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兩個男人的對峙
看到走遠的路美美，蘇雨晨也轉身準備開。可是步子還沒有邁開，就感覺身後有人緊緊拉住了自己。
“韓老師，你這是幹嘛？”原來是韓俊錫緊緊拽住了蘇雨晨的手。
“怎麽，官司勝利了，就想這麽一走了之嗎？”韓俊錫眉宇間舒展開一條縫。
“不然呢？”蘇雨晨反問道。
“你說呢？”
“難道又讓我請你吃飯。”蘇雨晨睜大眼睛看著韓俊錫。
不置可否，韓俊錫滿意地點點頭。
“為什麽又是我，又不是幫我打官司，跟我有關係嗎？你怎麽不找路美美請你啊？怎麽說也該路美美請吧，反正我不請，別叫我啊！”蘇雨晨的一連串問號並沒有讓韓俊錫緊拽的手鬆開一絲一毫，反而是抓的更緊了。
“為什麽不是你，是誰幫我接了這爛攤子的，是誰？”韓俊錫口口聲聲地嚷嚷著一句一句靠向蘇雨晨耳邊。
“你放開我，抓的我手都疼了，放開啊！”但韓俊錫仍沒有絲毫鬆動。
“不放，你請我吃飯！”
沒辦法，蘇雨晨已經沒得選擇。“那你想吃什麽？”
“你定”
蘇雨晨頓覺無語，拉著非要吃飯，卻又是不說吃什麽。
“跟我走吧， 坐我的車。”說完，終於狠狠地甩開韓俊錫那牢固的大手掌。一個人朝停車場走去。這會，韓俊錫終於安靜了下來。沒有吱聲。
他緊跟著上了車子。蘇雨晨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卻想不出吃什麽。以往的那些此刻突然覺得很膩味。
車子漫無目的地向前開著，也不知是開了多遠的路，終於在路過一家燒烤店時，蘇雨晨不經意的一眼回眸，看到不大的門店，顧客還真不少。轉念一想，有了，對著後視鏡裏的韓俊錫，蘇雨晨突然來了個急刹車。
沒有意識到的韓俊錫差點撞到後背。臉色稍有不悅：“什麽情況啊，你會不會開車啊？”
蘇雨晨沒有在意，反倒是笑笑：“嗬嗬，實在不好意思，我大意了。韓老師，到了，我們下車吧。”
韓俊錫搖下車窗，看著四周，根本沒有一家像樣的飯店。疑惑地問道：“你確定是這裏嗎？”
蘇雨晨沒有回答，徑直開門走下去。韓俊錫也隻得隨後。剛一下車，韓俊錫就被一股燒烤的濃煙嗆的直咳嗽。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扇著風。他環顧四周的濃煙，有那麽一瞬間感覺就像來到了濃煙廠，真可謂煙霧彌漫。
在蘇雨晨的執意帶領下，兩人來到這人流湧動的燒烤店。環顧一周，終於在剛走的人堆裏找到一張能夠坐下的凳子，而桌子上更是杯盤狼藉。
“服務員……”在蘇雨晨的三番呐喊下終於才迎麵走來一個服務生。他將一張菜單遞到兩人麵前， 便又忙別的去了。
蘇雨晨看著菜單，很快便點完了菜，轉而推給韓俊錫。沒想到韓俊錫又將菜單推了回來。“為什麽就請我吃這個？”
“想必你吃慣了山珍海味也膩味了吧，所以給你換換口味豈不是更好？”說著便美滋滋地看著菜單上各類菜品。
“那就跟你一樣的吧”韓俊錫沒有看一眼，選擇了跟蘇雨晨一樣的菜品。
“自己不會點嘛，幹嘛跟我選擇一樣的。難道我喜歡的你也都喜歡？我喜歡吃海螺，你也喜歡吃海螺嗎？”蘇雨晨俏皮地望著對麵的韓俊錫。
“哪來那麽多的話，我願意吃什麽跟你喜歡什麽有關係嗎？”被說中的韓俊錫顯然有點不高興了。
蘇雨晨覺得自己被碰了一鼻子灰，緊緊閉上嘴，誰也沒有理會誰。
在等待上菜的時間裏，沒有話語的兩人很是無聊。
“來吃吧吃吧，難得你爸爸待你出來吃飯。”
旁邊一桌的三口之家突然吸引了蘇雨晨的目光。但從點的菜品上不難看出這家人可真是仔細。三個人隻點了十根肉串，而且還是小孩吃，兩個大人一旁觀看。
比起這邊蘇雨晨剛才自己就點的五十串，加上韓俊錫重複點的一份，那真是奢華至極啊。蘇雨晨朝韓俊錫努努嘴，示意看過去。韓俊錫才懶得搭理。
“看看吧，別那麽挑三揀四了。有的吃就不錯了。”蘇雨晨倒沒有看不起的意思，隻是突然覺得自己點了這麽多有點浪費。
很快，服務生便端著托盤走到兩人前，隻見油和作料還在上麵滋滋作響，聞起來蠻香的。
