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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相連的名與命

  「小少爺,您又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那個小女孩?」

  被自家小少爺這話嚇得不輕的老籠,想這前不久,小少爺才為了一小女孩要死要活,現在又要重蹈覆轍?

  他已經受夠了!

  「北國的小公主,您就是以前沒見過她,也多少聽說過她的事,您才會對她有些許印象。」

  「是這樣嗎?」

  君朗喃喃自語的問道。

  他不敢確信,自己是不是錯把別人當成一個已故的故人?

  已故?

  突然,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一隻大白蟲破繭而出的畫面,這讓他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小安寧的大肚子,這二者之間會有什麼聯繫?

  「我們去拜見王家的人。」

  「不妥!」

  「嗯?」

  「您聽奴才分析,王家的孩子才剛被一幫不知來歷的殺手打了臉,抽了屁股。他們正愁沒找到出氣筒,您這一過去不就是上趕著找罪受嗎?」

  君朗在捕抓那條魚妖的時候,老籠也沒閑著,在附近晃悠逗留了一圈。

  他還眼力不錯的看到王一北趁自己老弟不注意,往那大石頭上拍了一掌,加了什麼東西在上面。

  「等等,那就是說那女孩一身的石頭粉,極有可能是因為這王一北從中做的手腳,那……?那他是想掩藏什麼?」

  「咳,可能是他妹太漂亮了,還是說他妹見不得人?誰知道他們王家小孩在,在玩什麼小遊戲啊?」老籠目光閃爍的說著,他也只能把話說到這裡。

  再有的事,他覺著還是沒必要說出來。

  至少,他看到有兩個小女孩的事,就不能跟自家小少爺說,絕對不能說!

  再看君朗冷漠的表情下,他的心裡有些失望,又不住的自我嘲笑和否定。

  一個死了的人又怎麼會復活,且在聖鳥林出現?

  是他想太多了!

  老籠好不容易才修好的馬車,卻在君朗無意識的手痒痒之下,一拳砸碎,再次報廢。

  如此反覆幾次,老籠眼淚汪汪的跪倒在君朗的腳下,主動交代道「:小少爺,奴才認出了其中一個殺手,外號叫黑樹骷髏的倒霉蛋!」

  「黑樹骷髏?」

  「對,他就是個老大爺……?」

  「你大爺!」

  這麼重要的事不說,是想自己藏著掖著回家過年嗎?

  君朗瞪了臉色煞白的老籠一眼,示意他儘快把車修好。

  遇到這麼一個不講理的主子,老籠也只能又當苦力,又當受氣包。

  「小少爺,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還用問,直抄你大爺的老巢,斷他後路!」

  「為,為啥呀?」老籠已經跟不上自家小少爺跳躍的思路,這黑樹骷髏要殺的是王家的小孩,對他們來說,不是件好事嗎?

  這事跟他們撇得越乾淨,不是越好嗎?

  不好,他們這是要攪渾水的節奏呀!

  而君朗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擺明就是存心想搞事!

  這邊,王政跟風華也收到了消息,知曉黑樹骷髏的藏身之所。

  「他連只小蝦米都算不上,就這麼被他背後之人拋棄,那人是想就此抹乾凈此事啊。」

  「嗯,我想這個事到這兒還不算完。不等我們的人動手,他們也是要殺人滅口。」

  「那就讓他們痛一痛,起碼是傷筋動骨的程度。」

  敢動她的孩子,那她也不會讓這些人好過!

  王政也有此想法,且已經命人安排下去。

  今夜,註定是個腥風血雨,鬼哭狼嚎的夜晚。

  「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呃?」

  「我有金子,給你們,都給你們……啊?」

  種著一棵黑樹下的莊戶人家,十幾條人命,在一夜之間被人滅口。

  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莊稼漢子及他苦命的婆娘,還有倆上了年紀的老人,並幾個未懂事的孩子……一個不落的倒在血泊之中,再不會醒來。

  而殺手老三的屍體,倒掛在黑樹上,流幹了鮮血。

  「那不過是幾個小孩子,你居然狠心到派殺手去殺他們?」

  「幾個孩子都殺不死,也配是殺手?」

  神秘女子就坐在擺滿牌位的宗祠里,她不溫不怒的聲音里,帶著常人感覺不到的興奮及失落。

  她這話,也不算是承認,聽著又不像是否認。

  跪在她身後的是失魂落魄的夏小籽,整個人都像是被人換了個魂在她身體里,如死過一回的人。

  背對她們站著的老爺子,拄著拐杖,每說句話,都氣得拿拐杖敲擊地板。

  地板隨著拐杖的擊打,每次都會發出有規矩的「咚咚咚」聲,刺耳又讓人煩躁。

  「你說的這還是人話嗎?」

  「那您老又做過幾件人事?」

  而神秘女子說的這句話,才是扎進這老爺子心裡的一把刀子。

  他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神秘女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這麼多年了,說話做事還是這麼幼稚,不過腦子,這讓他怎麼放心將寧家的重擔交到她的手上?

