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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終是一人扛下所有

  「幫……?」

  才怪二字,還沒說出口,安寧就已經被握有她把柄的小北安排的明明白白。

  這是……?

  追風般的少年,面無表情的從她的身旁走過去,就像是他沒看見她這個人的存在。

  又或者說,他的眼裡從沒有過她的存在吧?

  安寧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在這一刻,秒崩盤。

  那時的爭執,偶爾還會鮮明的浮現在她的噩夢裡,成為她揮之不去的一塊心病。

  「住口,她是我的小姐姐,我不允許你否認這一點!」

  若不是小北堅定的站在她這一邊,當時的她根本就沒有勇氣,厚著臉皮跟著車隊來到這陌生的國度,北之國。

  這裡與其說是北之國,不如說是在王姓大家治理之下的地盤,雙情谷。

  「當著我的面,也敢想別的人?你是想無視我?」

  「二北哥,我……不,二王子,你誤會了,我是在想你能不能幫小北出谷?」

  「呵,你又想自己溜出玩?拿我妹妹當借口,也該……讓她來找我。」

  二北逼近到安寧的身前,看著她驚慌的表情,他這心裡就有種說不出的煩悶。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以為她的眼裡多少也該有他的存在,原來還是如從前一樣,沒一點分量。

  叫他怎麼能不失望?

  安寧背抵在紅牆上,側過臉去,不敢直面咄咄逼人的二北。

  反正,不管她說什麼,這人都不會信她的話,那她還不如不說也罷。

  小北任性貪玩,總想偷溜出雙情谷,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

  只是,安寧沒想到的是小北這回會讓她來找二北幫忙。

  仍在雌情殿中的小北,有一下沒一下的踩著腳下的星點蛇獸皮玩。

  這上面的星星,有著她費盡全力都踩不下來的光芒。

  「公主,您不該這麼做。」

  「蔡姑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就是想怨我不帶你出去玩嘛?安心,我會帶禮物回來給你。」

  「公主!」

  蔡女官還想再勸兩句,但在小北涼薄的眼神中,看清自己的身份,她不得已的弓腰出去。

  這就是她伺候了多年的公主,天真爛漫,卻又對她這老奴有著超乎常人的冷淡。

  這一切,都怪那人的出現。

  「殿下。」

  「怎麼又是你?」二北忽一轉身,看身後之人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個人,心裡難免有點失落。

  花草彎著腰,仰頭看向不耐煩的二王子,淡淡的說:「殿下,奴婢提醒過您,不要再試圖靠近到大公主的身邊。」

  「你有資格提醒?」

  「重點是,大公主不能得到您的關注,您的關注,總有一天會害死大公主。」

  對於花草的「善意」提醒,二北並未放在心上。

  他在走過花草面前之時,冷笑著說:「我想我是該幫她這個忙,再接著這機會,清除某粒老鼠屎。」

  面對盡顯殺意的二王子,低垂著腦袋走路的花草,眼裡卻有了濃濃的期盼笑意。

  這也好,死在誰的手裡都是個死,那還不如死在自己選擇的人手裡,也算是個合時宜的解脫。

  「你是閉著眼睛走路嗎?」

  「……蔡大人,我就是閉著眼睛走路,也沒撞著你,不是嗎?」

  「可你,礙著我的路。」

  花園裡的羊腸小道,一般都只能容一人行走,而不能有兩人並排而行。

  花草若不是為了多看兩眼這些爭相吐艷的花兒,也不會低著頭走路,差點撞上來此採花的蔡女官。

  蔡女官提著小花籃,悠哉悠哉的向前走了一步,意有所指的說道。

  看蔡女官盛氣凌人的樣,不願與她爭鋒相對的花草,哼聲轉身就要離開。

  惹不起,還能躲不起嗎?

  然而,蔡女官似笑非笑的看著落荒而逃的花草,她這心裡別提有多得意。

  「呼……別殺我,我知道錯了,什麼都不會說!求您,求您放過我………?放過我吧!」

  昔日的場景,好似又一次浮現在自己的眼前,然這回,求生欲一向很強的她卻有些頹廢。

  安寧才剛走回到雌情殿外,就看到花草沒頭沒腦的往這邊奔跑過來,像是在逃。

  「花姐姐?」

  「逃,快逃……!」

  花草恐懼的眼神,騙不了人。

  她死死的抓著安寧的手,一如當初走投無路的她,緊緊的抱著安寧的腿,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嘶,看著嚇人,一點也不疼,真的。」

  「小姐姐,你回回都這麼說,也太偏袒花姐了!」

  小北有點吃味的說道,她初看到這種淤痕的時候,氣得想一刀砍了花草的腦袋。

  聽了這話,正在給安寧的手臂擦藥膏的花草,臉上又多了一絲愧疚。

  都怪她這毛病,受不得一點驚嚇,受到一點驚嚇就……?