“再來一紮啤酒吧。”末了蘇雨晨補充道。
韓俊錫錯愕地看著蘇雨晨，“開車還喝酒，不怕被罰嗎？”
蘇雨晨擠擠眼，毫不畏懼地回複道：“怕什麽，反正你會送我回去的，不是嘛。”
韓俊錫嘴角邪魅一笑：“好啊，你就不怕我做點什麽嗎？”
正說著，蘇雨晨將一串肉塞到韓俊錫嘴裏：“快點吃吧！”
蘇雨晨一手肉串，一手啤酒，隻聽“咕咚”一聲，大半啤酒下肚。在韓俊錫眼裏，還未見過如此的蘇雨晨，看來三年的時間裏，有些變化真的是預料之外的。
“你要來一紮嗎？”蘇雨晨將啤酒遞到韓俊錫麵前，她擺擺手。
“你經常吃著肉串喝紮啤嗎？”
蘇雨晨放下啤酒，將肉串放到一邊。“也不是，以前我隻喝紅酒。這是後來才習慣的。偶爾換換口味，其實也挺好。
說這話時，蘇雨晨眼睛裏閃現過一絲落寞。紅酒隻適合有心情，有情調時喝才更加彰顯它的價值。而啤酒就不一樣了， 不管你心情怎樣，幾杯下去，酒不醉人人自醉，一覺到天亮，這感覺挺好的。
“你這三年過的還好嗎？”在人聲鼎沸的這種場合裏，突然冒出的這句話蘇雨晨並沒有完全聽得很清楚。
“你說什麽？”蘇雨晨抹抹嘴，霎時異常安靜地看著韓俊錫。
也許過了某個時間段，想要提起的話再也沒有想要說的欲望。
“我說你是豬嗎，一個人吃了這麽多串！”看著桌上零零散散的竹簽，韓俊錫尤為驚訝。何時，連飯量著這麽見長了？
聽到自己被比喻成豬，心裏有千萬個不樂意，放下竹簽，指著韓俊錫盤子旁邊的那些竹簽也一根一根地數起來：“一，二，三……二十五，二十六.……三十一！”
她驚喜地咬著竹簽，拿起一根豎在韓俊錫麵前：“說我是豬，你還比我多吃了一根呢！你才是呢！”
不數不知道，韓俊錫竟沒有發現一貫不怎麽熱衷的烤串竟然也吃了這麽多。原來有些口味試了才知道合不合胃口。
伴著肉串，喝著啤酒，蘇雨晨隱隱的還是有些醉了。韓俊錫沒有再接話，看著蘇雨晨喝得差不多時，將她攙扶到了車上。由韓俊錫發動車子，一路護送蘇雨晨回家。坐在副駕駛的蘇雨晨此時微醉，眯著眼睛。
很快車子便到達了蘇雨晨的家，借著燈光，韓俊錫看到旁邊不遠處還停著一輛白色轎車。也沒有在意，就扶著她下了車。
蘇雨晨頭靠在韓俊錫肩上，眼睛依然沒有睜開。正當韓俊錫攙扶著走到門口要打開門時，從後麵傳來一陣強烈的光，是那輛車子的遠光燈，一閃一閃，耀的睜不開眼。
韓劇錫一手擋在眼前，看不清前方。緊接著，從車子上走下一個人，緩緩朝這邊走來。
在燈光關閉的那一刻，韓俊錫看清了來人，原來是柳文泰。他很是客氣地稱呼了一聲韓老師，便從韓俊錫手中接過了迷糊的蘇雨晨。
“雨晨，雨晨，醒醒。”柳文泰微晃著懷裏的蘇雨晨，也許是真的醉了，怎麽也叫不醒。
“韓老師，雨晨麻煩你送回來了。後麵的事就由我來照料吧。”柳文泰語氣裏絲毫沒有往日的熱情，臉上的表情也有點僵硬。
韓俊錫看著眼前的柳文泰，曾經那個課堂上嬉戲調皮的大男孩，如今已長高了許多，人看著也成熟了一點。
“文泰，給她熬點薑糖水，也許醒來就沒那麽頭疼了。”
在柳文泰轉身之時，還不忘加一句：“韓老師，我和雨晨的婚禮您一定會前來祝福吧，我希望您能來。”雖然對於韓俊錫有點醋意的柳文泰，但剛才說出的這番邀請，卻是真誠的。畢竟，他曾是他敬愛的老師。
韓俊錫沒有說一句話，便轉便要離去。就在柳文泰推開院門時，離的不遠不近的距離，從蘇雨晨迷糊的南妮中傳來三個字：韓俊錫……有那麽幾秒鍾，柳文泰抱著蘇雨晨顯然停頓了下，但緊接著還是穩穩走進房門去。
這是從兩人回來，二人的正式打招呼。
回房後的柳文泰打了點熱水，將毛巾輕輕敷在蘇雨晨額頭。看著昏睡中的她，柳文泰沒有鬆一口氣。因為剛才那聲酒醉中的胡言亂語，他也是聽得一清二楚。那顆懸著的心再一次被這無意中的一句話給提了起來。
韓俊錫抬頭看了一眼樓上那被風吹亂的窗簾，眼眉處折射出一種迷離的悠遠。借著路燈，他的身影一點點被拉長，漸漸消失在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