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東曹之血脈
「聞到了嗎？這是多麼令人躁動的氣味，啊……你不喜歡？」
仙人雖看不見牆後邊之人，但他不用想也能猜得到，那人定然是厭惡到快嘔吐的樣子。
若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那他還是會這麼做。
自由，誰不想要呢！
牆后之人的聲音仍溫柔似水，不被歲月記掛，道：「小葵！」
又是這個名字。
仙人就曾管輪椅老婆婆叫「小葵」，那麼就在外邊的「仙人」的真實面目，是小葵？
那牆后之人呢？
輪椅老婆婆，也就是小葵。
當日，她利用魚妖分散所有人的注意力，趁機將信任她的仙人封進她早有準備的鯉魚妖王的腹中，自己再易容替代。
這一切，都需要一個契機，那就是仙人會因為有所顧忌而不得不時刻留有一手，不會全力以赴。
輪椅老婆婆算準的就是這個時機，也賭贏了。
沒人發現她是冒牌貨，不，除了那個自以為聰明的君皓鑭！
遺憾的是，那幫拖家帶口的修鍊世家之人沒一人死亡。
不過，她獲得了自由，一定的自由也夠了！
她探出手來，身體穿過厚重的牆壁，出現在真正的仙人面前。
「再給我一點時間，等那丫頭幫我找到僅存的曹氏血脈，我就還你自由。」
「小葵，你不要再天真了，東曹早就不復存在，它……？」
「噓！」剎那間，輪椅老婆婆恢復回自己本來的面目，一頭烏青秀髮，膚白如玉，絕美容顏。
她豎起的食指還沒觸碰到依然是垂垂老矣的仙人的嘴唇，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隔絕，無法穿透。
這就是，屬於他們兩人的悲哀！
仙人內疚的說道：「小葵，是我負了你！」
「呵，你終於承認了！」原還是一臉悲傷的她，瞬間露出得意又邪惡的笑容。
既知道這一點，他又為何要將她困在朝聖殿內，數年都未曾見過一個生人。
她做錯了什麼，竟得來這種日復一日的囚徒生活？
仙人見她眼裡有淚，自己的心裡更是不好受。
是他的錯。
他會認。
但她的錯，也不少！
仙人的眼神秒透出認真的意思，渾身散發著聖潔的白色光芒，將他與她一再交換，交換。
等光芒消失之後，兩人所處的位置已調換過來。
而在這一剎那之間，仙人已站到了牆外。
他嚴肅道：「我不管你想做什麼，只要你不離開聖鳥林就好。」
「小白，你個混蛋！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啊！」
一聽到「小白」這個名字，仙人的臉上又現出一絲追憶的迷茫和小歡喜。
那時候的她，總喜歡管他叫「小白」，說是他全身都透著白，那是老天爺都喜歡的顏色。
而一如他，只叫她「小葵」。
小而絢爛的葵花，或許此生都不能結出葵花籽，但它依舊每天都追著太陽轉。
他願意做她的太陽，卻不得不做了她的天！
「你，是讓誰幫你找人？」
「不就是你看上的那個小姑娘咯？不愧是你喜歡的人，命都比一般人要硬！被鯉魚妖王附身，都還能撿回一條命！」
「安寧？」仙人試探性的說道。
「你就這麼喜歡她？」重新被困的輪椅老婆婆，之前都沒有動怒，唯有這次，在她聽見仙人不假思索的答出「安寧」這個名字的時候，她怒了。
她就跟無意識的重複念叨道：「這麼說，我讓她去找人，是做對了！對，是做對了！」
「小葵，你憑什麼認定東曹還有人存活於世？百年已過，你又何必執意著於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
「不必你惺惺作態，更不用你苦口婆心的嘴臉，我自是知道的。」
要不是他一再重複強調，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那她也不會如此執著著迷。
她要證明給他看，相信她才是對的，才是對的做法！
百年而已，本應死在二十七歲那年的她，不也活到了如今？
四季如春的曹之國，此地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其中不乏能人異士，修鍊者。
據傳，這個曹之國的國王就是東曹血脈，且建立之初，得的還是東曹勢力的支持。
單是一眼望去，就有不少千奇百怪的攤位。
有的攤位就是一棵樹，攤主就是這棵樹，樹妖。
有的攤位不太起眼，隨地就是一堆土窯堡，其攤主通常就是上邊所說的有奇異能力之人。
而有的攤位普通又普遍，人手一個木架攤子，上邊擺放的東西多是家常之物，諸如手巾綉帕。
「哐當」的一聲，一車軲轆砸在櫃檯上，巨響引起不少路人的注目，但都沒人敢踏進這家店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再一看這家店的招牌：曹之小家。
一小妖跳上櫃檯，抱著車軲轆就是啃，沒啃動。
見狀，曹小狼雙手抱胸就是一頓冷笑。
玉石冥妖，不論何種品階玉石皆可成形，又以上等玉石而成形的玉石最為稀罕。
如眼前所見的玉石冥妖，生就一口利牙，見什麼吃什麼，為低品階玉石所成形。
看它通體近乎石頭，總不能是石頭小妖？
「水香木？看你們二位老兄，也不像是這般雅緻的人，捨得大價錢買這種木頭制馬車。說吧，什麼價？」
「閣下好眼力，我們兄弟二人確實是不會花冤枉錢買這種中看不中用的木頭，但……我們要的不多，就它吧！」
曹小狼看似是隨手一指，目標卻直指櫃檯上抱著車軲轆的玉石冥妖。
藏身在櫃檯後面，不見真容的掌柜聽了這話，似在猶豫。
雖說自家的這玉石冥妖不算稀罕物，但就以這點水香木……？
曹小狼拿起掌柜放在櫃檯上的符紙，一把抓起呆萌又好吃的玉石冥妖就走。
此地不宜久留，早走為妙！
不多時，「曹之小家」內發出鬼哭狼嚎的吼聲，只聽那聲音道：「老子的上品玉石冥妖就這麼被你拿一輛泡過水的馬車，換了？」
「啊……水香木假的么？」
「你趕緊給老子把玉石冥妖追回來，趕緊！」
他花了不少上品玉石，才培養出一隻其貌不揚的玉石冥妖供自己使喚。
說來，它就是無價之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