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還債
當子夜從窗邊轉過身來直直的盯著蓉慶的時候,所有看見她容貌的人都被嚇的心髒快要停跳。
原來淒婉絕美的容顏上布滿了皺紋,她好像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就老了三十歲,她的下巴好像也歪了。但是不容忽視的還是她的怒氣。
她的眼睛,她緊握的拳頭,她顫抖的身體,無一不在述說著她的怒氣。
她一步一步向蓉慶走來,每走一步她都在抑製著自己身體劇烈的顫抖,好像下一秒她就要把蓉慶撕碎。
蓉慶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沾了一手的血,她絲毫感覺不到疼痛,隨意的往身上一抹,就要擺出架勢來。
劍玉簫見她背後的傷口深可見骨,立刻握緊劍把她護在身後。
就是這一護的姿勢,徹底激怒了子夜。她把手伸到自己的臉上用力一扯,那張美麗的臉立刻就被撕得粉碎,就像是破布一般掉到地上。
原來那是一張假的麵皮,因此子夜剛才在盛怒之下,做出過大的表情,所以臉上的麵皮立刻就被擠出那樣可怕的皺紋。此時她已經露出了她的真麵目。
一個皮膚黝黑,長相普通的女人。
看見子夜的真麵目的客人們,甚至都忘記了那邊激烈的打鬥。他們看著地上的假麵皮,和麵皮下露出的那張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容貌,都大驚失色。
她緊接著把自己身上那套華麗的裙子也用力撕開,隻穿著一件貼身的肚兜還有一條輕薄的睡褲,就向蓉慶和劍玉簫衝了過去。
饒是見過許多大場麵的劍玉簫也被這種場景給驚呆了,看見對手衝了過來,反而一動也不能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應該看哪裏。
蓉慶看見她為了能更有效的殺了自己,連臉麵都不要,隻是為了行動方便動作更快,就敢脫掉全身的衣服,近乎赤裸的和自己對打。還有劍玉簫那因為窘迫而通紅的耳朵。
她不由得說了一句:“不要臉!”
緊接著把劍玉簫從自己身前推到一邊,伸手就接住了子夜的攻擊。
沒有了刀,子夜的拳腳也很是厲害,一招一式都盡狠毒之能事。而且是專門向著蓉慶受傷的那一邊集中攻擊。
劍玉簫看見地上那一滴滴的從蓉慶的肩膀上流下來的血,正準備舉起劍再一次衝上去。突然船艙二層的門被一個壯漢一腳踢開,一個廚子和一個船工一前一後,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看那凶惡的神色,劍玉簫就知道來者不善。
他們手裏拖著兩具屍體,這兩人是剛才趁亂跑出二層船艙的人。他們隨意的把屍體往門口的地上隨手一扔,然後就獰笑著走了進來。
劍玉簫拿好手中的劍準備好應對這兩殘忍的個家夥。
蓉慶仔細的應對著子夜的一招一式,她的動作飛快,而且招式毒辣。她手指內勾呈鷹爪形一招一式都朝著她的臉上飛來,蓉慶隻有不斷的揮舞手臂把化解掉攻擊。
這種動作需要極大的動用自己的肩膀,沒擋幾下,蓉慶就覺得自己半邊衣服已經被打濕,她知道那是從自己肩上流出來的血沁濕的。
於此同時,她慢慢的覺得身上很冷,這說明她已經失血過多了。如果不即時止血,那她的生命將非常危險。
她咬了咬牙,再又一次擋開朝她臉飛來的爪子之後。她向前一伸,故意把自己受傷的肩膀遞到子夜的麵前。果然,她立即就上了鉤,一把抓住了蓉慶受傷的肩膀不放。
這一抓,她的指甲立即就陷入了蓉慶的肩裏,就在這一瞬間,蓉慶從下猛地用膝蓋擊中子夜的腹部,然後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隻聽得“哢擦”一聲響,子夜的頭立即軟軟的垂了下來,她的脖子已經被擰斷了。但是她的手還是呈爪勾狀釘在蓉慶的肩頭。
解決了對方,蓉慶隻覺得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她眼前一黑,腳下一虛就跌倒在地。和子夜的屍體並排躺在了地上。
生複花雨決用真氣試圖堵住傷口,但是由於傷口上cha著子夜長長的指甲,所以血還在不斷的往外流著。
這一層已經變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殺手的屍體,還有被殺死的人的屍體,都一起倒在地板上。血從他們的身體裏,流到地上在順著木製地板的縫隙間向下滲去。
終於最後一個殺手也被大家聯手解決了,渾身是血的劍玉簫這才有精力去找蓉慶。他被刺殺過多次,今天也是做好了遇刺的心理準備而來的。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那樣的棘手。
當他看見蓉慶臉色蒼白的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身邊有一大灘血跡的時候。他的心跳都停止了,他大喊一聲:“蓉慶!”然後就衝了過去。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她不會死!她不會死!她不會死!
