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殺意
剛說完這句話,她就擺出了架勢。一股氣勢自然而然的就從她的動作裏流露出來,這種氣勢不像是一個十七歲的花季少女身上應該有的。
反而像是一個久經沙場的戰士,或者是一個經驗老到的拳師該有的。這種氣勢讓現在所有的人都一驚,也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舞台上。
原本覺得她就是走個過場的報幕小子也不由自主的看向台上的蓉慶。這時的這個冒失姑娘讓人覺得自己根本挪不開眼睛。
蓉慶現在打的這一套拳,曾經經過她和拳術老師的精心編排,打起來行雲流水,流暢自如。裏麵包含了所有泰拳所具有的精華。
蓉慶之所以要設計這樣一套拳法,就是以備有人讓她參加什麽活動和表演的時候拿出來用。她已經在很多舞台上表演過這套拳了。
穿越來的時候,她可是沒想到這玩意兒還能用得上。
她早已把這套拳爛熟於心,就是閉著眼睛都能順利完成。但是這一次打,她仿佛感受到了裏麵包含了什麽新的東西。
有一個什麽東西在沿著她的血管舒展,慢慢的從四肢延伸到丹田。漸漸地,她覺得自己的手腳更為有力,做下個動作時更有了餘地。
她吸收著自己體內的力量,漸漸的她的動作就越來越快,越來越狠了。
這打著這套拳,讓她想起了上輩子的許多事情。那個還叫瞳慶的自己,瞳慶的童年,父親的死,大隊長,還有……自己的死。
她想起小格格的托夢,福晉的惡毒,風逝雨、劍玉簫……到這個世界的一年裏,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比她穿越前那短暫的二十七年的人生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來得跌宕起伏,精彩萬分。她的拳術不再是拳場上相互切磋的一門愛好,而是切切實實關乎性命的技藝。
雖然當時來到這裏隻是單純的憑借著一腔想繼續活下去的熱血,現在她不由得想也許來到這個世界是一種屬於她的宿命。
在那個世界裏,她沒有可以牽掛的親人,也沒有可以依靠的朋友,更沒有可以相互依偎的愛人。在那裏她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行走在冷漠的水泥城市,每一天都過得很勉強。
但是在這裏,她的一切好像都有了用武之地,甚至包括她的缺點好像都能與之完美的契合,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合適麽?
就這樣想著想著,她的拳越打越快,越來越專注……
不知不覺中她的注意力就完全集中在了自己的拳法上,這種全神貫注讓她發動了生複花雨決,一絲絲真氣隨著她的拳、肘、膝和腿的攻擊動作散發出來。
一種酣暢淋漓的快意從一招一式中慢慢的顯現,她閉著眼睛,通過真氣“看”見所有人的一舉一動。真氣與身體的互動中,她感覺到自己的丹田在迅速的積聚著力量。
這種力量又被她的拳術源源不斷的消耗,但是生複花雨決從外帶進來的真氣又迅速的補充了這種消耗。
她覺得自己是越打越有精神了!她甚至有餘地去觀察周圍的動態,此時她的感官敏銳無比。
好像一隻翱翔在藍天中的雄鷹,可以輕而易舉看見那些隱藏在草叢中的兔子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
她甚至感覺到了每個人的氣息,就好像一條蛇一樣的敏銳,可以預計到獵物的下一個動作是什麽。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著自己,不論是評委,還是普通的觀眾,甚至是安排她穿上這身練功服,催促她上台的裕。
所有的人都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自己,夏媽媽和藩媽媽都忘記了彼此間的爭執,目瞪口呆的看著台上的自己。
隨著收功姿勢的結束,蓉慶緩緩地睜開眼睛。她覺得眼前的世界有了一些不同,但是又好像沒有任何改變。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然後簡單的對著台下還傻楞著的所有人一鞠躬,表示完感謝後就直接走向了後台。路過那個報幕人,他也是一副呆呆的樣子看著她從自己的身邊經過。
劍玉簫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剛才看見了什麽。蓉慶剛剛在台上就好像是一隻浴火的鳳凰一般,他沒有見過誰能把一套足以致人於死地的拳術舞得如此的美麗。
剛柔並濟,進退有度。他曾經眼見她用這種拳法,隻用單手就能扼斷敵人的脖子,徒手打斷一棵大樹,隻身打倒彪形大漢。
沒想到今天她也能把這種彪悍的拳術打得如此的唯美,裏麵包含著決絕還有堅定。他覺得自己雖然認識蓉慶已經很久了,而且對她相當的了解。
今天的這一幕已經完全推翻了他對她的認識。對這樣一套拳法的演練,劍玉簫從心底到喉嚨,用低沉鎮定的聲音喊出了一聲“好!”