  然而,神秘女子並沒有看他一眼,也如同他沒有正眼看過夏小籽一眼。

  「這是我女兒,夏小籽!」

  「義馨,你姓寧!」

  「所以呢?」

  「凡是是我寧家的人,只有娶或收進來的人,絕沒有往外嫁或放出去的人。」

  也就是說神秘女子,也就是她寧義馨,只能娶男人進寧家門,而不能是她嫁出去。

  那麼,做為她寧義馨的女兒,夏小籽就得改姓為寧!

  在寧家,能這麼說話的人,只有寧家家主,寧天祥。

  從頭到尾,寧天祥關心的都不是自己孫女帶回來的重孫女,長得是個什麼樣和健不健康,諸如此類問題。

  他在意的是……跟寧家真正相關的事。

  起碼在這一刻,他還沒認可夏小籽的存在。

  「那就在我這兒破個例,也藉此來提醒您,不要再試圖掌控我的人生!她就叫夏小籽,她的命歸我。」

  寧義馨沒管跪在那兒的夏小籽,自行轉身離開。

  這就是代替她女兒,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啊……娘…嗚啊?」

  夏小籽微弱的慘叫聲,伴隨著泣不成聲的求救,特別凄厲又煎熬。

  她只知道自己名叫夏小籽,眼前的老爺爺是她的祖爺爺,寧天祥。

  帶她來的蒙面女人,是她的娘親,寧義馨。

  也是寧義馨告訴她,只要她真實的表達出自己不能承受痛苦的樣子,就能幫自己減輕痛苦。

  但誰又能來告訴她,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承受這種痛不欲生的折磨?

  豆大的淚珠混著如雨般的汗水,都在傳遞著她止不住的痛苦及無盡的恐懼。

  寧天祥耗費牌之力,只為搜查夏小籽的記憶,卻是一片空白。

  他召來西馬,詳細的問了所有事,包括夏小籽的出身。

  「我讓你去殺了她,沒讓你看著她帶回一個不乾不淨的野種!」

  「大小姐並未做有損家族聲望之事,我,我沒理由下死手。」

  「這麼說,她還挺乖?」

  這一回,寧天祥才將審視的目光,轉移到夏小籽的身上。

  如果寧義馨真沒背著他干出格的事,那這個孩子……或許能留。

  可憐的小姑娘,已疼得全身都濕透了,畏畏縮縮的發顫。

  被強行搜記憶之人,不僅要承受巨大的痛苦,還有可能被自己的記憶吞噬,成為一個隨時都會有自殺傾向的瘋子。

  單憑寧義馨捨得將夏小籽留下這一點來看,他就有理由懷疑這根本就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可她走出去前又說,這個小女孩的命歸她處置,這算是在他的面前,變相的保這小女孩的命嗎?

  而他派出去的西馬,在他的問話下,有條不紊的回答,更是滴水不漏。

  「西馬,聽說你還帶回來一個小子,怎麼樣?」

  「回家主的話,小路他…很聽話,也願意成為寧家一員。他才過十歲,尚有很大的改造空間。」

  「十歲了……?」

  寧天祥不再有興緻問下去,揮揮手讓西馬先行下去。

  他還得再想一想,想想這些事里,有幾件是真,又有幾件是假?

  兩個孩子,家裡同時多了一個九歲的小女孩和一個十歲的男孩子,算是件喜事吧!

  「我的女兒,我帶走了!以後,她要出點什麼問題,我就把賬都算在您頭上!」

  「名不好,改改。」

  「是她命不好,改不了!」

  寧義馨抱起嘴唇鐵青的夏小籽,決絕離去。

  奄奄一息的夏小籽,拼著最後一絲力氣,想要看清這個世界,卻只看清了祠堂里供奉的眾多牌位中,有一個牌位上,寫著很漂亮的一個字。

  她認得這個字,是曹。

  寧義馨清冷的雙眸,在看到夏小籽面帶著淺淺的笑意,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就恨,止不住的恨。

  「夏小籽,你一死,就什麼都沒了!」

  她做了那麼多的安排,可不是為了讓這個女孩一來就送死。

  而是讓她在享受逆天富貴的同時,替代著…承受這些罪!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而另一邊,小安寧忐忑不安地面臨著她人生中的一次巨大轉折。

  能否活命,也都在她這一次的表現之中,一點失誤都不能有。

  坐在她對面的是兩尊神,哦不,是三個孩子北的雙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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