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戲 大白控場
「你不是說,解毒彩菇的藥草就在這附近嗎?」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你能不能別嘰嘰歪歪了嗎?再這麼多話,我都想不起來了!」
猴賽壘在前邊疾跑,時而直走,時而拐彎,時而繞圈,也沒見他有個確定的方向。
就這樣著,安寧也只能背著小北跟在他的後邊跑,累得不輕。
紫衣仙子不是說,猴賽壘為人最是豪爽熱心嗎?
可就現在的情形來看,安寧總覺著猴賽壘藏著壞心,言行有詐。
「你一姑娘家家的,背她也夠嗆,要不讓我幫你背會兒?」
「別過來!她是我妹妹,我們死活在一起,不需要你幫忙。」
「既這樣,你看前邊是不是有一片花海?」
「花……白色的並蕊花?」
就在安寧的面前,是一陡峭的山峰,上面長滿白色的並蕊花,纏繞在一起的如絲線的花瓣,伴隨著風吹,像一團團線圈飛舞灑落,鋪了一地的白。
一朵並蕊花自安寧的頭頂上空,擦著她的耳邊,隨風落地。
「這等奇景,比大雪紛飛還要惹人愛。」
「你喜歡?這種並蕊花沒有香味,更不會是美人兒會喜歡的花。」
「猴兄,這並蕊花就是解毒彩菇之毒的解藥?」
剛才,安寧一心沉浸在並蕊花飛的美景之中,並沒有聽見猴賽壘問的話。
猴賽壘看她雙眼放光的樣子,想到自己得不到她的重視,他這心裡就莫名地生出一股悲壯之情。
在他最後的一點時間裡,也沒法找到一點屬於他一人的感情嗎?
「你看我做什麼?我的臉上又沒長花!」
「你比這世上的所有花兒都好看,求你……跟我在一起吧!」
本就是一丁點兒個子的猴賽壘,再撲通一聲跪在安寧的腳下,他整個人就幾乎只剩黑豆米粒般,微不足道。
「我給你磕頭,求你,求求你跟我在一起吧!」
直到猴賽壘連磕三個響頭之後,安寧才反應過來,她伸出手來想拉猴賽壘起來,卻又在觸碰到猴賽壘的雜草似的頭髮絲之前,頓住。
既沒有那個心思,她就不能讓他誤會。
人世間的諸多悲情傷戀,多因人之多情釀成。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絕不會喜歡上你,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那……這位?我就是想要個老婆,就這麼難嗎?」
「我妹妹也有喜歡的人,更加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安寧涼薄又堅定的說道。
得是經歷了多久的孤獨寂寞,才會造就猴賽壘生出飢不擇食的心理?
「在這裡,你找不到夥伴,那你可以離開烏黛嶺,到更廣闊的天地去尋找令你真正心動之人。」
「不,不可能……我不能離開這裡,不能!」
「你有手有腳,只要你想,什麼地方不能任你遨遊?」
「別說了!」猴賽壘崩潰大哭道,這是他當初的選擇,已不再有選擇的餘地。
那個人……不會放他離開這兒。
以前是他不懂,生命和自由都是同等的重要!
就連他看不上眼的並蕊花,都會有隨風飛離的機會。
安寧不是很能理解的看著猴賽壘捶地痛哭,她再細看一眼,卻發現猴賽壘捶的不是地面,竟是飄零的並蕊花。
「你這是在發什麼瘋?它們落在地上,就已經意味著它們的死亡,你怎麼還忍心虐待它們?」
「死亡?」猴賽壘的兩爪狠刨著地面,並蕊花纏繞在他的手上,又隨著他的撓地之舉,點點碎花與泥和。
那就讓它們……死得更痛快些!
安寧忐忑的一捏手心,她的指甲掐中的綿軟之物,卻是大白蟲。
「你要死就死,別拉上無辜之人!」大白蟲動了動嘴巴,一語說中猴賽壘內心的掙扎。
猴賽壘面目猙獰的看過來,撲跳著抓起一把並蕊花混合的泥土,在他的大力之下,撒成星星點點的花土。
安寧抬起雙手就要一擋,手再放下之時,卻看見痛苦呻吟的小北全身都是花土。
瞬間,小北被花土覆蓋成一蠶蛹的形狀,上邊落滿並蕊花的花瓣。
「住手!」
安寧喝道,轉手就要格開失去理智的猴賽壘,不讓他再靠近小北。
卻在這時,猴賽壘的頭頂亮出主牌靈,其背面是黃橙橙金閃閃的沙礫。
見狀,安寧心驚之際,不免大悔自己信錯紫衣仙子的擔保,以及低估了猴賽壘的野性。
這片大陸上,各種修鍊者都有,如御獸者,武林好漢和靈符陣大能等。
上者以天地間的玄黃之氣,吞吐吸納,修凝靈氣之力以克敵。
中者又有以自身為本,勤修肉體,丹田容內力鎮敵。
下者主修「手眼通天」之能,神識強大,動輒即殺敵。
余者是妖獸鬼怪等混合交錯,通常不會主動攻擊人類,如前面的星點蛇獸和玄鳥妖。
位於四者之上,天之下,又言天命之子,則是九歲當天能覺醒的孩子,擁有牌之力。
上天定的四大牌之力家族,東曹西寧,南君北王,不出意外的話,有他們血脈之人都能覺醒。
那麼,猴賽壘會有可能是誰家的血脈?
隨著猴賽壘的心念一動,鋪天蓋地的沙土,一氣湧向安寧。
「大白,我只能靠你了。」
安寧的頭頂也現出自己的主牌靈,透明之光,差點亮瞎猴賽壘的眼。
臨危授命的大白蟲,也沒慫。它大吸一口氣,就這麼憋大自己的身子,形成一道屏障擋住沙潮。
「牌獸?」
「嘿,猴兄,我家大白給力吧?」
安寧翻身一跳,穩穩定定的飛躍到大白蟲的腦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渺小的猴賽壘。
人人都疑惑大白是不是她的牌獸,可誰都不知道的是,就連身為主人的安寧也不清楚這個事。
因為在她的記憶里,並沒有一點點關於她收大白為自己牌獸的印象,且她跟大白之間,從未有過一次修鍊者與自己牌獸的正常溝通。
哪怕她在自己腦瓜子里,歪歪各種瑣事,甚至意志消沉,她也都沒得到大白的半點回應。
「是你!」也是在這時,猴賽壘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之前是這條白白胖胖的蟲在跟他說話。
「你別看老子長得白,就喜歡老子哈!老子是條有異性沒人性的小蟲子,不搞基。」
「竟敢嘲笑我!」
「啊喂,誰笑話你了?你看我,嘴角都沒上揚到一定弧度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