隨著這個“好”字,其他人紛紛從震驚中驚醒,紛紛開始鼓掌叫好。一時間整個船裏掌聲雷動,歡呼叫好的聲音簡直能把人給震聾。
蓉慶回到了休息室,聽見前麵傳來的那雷鳴般的掌聲,笑了笑:沒想到這樣的表演不光能唬到現代人,古代人也不在話下。
就在此時她突然感覺到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她的心底冒了出來。她感覺到一股明顯的殺意在向她靠近,她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緊張造成的專注讓生複花雨決自動開始運功,她甚至感受到了台前以及大廳裏的所有人的氣息。
不,不隻是一股殺意。還有十幾個人都帶著深切的殺意。他們蠢蠢欲動,好像隻要等到時機一到就立刻出動,把目標碎屍萬段。
與此同時她也感受到了裕在緊張,緊張的緊盯著局勢的發展。他轉過頭,專注的看著一個方向。
與此同時,和他同樣緊張萬分的人還有一個,那就是子明。他也和裕一樣,遠遠的關注著局勢的變化。
他們到底在看誰?到底是誰值得這些殺手這樣大動幹戈?
會是五皇子麽?還是說這個目標就是,她自己?
門外的那陣殺意已經越來越近了,蓉慶慢慢的握緊桌上放著的一根金釵.……她離門口還有三步、兩步、一步.……
蓉慶做好了攻擊的姿勢,準備門一開就用金釵把對方紮個透心涼。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走進來的是子夜。她的身後還跟著夏媽媽還有藩媽媽。三個女人一走進房間就立刻忙開了。
藩媽媽看見蓉慶就好像看見親人一般,一下子撲上來,拉著他的手喋喋不休:“格格,你剛剛的表現實在是太好了!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哈哈哈哈!”
剛剛說完這句,她就立刻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哎呀!你怎麽還沒有換衣服!快換快換!一會兒最後一輪的比賽就要開始了。”
說完她就把蓉慶從椅子上拉了起來,快手快腳的遞給她一套華麗無比的衣服。看著手裏衣服這厚重的料子,還有那繁複的裝飾,蓉慶真是哭出來的心都有了。
她把這衣服塞回藩媽媽手裏,搖搖頭:“媽媽,我不想穿這個。”
藩媽媽立刻就驚呼起來:“哎喲!我的小祖宗!那你想穿什麽?”
蓉慶看到帶來的衣服裏有一套正紅色的裙子,她就伸手把它抽了出來遞給藩媽媽。藩媽媽雖然還是想讓蓉慶穿上華麗無比的那套衣服,但是看在蓉慶堅持的份上,隻有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而坐在一邊梳妝的子夜就沒有任何異議的穿上了一套華美無比的衣服,然後任由夏媽媽幫她盤發畫眉。
藩媽媽看蓉慶穿上這套大紅色的衣服,不滿意的在蓉慶耳邊低語:“你看看人家穿的這身,多氣派啊!你怎麽就喜歡這樣的衣服!”
蓉慶看了一眼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子夜,沒有說話。她心想:這樣寬大誇張的衣服裏麵一定藏著她的那把彎彎的刀。
殺戮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