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不知道自己的所有舉動,都已經落入了莫塵的監控之中。
她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不斷變化路線,隱匿行蹤。
在確定沒有人在跟蹤自己之後,秋雨才快速向城東一處房屋靠近。
進到房間裡面后,一道藍光閃過,秋雨在房中消失了。
「又是符陣!」莫塵咂咂嘴。
很快,銅圈出現在距離臨江城外很遠的一個地方。
從距離比例來看,秋雨出現的位置,應該是在臨江城往東,三百里之外。
銅圈新出現的位置也同時升起許多高高低低的模塊。
莫塵趕緊將魂力注入天機變。
很快,那些模塊就變化為真實的房屋模樣。
那房子卻是間三層的樓閣,看上去,還真像是一間酒樓。
莫塵咦了一聲,將更多的魂力注入其中。
樓閣的各種細節越來越清晰,飛檐吊角,甚至還可以看到在大門上掛的一塊門匾。
莫塵凝目一看,那門匾上寫的「雲霄閣」三個字。
對這個名字,他是有印象的。
雲霄閣,就是酒樓的一處據點,在臨江城以東的雙木城中,也是幫老大平日所在的位置。
秋雨到了這裡之後,便沒有再向別的地方移動。
看樣子,她應該在向幫老大覆命了……
莫塵原來的計劃,是將那枚天機鎖鏈上的鎖扣悄悄放在秋雨的身上,讓秋雨帶著它,找到幫老大。
如果找到幫老大之後,自己還能控制鎖扣的話,就可以將鎖扣悄悄轉移到幫老大身上。
幫老大在中的地位遠高於秋雨,他應該能夠帶著莫塵找到更多關於的內情。
如果秋雨傳送得太遠,一時不能操控鎖扣,莫塵也可以跟著秋雨的軌跡跟過去,後面再伺機而動。
剛剛莫塵稍稍嘗試了一下,發現以他目前的能力,要跨越三百里去操控鎖扣,似乎還是有些困難。
不過天機變能夠準確複製出雲霄閣,說明天機變內部的相互聯繫,並不受這個距離的影響。
「秋雨已經把鎖扣帶到了三百里之外,但是天機變仍然非常準確地複製出了雲霄閣。」
「這說明,這點距離對天機變來說,並不遙遠。」
「也許,我應該改變一下使用天機變的方式……」
莫塵一直想的,是如何去操縱天機變。
但今天對天機變有重新的認識之後,他忽然發現,天機變似乎有著一套屬於自己的運轉體系。
雖然它也還需要莫塵魂力的支持,但是整個的複製還原過程,都是由它自己獨立完成的。
「如果不是想去控制它,而是將我自己融入其中,又會是怎樣呢?」
魂力緩緩注入到天機變中,這一次,莫塵放開了自己的魂識,去感知天機變中的一切。
這一次,他真的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天機變中,有千萬個部件。
但當莫塵用魂識去細細感知時,才發現,它們卻並不是冰冷的物件,更像是一個個擁有著蓬勃活力的生命。
它們每一個都是完全獨立的個體,而相互之間,又有根根淡淡的絲線相連。
正是這些淡淡的絲線,把這千萬個獨立的個體,連接成了一個整體。
而這無數的絲線交錯纏繞,竟沒有一處凌亂的感覺,彷彿它們都在遵循著一個無比精準的系統在運轉。
這樣令人稱奇的內部世界,讓莫塵讚嘆不已,差一點就想要循著這些運轉軌跡去探索一下那個神秘的系統了。
還好他及時反應過來自己當下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一根絲線斜斜地向外延伸。
絲線的那頭,就是秋雨身上的那枚鎖扣。
莫塵將魂識集中在那條絲線上,很快,那一頭便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
「……幫……大……」
「……辦……不力……責罰……」
莫塵終於笑了起來。
果然,以莫塵自己的能力,想跨越三百里,去操控秋雨身上那個鎖扣,是有困難的。
但是藉助天機變內在的相互聯繫,卻是可行的。
莫塵的魂識凝聚在絲線上,那條絲線就像一個通道一樣,一路傳送,將他的魂識帶到了三百里之外。
莫塵的眼前漸漸現出了模糊的畫面,慢慢的,模糊的畫面就變得清晰起來。
秋雨跪在地上,在她的面前,是一個面容陰鷙的中年男人。
幫老大。
幫老大坐在一把寬大的椅子里,手中把玩著一顆玉珠,眼神落在秋雨身上,面色陰沉。
幫老大的旁邊,還坐著一個留著長須的男子。
六樓掌柜。
「你說,是玄羽無雙將你抓住的?」
秋雨低低回道:「是。」
「他還用搜魂術探查了你的魂識?」
「是。」
幫老大轉頭看向六樓掌柜。
六樓掌柜道:「剛剛接到跑堂傳遞迴來的消息,玄羽無雙確實在客棧出現,跟著他的,還有他兩個侍女。」
幫老大微微點頭,道:「那就是說,秋雨所說的話,應該是屬實的。」
六樓掌柜道:「只是玄羽無雙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那裡?」
「他跟洛琪兒又是什麼關係?」
幫老大道:「現在追究他為什麼在那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在那間客棧里,能夠用搜魂術的,恐怕也只有他一個人。」
除了玄羽無雙,客棧裡面沒有第二個魂修了。
幫老大眼中精光閃動,忽然出手,伸手按在秋雨的頭頂上。
過了一會兒,幫老大將手移開,輕輕吐出一口氣。
「沒有留下魂靈印記……」
沒有魂靈印記,就表示對方沒有想過要追蹤秋雨。
按規矩來說,秋雨失手之後,已是棄子,所以外圍的雜役和大廚並沒有想過要去救她。
但是她現在居然自己回來了。
雖然玄羽無雙並沒有在她魂識之中留下印記,可是秋雨所知道的一切,都已經全部暴露。
這個後果,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六樓掌柜是這次行動的主要負責人,所有的雜役和大廚都是從他的六樓派出去的。
所以他對這次的結果也非常在意。
任務失敗,已經是極大的失誤。
現在還被暴露了許多秘密,上面追究下來,怕是不好交代。
秋雨跪在地上,伏下身子,道:「屬下任務失手,又泄露了酒樓的秘密,自知已是死罪,不敢求幫老大和掌柜開恩。」
「但是因為對方是玄羽無雙,屬下認為一定要讓幫老大和掌柜的知道這一情況,所以才一路趕回來報告。」
「玄羽無雙名滿天下,背後又有七星閣支撐,如果不及早作準備,怕會對我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