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砸場
尋雙認出這就是這香滿閣的總管——藩媽媽,隻見她一身繁花黑底的長裙,左手墊著一隻長長的煙槍,從屏風後款款走向前來。
明明是一個女人,但是卻帶給人一種不容侵犯的高冷氣勢。頓時整個大廳裏的喧鬧聲都安靜了下來,藩媽媽環視了整個大廳一眼,深深吸了一口她手上握著的煙,然後悠悠的吐出一口煙霧。
這才開口緩緩地問道:“你們都是來看武勇格格的,是嗎?”
這輕蔑的態度,讓幾個脾氣比較暴躁的客人立刻跳了起來:“對!我們就是來看武勇格格的!快把她叫出來,讓爺們們看個爽快!”
此話一出,剛剛被藩媽媽的氣勢所震懾的客人們立刻怪笑起來,有的人嘴裏還不幹不淨的說:“哈哈哈,看看算什麽!爺爺我還要摸摸,還要睡睡這個格格呢!”
有的不入流的人更是隨聲附和:“這武勇格格,一定比一般的女子更有滋味!”
藩媽媽有吸了一口煙,緩緩地吐出煙圈:“各位也都聽說了,這武勇格格是我花了一萬兩黃金才買來的,是天上仙女也比不上的人物。豈是你們想看就看的啊!”
那個脾氣火爆的客人聽藩媽媽這樣一說,頓時火氣上湧“呯”的一聲把一個茶碗擲在地上。茶碗登時就在地上四分五裂,那尖銳的響聲讓好幾個膽小的姑娘都尖叫起來。
那個客人凶惡的說:“你若不把武勇格格交出來!我就砸了你這間店!”說著就要動手掀桌。
可是這桌子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有千萬斤的分量,他使了全身力氣也不能讓這張桌子的腿離開地麵半分。他抬頭一看,在桌子的對麵站著一個青年男子,他一隻手死死的壓著桌子。
這個男人的一隻手就抵得上他卻全身上下的力氣,可見他的武功驚人,而且他臉上的那顆大黑痣使他看上去無比的凶惡。
還有幾個看不清楚情況的客人在一邊起哄:“砸啊!快砸!”
藩媽媽嘴角露出一絲冷冷的笑容:“這是我花了一萬兩白銀買來的小六子,你們都可以免費試試他的拳腳如何!”
那個脾氣火爆的客人放棄了抬起桌子轉而拿起一個大碗朝小六子的頭上砸去,這攻擊的動作還沒有做到一半,就被小六子一把抓住了半空中的手。
隻兩三下,這個鬧事的人的手就被死死的別在了身後。小六子輕輕一擰,那人就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唉唉唉唉!我的手要斷了,大俠饒命!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聽見他這樣求饒,小六子才鬆開自己的手,一把把他扔到地上。其他客人見那個鬧事者在地上舉著自己的手腕不斷嚎叫的樣子,都不敢再說一句話。
藩媽媽看也沒看地上躺著的人,對大家微微一笑,這笑容雖然冷漠但是很是勾人心魄:“武勇格格昨日剛剛到店,尚沒有準備好見各位,想要一睹格格芳容的。請明日再來吧!”
說完就又一次款款的走到了屏風後麵。
小六子單手就拖著躺在地上的那個大漢,走到門口像扔垃圾一般把他丟到妓院外麵。
在場的其他幾個媽媽立刻行動起來,立刻請好幾個美豔的姑娘在現場輕歌曼舞了一番。大廳裏的氣氛有重新回到了一派祥和,剩下的人又再一次娛樂了起來。
晴兒扶起坐在地上的尋雙,仔細打量了一下她被打紅的臉頰,然後紅了眼眶:“這傷恐怕要一個星期才好得了了!”
