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心理醫生
安頓好路美美的蘇雨晨再一次回到公司時,心情卻沒有因為路美美此事的終結而終結,整個人心情降到穀底。
今日來的所見所聞,又是懷孕,又是打胎等事件,給了蘇雨晨很大的視覺衝擊力。
當一個人煩躁之餘再去工作時,往往事倍功半。這時如果恰好碰上一個不長眼,不會看眼色的人,那隻能說你倒黴了。
蘇雨晨按捺不下心來批閱文件,大體掃了一眼,不偏不倚剛好翻到小漫送來的那份修改的資料。一個小數點,隻是一個小數點而已。
“小漫,你進來!”
待小漫三分鍾後進來時,心中那怒火儼然已經控製不住,將資料“嗖”的一下扔出好幾米遠。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將秘書嚇了一跳。連蹦向後退了幾步。
“蘇董,您怎麽了?”小漫低著頭,不敢多看一眼,顫抖的手拾起地上散落的文件。
“看看這資料是什麽回事,一個小數點都能弄錯嗎?這點事都辦不好。”蘇雨晨臉上多了一絲平時稍有的慍怒。
小漫走上前打開資料,指著其中一處有更改痕跡的地方解釋道:“蘇董,這是之前您同意過了的,我是按照您意思更改的。”
“還狡辯,沒有做好就是沒做好,還那麽多理由,重做!”蘇雨晨一手拍著桌子,一手掐著腰,沒好氣地聲色俱厲。
“是。”小漫拿著資料甚是無辜地走出辦公室。
可是這仍沒有讓蘇雨晨解氣。心煩意亂的時候,連天氣都跟著變得幹燥。隻覺得此時體內那份湧動的躁動又開始。一個人突然不知道該幹嘛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感覺哪哪都不對勁。
從解決完路美美的事後,蘇雨晨就是這種浮躁感頓生,沒心情,沒食欲的,一向工作專注的她突然間沒了勁頭。今日一連幾天,辦公職員見到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躺著也中槍。
當走出辦公室時在電梯一角隱約傳來一個哽咽的抽泣。蘇雨晨躡手躡腳地看過去,原來是小漫。她兩眼淚汪汪地咬著嘴唇,聳動的肩膀背影看上去甚是可憐。
這是怎麽了,因為自己暴怒的情緒已經連累到無辜了。她是多麽想上去安慰一下無辜的小漫,可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又是公開場合,沒辦法,蘇雨晨隻能狠狠心,裝作沒看見一般走出大廈。
但回過頭去再看那份文件時,才忽然想起好像確實是自己讓更改的,隻是當時那暴怒上來,什麽解釋都成了多餘。
回到家中的蘇雨晨甚至連大門都忘記關上了。隻聽得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不知為什麽,泡在浴池裏的蘇雨晨竟不知何時睡著了。
“雨晨,雨晨,醒醒,爸爸來看你了。”
夢裏的蘇雨晨緊緊依偎在爸爸的懷裏,舍不得鬆開。
“我的女兒就要嫁人了,一定好好好聽話,一定要幸福啊!爸爸要走了,爸爸會舍不得你的。”
隨之便消失.……
“爸爸,你不要走,爸……”睡夢中的蘇雨晨一個勁地叫著爸爸的名字,猛然一驚醒,卻發現仍在浴池裏。渾身還起了雞皮疙瘩。
分不清臉上的是淚水還是池水,每次當心情不好時都會夢到爸爸。看看時間已是晚上九點,蘇雨晨披好浴袍,從浴池裏走出來,一個人靜靜坐在後花園裏看著天空的星星。蘇雨晨總覺得那顆最亮眼的一定就是爸爸的眼睛,他在指引著自己前進,指引著自己前行的道路。
這一夜,蘇雨晨睡得並不踏實,總是翻來覆去,渾身很乏,一直持續到天亮。由於是周六,沒有什麽公務,可以不用去公司的。
一覺醒來總是又沉沉睡去。
“笤笤,陪我逛街去吧,好久沒有這麽清閑了。”
“好啊,那就王府井百貨見吧”
說是十點準時到達的,等蘇雨晨到達時卻已是十一點了。
一見到前來的蘇雨晨,笤笤真是等到花兒都謝了。“雨晨啊, 你總算來了,這都十一點了。”笤笤抱怨道。
蘇雨晨看看時間:“對啊,定的不就是十一點嗎?”
笤笤一聽,差點岔氣:“拜托,大小姐,這十點可是你定的時間,難道你忘記了嗎?我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洗就來陪你了,你倒好,怎麽連時間都能記錯啊!”
蘇雨晨拍拍腦袋,也許真的是記憶力不好了。
眼看著到吃飯點了,兩人選了一家中餐廳就坐。
笤笤想必是餓得不行了,看著什麽都好吃。
“給我來份溜肝尖,爆肚,最後再來份燒羊肉吧。好了我就點這些。雨晨,你要吃點什麽?”
