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沒爹的孩子像棵草(一)
有句話是這麽說的:生活就是個婊子,它最擅長的事就是在你以為一切順利的時候給你當頭一棒。這句話的出處已不可考,真實性也沒有人專門的做過驗證。但是要是由此時的蓉慶來說,這句話說得太!他!媽!的!對!了!尤其是現在自己和那豔麗如花的姨娘並排站在一起,向自己的阿瑪告別的時候。姨娘雙眼紅腫,明顯是大哭了一夜,正哽咽著對穆王爺說:“王爺,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平平安安的回來!”王爺也被姨娘的眼淚弄得很是感動,在馬上拍了拍姨娘的手說:“磐兒,以後王爺府的事都靠你了。”說完又轉過頭關切的看著蓉慶,蓉慶此時也是一臉的擔憂:“阿瑪,你一切多小心。額,對!安全第一!”擔憂是擔憂,但是那是擔憂自己接下來和姨娘單獨相處的日子。雖然也擔心王爺,但是畢竟也不是自己真正的親老爹,心情上總是不一樣。王爺憐愛的目光讓蓉慶一陣負擔,王爺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說:“慶兒,你好好聽你姨娘的話。等阿瑪回來!”
穆王爺和家人簡短告別後便一蹬馬肚子,一大隊人馬便向前緩緩前進。送別的人目送著這一隊人馬,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才慢慢的回到了王府裏。幾乎是在一關上門的瞬間,福晉剛剛還顯得悲痛萬分的臉色立刻變得得意和凶狠,隻聽她用傲慢的語氣對蓉慶身邊的那些婢女們說:“王爺一走,王府裏大半的下人都跟去了。你們這麽多人日日跟在格格屁股後麵不幹事,白讓你們吃飯的麽?都跟我走,一個都不用伺候格格了!”說完再一眼也不看蓉慶就轉身離開了。那些婢女們雖然心裏不樂意,但是王府裏最大的除了王爺就是福晉,她們也不敢不聽,隻有一步三回頭的跟著福晉去了。就連這點依依不舍福晉都看在眼裏,厲聲說:“這麽慢慢吞吞的是怎麽一回事?是不是想挨一頓鞭子才走得動啊!”聽了這話,婢女們都嚇得渾身打顫,趕緊跟著福晉離開了。
榮慶一向最討厭當麵一套背人一套的陰險小人,一睜眼時的那個惡毒眼神和夢裏小格格的警告都讓她確定這福晉絕不是什麽好人。但是自她從昏迷中醒來後,王爺都一直呆在王爺府裏。所以福晉一直沒機會對它露出本來麵目,而且還做出一幅“母慈女孝”的和諧畫麵,常常差人送來糕點,有幾次還和阿瑪一起來繁縷苑看她,拉著她的手問她一切可好。蓉慶當然沒有把這些行為當真。她時時警惕著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本來想著如果穆王爺一直待在府裏,或者待在京城,這個福晉就不會有什麽機會作威作福。但是讓蓉慶沒想到的是,王爺居然這麽快就要出征了,難怪他前些日子一直愁眉不展,鬱鬱寡歡,大概就是在為西北的戰事而憂愁吧!
自穿越以來一直眾星拱月一般被人伺候著的蓉慶突然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她還真的有些不習慣。不過在上輩子的蓉慶一直都是一個人,不有的時候還得伺候自己那個大大咧咧的老爹,所以沒有人來伺候她反而更自由。蓉慶想管她呢,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慢慢等著她發招就是了。
就這麽想著想著就走回了自己的繁縷苑,由於要送別今天也起的特別早,此時蓉慶又困了,她自己洗了個臉就躺在床上慢慢的睡去。這一覺睡得無比的香甜,一覺醒來肚子早就餓得咕嚕咕嚕的叫了。她擦了擦自己睡眼朦朧的雙眼,心想什麽時辰了?怎麽還沒有人叫吃午飯啊?這麽想著她翻身下床,摸著自己餓癟了的肚子想著去哪個地方找點吃的好。看來這福晉不光遣走了她的婢女,連晚飯也順便取消了。不過在上輩子的那個時代裏,也沒有人會管蓉慶有沒有飯吃,會不會餓著肚子,本來自己早就應該對這樣的事情習以為常,但是現在居然隱隱的生出一種怒氣。不過蓉慶馬上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心想這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算了,沒有人給飯吃,老娘我自己找去!
