓人震驚的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