之前,她在戰場上失蹤的時候,他帶著人找了她好幾個月,最後無可奈何的認為她是死了。
但是這一次他從蓉城打聽到消息,說有人看見過蓉慶格格,她沒有死。
他剛想不管不顧的回到蓉城去找她,又有人稟報說她又偷偷的走了。
在燕國,從靖國五皇子的口中得知蓉慶今天會在這裏出現,他不顧所有下屬的反對,偷偷的隻身一人來到這艘船上。
他隻知道自己想見她,就是冒著死的危險也想見她。
可是他又怎麽會料到,這死亡的危險並不是留給他的,而是轉接到了蓉慶的身上。不!她不會死!
當他顫抖的手剛剛要碰到蓉慶的時候,另一隻有力的手伸了出來,把他的手擋到一邊。他抬頭一看,是那個臉上有黑痣的男人。
他麵無表情的用手迅速的在蓉慶的肩膀上點了幾下,然後抽出刀一刀砍斷了子夜還差cha在蓉慶肩膀上的那隻手。
然後他就把蓉慶從滿是血的地上抱了起來,這個男人甚至沒有看劍玉簫一眼,就要抱著蓉慶離開。
劍玉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這個男人是剛剛救了自己的恩人啊!但是他就是舉起了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旁邊。
然後劍玉簫就聽見自己沙啞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放下!”
抱著蓉慶的男人感覺到自己脖子上那把寒氣逼人的劍,卻沒有絲毫的懼怕,他隻是停住了腳步,但是卻沒有絲毫要聽劍玉簫的話的意思。
劍玉簫又重複了一次:“我叫你把她放下!”
裕把蓉慶摟得更緊了一點,他脖子上的那把劍被他視作無物,倒是身後那個二百五讓他很是惱怒。他想起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個男人了。
就是那個他第一次見到蓉慶的那個晚上,他把這兩個偷偷摸摸潛的家夥看得一清二楚,就連一個動作都沒有放過。
然後這個男人就因為一點微不足道的理由,離開了蓉慶讓她一個人繼續完成刺殺燕國大將的任務。讓蓉慶麵對二十萬的軍隊,還遇上了自己這樣的冷血殺手。
他握緊了手裏的刀,輕微的調整著位置。這一次抽出的刀,等一下就能放回刀鞘了……在自己身後這個白癡死了之後。
正當他要動手的時候,一隻冰涼的小手按住了他握緊刀的手。裕低頭一看,懷裏的蓉慶蒼白著臉色,滿臉的疲憊。她半睜著眼,無精打采的說:“我們走吧!我好累!”
裕知道這是她不想要那個白癡死,他放鬆了手腕的力量,溫柔的對著她說:“走吧!”
劍玉簫絲毫不知道自己剛剛逃過了今天最大的危險,他聽見蓉慶的聲音,激動的喊:“你醒了!你還好麽?”
他想要說好多的話,但是一時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正在這時,他聽見蓉慶輕輕的聲音:“你救我的那一次,我今天就還給你了。今後我們還是不要見麵了。”說完,那個高大的男人輕輕一抖肩,他的劍隨著虛軟的手掉在地上發出“哐啷”一聲。
他隻能目送他抱著她的背影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