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們的安排
「真是,你的存在真讓人感到頭疼……還不如死了!」
朗君的右手已經放在小安寧的臉上,只要他再往下移動,就能掐斷她的脖子。
那她就不需要再痛苦,面對大人之間的骯髒,從而解放,不是嗎?
即便在睡夢之中,小安寧對今天所發生的事,仍難以釋懷。
她始終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拋下她,不再管她,甚至……否認她。
「嗚嗚,老爹,鐵伯伯……花蝴蝶……?」
「夢裡都忘不了我?在你的心裡,我有這麼重要嗎?」
這時,朗君的臉上才有了些許柔和的笑意,也不敢再觸碰小安寧的臉,他怕吵醒她。
突然,他的表情又變得極為陰鬱,看向被子底下,小安寧隆起的肚子。
對,她悲傷的源頭是這個東西,是這個東西!
就在朗君想把手放到小安寧肚子上的時候,忽然從外面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是鐵蛤蟆捧著幾個果子,小跑進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誰都沒動。
鐵蛤蟆在想:這死小子去而復返,是想給他自己找不自在嗎?
而朗君想的是,自己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其擊倒?
「咣當」的幾聲,果子砸落在地,就像是發起進攻的號令傳到兩人的耳朵里。
當即,朗君如一頭吃了興奮葯的小獅子,朝鐵蛤蟆撲過去。
「你小子主動找打,那我跟你爺們的打一場!」
「誰怕誰,來!」
結果,鐵蛤蟆想動都動不了,他的雙手都被朗君如倒掛的樹袋熊,緊緊的纏住。
一個丁點兒大的孩子,還能有這般力氣,鐵蛤蟆算是服氣了。
「你給我下來!」
「不下!你叫我下去,我就下去,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小不點,你一爺們說這種話,更不要臉!」
鐵蛤蟆被朗君小孩子般的話語,氣得腦殼疼,這曹家的人怎麼個個都是無賴?
也行,是他自己不願意下來,那就不要怪他這做大人的不給他這個小屁孩留面子。
他也夠壞,走到小安寧的床邊,粗著嗓門喊:「小安寧,你鐵伯伯已經幫你把這隻飛走的蝴蝶抓回來了,你醒來看看嘿!」
「你個老混蛋!」朗君做勢要跳下來,恢復自己以往在小安寧眼裡,風度翩翩的模樣。
但他不管怎麼扭動,都沒法跳下來,就跟粘在鐵蛤蟆身上似的,無法剝離。
一張金色牌在他頭頂亮起,意圖助他一把。
鐵蛤蟆大致的掃了一眼朗君的金色牌,全當沒看見的將懷裡的朗君扔出去。
這裡是三樓,一破小孩從這窗戶飛出去,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喂,死了就自己挖坑埋一下,別髒了我的眼。」
「老混蛋!」
朗君不顧自己一身狼狽,收起金色牌,又沖回到閣樓里,想跟鐵蛤蟆理論一番。
這是謀殺,其貌不揚的老混蛋想殺了他!
他才走到三樓房間外,便聽到裡邊又有說話聲。
「鐵伯伯,這裡就是我的家,我為什麼要離開?」
「咳,這麼跟你說吧,小曹的腦子不太好使,他做了一件蠢事,引來了幾頭餓狼。那我得幫他解決餓狼,可能就無法保證到時有沒有餓狼趁機抓住你,傷害到你。安排你離開,也是我們對你的保護。」
「真的嗎?老爹會有危險嗎?乾爹你呢?」
「只要小安寧平安,我跟小曹定能解決這次的麻煩。」
小安寧的臉色有些發白,臉上刻意揚起的一絲微笑,也顯得很不真實。
最讓她不安的是,她能感覺到自己這一離開,將會是她跟家人的最後一次相見。
還有她肚子里的蟲,已經一整天都沒有動靜。
「我會死嗎?」
「小安寧,你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念頭?你不會死,不會!我跟你保證,只要我們解決掉餓狼,就去找你。一定!」
看著小安寧抱著被子,忍淚不哭的憔悴樣,鐵蛤蟆的心也不好受。
若他們還能有更好的辦法,他們又怎麼捨得送她離開?
為了辦妥這件事,鐵蛤蟆又特地去找了曹公。
「嗯,你安排得很好,我……就不去看她了。」
「還是去看一眼吧,這也是父女之情……?」
鐵蛤蟆來到書房,一進門就看到他的好兄弟在教導夏小籽認字寫字。
其實這一幕,看著也挺溫馨,就是曹公的表情有種快要哭了的樣子,很悲痛。
夏小籽擱下筆,叉著腰,語氣不善的說:「這是我爹爹,他要看的也只有我這個女兒,別的什麼阿貓阿狗,沒資格讓他去見,我也不准他去!」
「小籽,這是你鐵伯伯,你不能如此無禮!」
「哼,他是怪胎女的伯伯,又不是我的,我才不稀罕!」
「你……?」
鐵蛤蟆拉住要暴走的曹公,跟嘴上沒德的小姑娘置閑氣,那他們還不如把餘下的事情,都安排妥當。
而且,只要夏小籽不壞事,她就是再嘴毒,他們也得忍著。
「不管她,我這就去安排。」
「慢著!」
鐵蛤蟆還沒走出書房,而曹公又余怒未消的情況之下,作死的夏小籽又生出一個好玩的想法。
她要去見即將被送走的小安寧,順便說一些私密話。
「這是我娘的安排,你們也敢不聽?」
「她?」
「不然還能有誰?你們可以不聽,但我娘要是發火了,你們吃罪得起嗎?」
曹公和鐵蛤蟆默契的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提醒道「:那你得管好自己的嘴巴!」
「切!」夏小籽才不想聽兩老男人的啰嗦,抬腳就走。
她立刻就見到被她取代的人,炫耀一番!
小安寧站在三樓房間的窗戶口,朝下張望。
明明沒人走進閣樓,她卻總感覺這樓里有人,藏在某個角落,等著看她的笑話。
她不想走,她不要離開這個家,不要離開她的老爹和乾爹,不要不要!
一串輕快的腳步聲逼近,小安寧如受驚的小貓咪,躥回到床上,拿被子裹著自己。
「不要帶我走!」
她在心裡,這麼無聲的吶喊,又是無助的哀求,卻沒有人能聽到。
她已經……放棄了!
夏小籽一上來就扯走被子,將惶恐不安的小安寧,暴露在她的視線範圍里。
多麼有趣,勝利的感覺像是美妙又不可言的醉意,她已經醉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