  安寧為了證明自己沒事,隨意揮動自己的手臂,忍著疼痛,笑著說:「這就一點小傷,不疼!」

  「小傷就不是傷?你還是別再亂動了!出去玩的事情,我已經都安排妥當了!」

  「嗯,我聽你的……等等,你剛說的是什麼?出去玩的事情,你都安排妥當了?這怎麼可能?二北哥根本沒答應幫這個忙,還說這事想都別想。」

  小北擺頭示意花草出去,她要跟她的小姐姐說點悄悄話。

  對此已是感到習以為常的花草,憂心的多看了一眼安寧的手臂,才徐徐的退出去。

  等花草一出去,小北便眉飛色舞的趴倒在安寧的身上,貼著她的耳朵,說悄悄話。

  「問題是,你怎麼就認定我去找二北哥說這個事,一北哥就能答應幫忙呢?」

  「這……秘密哦!」

  小北將自己早先的安排,一股腦的全盤托出。

  她不跟小姐姐提前說,為的是防止二哥看出問題,又要來找她們的麻煩。

  已是深夜時分,正是做不可告人之事的最佳時間。

  雄情殿,王子所居住的宮殿,與鮮亮之色的雌情殿相比,這兒更多的是冷色調,壓抑又清冷。

  一北盤坐在桌前,還在細玩一本來自下位面的人物傳記。

  桌前的燭火,微微晃動,面帶微笑的他,看都不看窗戶方向一眼,也能知道來人是誰。

  能在他這兒出入自由,且半夜深更都沒睡的人,也就只有他的弟弟,二北。

  「哥,你幫我個忙唄。」

  「為誰的事?你總不能是為了大北的事,來找我?」

  二北倚著桌子,歪歪扭扭的坐下,他就不能是為了自己的事,來求大哥幫忙嗎?

  還挺心虛的二北,拱起自己的肩膀,探出腦袋去細看大哥的臉。

  這細皮嫩肉的皮膚,都是怎麼保養的呀?

  一北抬手別過弟弟色眯眯的臉,毫不客氣的說:「你的事,我不幫。」

  「為什麼呀?你是我親大哥,你不幫我,誰還能幫我?再說你以前也沒少幫我這忙,你不想再考慮考慮?」

  「不想。」

  冷冰冰的拒絕,才是一北應付無賴弟弟的耍賴要求時,慣常的說法。

  每回,只要弟弟想偷溜出去玩,不得先來他這兒找轍。

  但又有誰,有誰看到他承擔了多少責罰?

  一北放下手中的書,凝望著窗外的明亮月色。

  可不等他多看兩眼,就有人過來關上窗戶,甚至都沒有問過他一聲,需不需要……?

  「小北,我總覺著這事兒不靠譜,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回去?小姐姐,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犯糊塗!我不管,你不去,我自己去!」

  小北的手一抓,她每根手指上都套滿了戒指,不留一絲縫隙。

  趕在安寧看過來之前,小北將自己的雙手藏回到衣袖裡,不再輕易伸出來。

  看小北還挺擰的樣子,安寧還真沒法放下她一人。

  那一北哥他……會不會又要受到什麼責罰?

  安寧和小北藏身在一輛馬車的底部,靠著嬌小的身軀,以及靈活的頭腦,已成功的出了宮門。

  再接下來,只要她們找到來接應的二北,就能一起出雙情谷,奔向外邊廣闊無垠的新世界。

  被安寧和小北念及的一北,此刻就在上情殿,面見風華。

  風華也沒什麼娛樂消遣的事可做,無非是多吃兩口甜食,又或者是吃兩塊烤肉,再就是綉繡花兒草兒,空洞的一天也就這麼過去了。

  一北跪在塌下方,筆直的挺著腰杆子,臉上始終都是乾淨的微笑。

  「你也跟著去,去了就不要回來,多好。」

  「母后,您在這裡一天,兒子斷不會離開這裡一刻。」

  「沒用了,再沒這個必要了。一北,你不該這麼懂事。」

  風華的聲音里,都透著無限的悲涼和感傷。

  她的日子已沒了活下去的盼頭,又何須在強撐?

  也許,那人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才會在這些歲月里,給了她那麼多的溫暖。

  而她的一句話,更是道盡了身為大哥的一北,所扛的擔子有多重。

  潸然淚下的他,獨坐在空蕩蕩的上情殿里,聽著外邊喧鬧的吹鑼打鼓的喜樂,不堪重負。

  「大哥怎麼還不來?」

  二北哈氣跺腳抱怨道,他都在金記酒坊外,等了大半天,也沒見大哥和小北的身影出現。

  難不成,是他記錯了時間?

  與他不過是一街之隔的小北和安寧,因一枚戒指的脫落,兩人走失在人潮擁擠的大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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