身旁的蘇雨晨又開始心不在焉了。
“喂,想什麽呢?雨晨?”在笤笤抖了幾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恍惚。
“來份意麵吧。”蘇雨晨沒有看菜單,就隨口說了一個名字。
笤笤一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瞪著大眼看著蘇雨晨:“想什麽呢,這是中餐廳,哪來的意大利麵啊……”
站在一旁的服務生略顯尷尬地相識一笑。
“啊?哦,隨便吧。”此話一出,笤笤真是感到無語了。
“大小姐,你這是出來吃飯的還是發呆的啊,怎麽這麽不專注啊。”隨即將菜單還回服務生手裏,“先來這些吧。”笤笤無奈地搖搖頭。
“你說,我如果是一個大肚子的孕婦會是什麽情景呢?”蘇雨晨喃喃自語道。
笤笤知道,這又是犯了之前的病了。怎麽說來說去又繞回起點了呢。索性也不說話,一個人癡癡地看著兩眼無神的蘇雨晨。
笤笤盯著蘇雨晨看了半天,突然一拍桌子恍然大悟:“我是看出來了,你不但沒有從婚前恐懼症裏解脫出來,反而更加嚴重了。”
“有什麽想說的跟我聊聊,看我能不能幫你分析下。說說嘛,一個人憋著多難受啊。”笤笤用力推搡著蘇雨晨的胳膊。感覺腦袋都要被搖下來了。從一來,笤笤就看出雨晨的不對勁了。
“我也不知道,也不知怎的,最近狀態不佳啊,幹什麽事都不能全身投入。還有脾氣也不好。”
“最近都看什麽了,讓你引發這麽多的聯想……”
“也許吧, 最近接觸到的一些孕婦啊,懷孕事件啊還真讓我有點恐慌。想象著如果有一天我也大著肚子出現在這裏, 那將會多麽恐怖。還有柳媽,每次見到她我心裏都犯怵。笤笤,你說我該怎麽辦?”蘇雨晨一臉沒精打采。
笤笤拖著下巴,努力想著辦法。“雨晨,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有一個朋友是做心理醫生的嗎,你要不要去看看?”
心理醫生?聽到這個詞,雖然不新鮮,卻莫名有點恐慌起來。“真的管用嗎?”
“試試唄,總比什麽都不做強吧,你看你精神狀態這麽差。”
思量再三,蘇雨晨最後還是接受了笤笤的提議,看心理醫生。
等到結賬時,在服務員提醒三遍的情況下,蘇雨晨才想起沒有結賬。
時隔一天,便收到笤笤打來的電話,說是給約好了徐醫生。
蘇雨晨先是開著車子去到大學接了笤笤,兩人一起前往徐醫生工作室。
蘇雨晨望著風塵仆仆走來的笤笤,然後看看四周,“你沒有告訴任何人吧。”
笤笤擺擺手,“我能告訴誰啊,再說也沒人認識你不是?”
車子很快便到了笤笤說的地址,乘坐電梯來到8樓。
咚咚,兩聲敲門後,隻聽得裏麵傳來一聲:“請進”
“徐姐,這是我跟你提過的蘇雨晨。”
“徐醫生好。”蘇雨晨禮貌地問候一聲並打量著眼前這位徐醫生。看起來也就比她倆大那麽五六歲的樣子,看起來比較和善。
“哦,來,坐吧。蘇小姐,之前笤笤已經跟我提過你的情況,但是有些問題我還是要具體問一下,以便製定方案。”
蘇雨晨並不介意,隻要能回答的都一一作答。在這百平米的屋子裏,還有好幾個小房間。在詢問環節,徐醫生將蘇雨晨單獨安排到一個房間,進行對話。笤笤則坐在外麵等候。
蘇雨晨看著這間不大的屋子,整個人稍微有點緊張,兩隻手緊緊握著。
“蘇小姐,你不要緊張,就是一個簡單的聊天而已。”徐醫生似乎看出了蘇雨晨的擔心和顧及,一直給予寬慰。
“蘇小姐,你最近狀況能給我描述一下嗎?”
“最近總是莫名地恐慌,害怕,有時還會覺得情緒失控,對待別人時,脾氣很差。也許是最近身邊看懷孕,或者孕婦比較多,總是一想起這些問題來就感到頭疼。”蘇雨晨毫不掩飾地將今日來的狀況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
“這樣的情緒持續多久了?”
“有一周了吧。”
……
再對蘇雨晨做了大致了解後,徐醫生在記錄上刷刷地寫了些什麽。蘇雨晨並不知道寫了些什麽,因為醫生的字總是讓人看不懂的。但唯一幾個關鍵字她還是看清楚了,上麵寫著:治療方案。沒錯,徐醫生正是根據她的狀況製定了三個治理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