蓉慶一邊走,一邊在心裏默默的埋怨著,這房子大了也不好,你看看,想找個廚房都不容易,簡直氣人。自己瞎轉悠了半天,蓉慶覺得自己的肚子更餓了,突然身邊路過一個掃地的婢女,蓉慶一把把她抓住:“這個姐妹,你可知道廚房在什麽地方啊?”誰知道這小婢女看見她就跟老鼠看見貓一樣,嚇得渾身發抖,雙腳打顫,一個站不穩撲通一聲跌坐在地,連連搖頭,整個人就和秋風裏的落葉一般淒淒惶惶。蓉慶看她嚇成這樣,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一覺醒來變成了什麽怪物,還是足以把任何人嚇得半死的那種。另一個和她一起的婢女,趕忙把她扶起來,兩個人逃難一樣的跑遠了。
看著那兩個人遠去的背影,不用說一定又是那個福晉在背地裏搞了什麽鬼。找了大半天,蓉慶自己也迷了路,但還是找不到廚房的所在,索性放棄了尋找。心想這王爺府裏還有些什麽別的吃的沒有,她現在餓得要命,已經是下午飯的時間了,可她還是滴米未進。正當她看著王爺府水池裏遊來遊去的大錦鯉出神,心想這錦鯉說來也是鯉魚,不如弄一條來吃了也不枉它作為一條魚的價值。而且這水池裏的魚這麽多,又都一個個喂得這麽肥大,今天就先隻吃一條,明天找到廚房了就不用再禍害這些魚了……這麽想著,蓉慶腦子裏已經腦補出幾十道鯉魚的烹飪方式,她的口水都一滴滴的滴到了水池裏。那些被人喂養習慣了的錦鯉也不怕生,反而一看見人影就扭動著肥碩的身體遊了過來,等著主人投食。看著聚集過來的魚,蓉慶再也忍不住了,心想就算阿瑪回來也一定不會怪罪自己偷了他一條錦鯉的,這麽想著就一個快手從魚群裏逮了一條又肥又大的鯉魚。與此同時,一根竹棍結結實實的敲到了她的腦袋上,同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大喊:“偷魚賊,我抓到你了!”蓉慶抬頭一看,一個拿著竹竿的老頭氣的白胡子都飛了起來,正在對他怒目而視。
雖然腦袋傳來劇痛,但是蓉慶還是死死的抱著那條不斷扭動掙紮的大鯉魚不放手,也不管自己身上穿著華貴的錦衣。這可是她今天晚上的晚飯!怎麽能就這麽讓它跑了呢?那老頭氣哼哼的丟掉竹竿向她走來,一把揪住了蓉慶的耳朵把她從地上拎了起來:“你這個小姑娘怎麽小小年紀不學好,來偷人家的魚!”耳朵被突然用力的拎住,蓉慶疼得掉下了眼淚:“什麽人家的魚,王爺家的魚就是我家的魚!”說著把那條還在扭來扭去的魚抱得更緊了。老頭一看被蓉慶抱著的魚大有被勒死的可能,馬上送了手,軟下了語氣:“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快放手!這魚被你勒死了可怎麽辦啊!”蓉慶氣呼呼的說:“勒死了更好,省得我一會煮來吃的時候還得再殺一次!”“什麽!你還要吃它!我不許!它可不是拿來吃的魚!”老頭一聽有人要吃他最寶貝的魚,立刻就炸了。蓉慶餓得更生氣:“我管它是用來幹什麽的魚,我餓了,今天就是要吃它。”說著她的肚子還配合的叫了一聲,以示它主人的話說得沒錯。
老頭眼看著蓉慶懷裏的魚隻有張嘴閉嘴的力氣了,心疼得要命,無可奈何的說:“你餓了早說啊!怎麽想著要撈池塘裏的錦鯉吃。你快把魚放下,我帶你去我那裏吃吧!快放下,快放下,再被你抱一會就得死了。”一聽到有東西吃了,蓉慶立刻乖乖的把懷裏的魚丟回池塘裏,那老頭看蓉慶動作粗魯,心疼得直嘮叨:“你輕點,輕點。摔壞嘍!”蓉慶拍拍自己的手,對老頭說:“吃到呢?”老頭一路念念叨叨的把她領到一個小柴房,先挪了個凳子給她在一張小木桌前坐下,又拿過屋子裏僅有的另一個凳子和她一起在桌前坐下了。蓉慶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放的那一大碗山雞燉蘑菇,口水瞬間就流了出來,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咕直叫。
看她那副饞樣兒,老頭立刻用黑黑的粗瓷碗給她盛了一碗飯,又遞給她一雙筷子。蓉慶就立刻開動了,這飯菜的味道格外的鮮美,蓉慶簡直要把自己的舌頭都要吞了進去。“丫頭,吃慢點!吃慢點!我又不和你搶,你慌個什麽!”聽著他慈祥的叮囑,蓉慶打算尊重的叫他一聲,老爺子。這個時候老爺子一邊看她狼吞虎咽,一邊悠悠的自言自語:“看你那模樣,應該是上頭主子的婢女吧!怎麽就餓成這樣,肯定是主子罰你不許吃飯。你到底犯了什麽錯啊?是摔了主子的東西,還是沒把主子伺候舒服啊?”看老爺子一直把自己當作是婢女蓉慶就知道這老人家一定是沒見過蓉慶格格的低級當差,所以就順著他的話說:“咳咳~被人發現我和蓉慶格格說了一句話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