看見她眼角含淚,一個媽媽立刻走過來一把抓過晴兒的手責備道:“好好的哭什麽哭,也不怕尋了爺們的晦氣!快來這麵伺候著!”說著就帶著晴兒走了。
晴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又笑了起來。尋雙看著晴兒強顏歡笑,自己心裏也難過。她臉上火辣辣的,想也不能接客了,就自己慢慢的一個人向樓上走去。
這時一個黑影攔在了她的麵前,尋雙抬頭一看,是小六子。想到剛才這個人凶惡的打倒一個大漢的樣子,尋雙不由得有些害怕,她的手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小六子一言不發的向她靠近了兩步,尋雙就害怕的後退兩步。突然小六子長手一伸拉著她的手,在她的手心裏塞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尋雙攤開手心,發現那是一個玉石做的小盒子,打開小盒子裏麵裝有一些透明的膏狀物,散發出清新的香氣。她用手沾了一點,立刻就感覺到皮膚上傳來沁人的冰涼。
想必是小六子讓她知道用來治療臉上的上的,她抬起頭想說一聲謝,但是卻發現他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了。
尋雙隻有捧著這個小藥盒回到了自己的小閣樓,一夜聽著樓下的歡聲笑語無眠。今天那個男人沒有來,她心裏有些空蕩蕩的。隻有摸著枕頭旁邊的一隻小小的竹笛,這支笛子是他送給她唯一的禮物。
他很喜歡笛子,每次來找她都帶著一柄長長的鐵笛子。好幾年的相處,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隻有在暗地裏叫他“笛郎”。
尋雙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臉,小六子給的藥非常有效,被打的臉已經消腫了。明天又能去見人了,不知道這樣日日強顏歡笑的日子哪時是個頭呢?
第二天中午時分,香滿園剛剛開門。房媽媽就扭動著自己肥胖的身體來到尋雙的小閣樓敲門,尋雙剛一開門就被房媽媽胖胖的大手抓住不放。
她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尋雙一番,就拉著尋雙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快走!快走!客人都在門口排起了隊,等著招呼呢!你趕緊給我打扮好了下樓去好生伺候!”
尋雙心裏一驚,昨天晴兒叫她的時候還是下午,客人多比較正常。但是怎麽會今天一大中午的客人就多得招呼不過來了呢?
她來到晴兒的房間,兩個人匆忙打了一聲招呼,就急急忙忙的打扮起來。在下樓的時候,尋雙問晴兒:“難道這些人都是來看武勇格格的?”
晴兒一邊走一邊整理自己的裙子,慌亂的點點頭,嘴裏還說著:“真不知道那是個什麽人物,在這美女如雲的鼓城裏引起這樣大的風波。今天一聽說武勇格格會露麵,門口居然排起了長隊!”
尋雙一邊在臉上擠出笑容一邊從牙縫裏透出幾個字:“客人多得都塞不下了!”
這時她們已經走到了樓下,立刻就分散到了各桌客人的身邊。經過昨天的事情,尋雙已經不再緊張,反正這些客人都是來看武勇格格的,自己表現差點好點也沒什麽關係。
這樣一想,她反而能和桌上的客人自如的交談,斟酒倒茶自然也是不在話下。正當她心不在焉的聽著,那個摟著她的肩膀的客人和別人在說話時候,她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目光。
這種目光帶著深深的寒意,她本能的向目光傳來的方向看去。坐在她隔壁桌的,摟著另一個年輕貌美女子的人不是“笛郎”,又是誰?
尋雙開始有些震驚和慌張,就好像一個被丈夫了個現行的出軌女子一般。主要是因為笛郎就是用那樣的目光看著自己,就好像在震怒她坐在別的男人的身邊,任別的人摟住她的肩一般。
但是很快尋雙就釋然了,因為這個男人沒有任何資格這樣責難自己。他不是她的任何人,何況他的懷裏不正也攬著另一個女人嗎?
說到底兩個人不過是票與被票的關係罷了!尋雙忍住傷心,臉上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幫身邊的客人倒酒,喂酒。她的這一動作更是惹得笛郎的不滿,她甚至聽見他把酒杯重重的頓在桌上的聲音。
客人見她雖然相貌一般,但是溫順可人、服侍周到。便從懷裏摸出一些碎銀子塞在她的手裏,隨帶著在她臉上輕輕一吻。
隻聽得“啪”的一聲,尋雙用眼神的餘光看見笛郎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給吞滅。他的手把酒杯捏破了,他身邊的姑娘驚叫一聲,立刻心疼不已的用手絹去擦他手上流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