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暗監府
「小白,好兄弟,辛苦你了,再把我給送去暗監府去。」胡休鄭重的拍了拍白煞的肩膀,一臉的真誠。
白煞翻了個白眼,能信他的話才出鬼嘞,但人還是要送的,暗監府在哪裡,他還真的不知道。
軲轆在地上轉動,這青石板路,卻是比外面夯築的路平坦多了,一點也不顛簸。
透過帷裳,胡王府在西面,一路朝著正東面走,兜兜轉轉竟到了平安城的最中心,遠遠的就看見一陣金碧輝煌。
卻是跑到皇宮來了,路過而不進,順著路又走了不過千步,一座府邸,赫然就在不遠處。
高處有個牌匾,純黑的,上面有三個金黃色的大字,看著質感有些像純金子做的,從右往左讀:〔暗監府〕,這地方盡顯得豪氣了。
馬車在不遠處挺下了,胡休打招呼讓白煞一同進去,卻見他搖了搖頭。胡休這才想起,他身上的通緝令好像還在著呢,只不過時間長了些,就撤了下來,但身上還留著案底。
若是暗監府里,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個奇人異士,一眼就看破了他的身份,那可就是出了大事情。
無奈,胡休只好一把抓起言文,拽著他脖頸處的衣服,朝著〔暗監府〕去了,言文四肢又被卸掉了,提起來還真有些像提貨物,只不過要是他能不渾身打顫就跟好了。
敲響了大門,不一會兒門便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冷麵的青年,默不作聲,看了眼胡休,便大敞開大門,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暗監府也不知是有什麼規定啥的,門口一個站勤的都沒有,還有這人也太傲了吧。
也沒法子,只好快步跟了上去,一路無話,胡休卻也憋的難受,也不是他話多,而是他手上提著言文呢,這小子縱慾過度,要是再走下去,他怕給他提的窒息死咯!
死了的人可怎麼審問?所以說能不著急嘛,路過大堂,空無一人,又繼續往裡面走去,轉來轉去,也不知自己到了哪裡,這個地好似比他家胡王府還大。
「大哥,還有多久到啊。」卻也不得不問他了,因為他已經看這言文在喘粗氣了,再這般下去,還真可能死了。
「快了。」這青年冷冷的說道。
胡休有些啞然,馬的,這傢伙性子比白煞還冷淡,莫不是性功能有什麼障礙,發泄到了生活上?
此刻也只能這樣惡意的揣著了,鬼知道他這一聲快了是多長時間。
「到了。」
驀然,那冷麵青年停下了腳步,佇立在了一處建築面前。這一處的建築少說有些奇特,都是黑的,屋頂的瓦片是黑色的,門是黑色的,就連地上的石板都是黑的。
面前這冷麵青年也穿著一席黑衣,上面還綉了只三爪金龍,更襯託了他冷酷的勁,但胡休卻是把這種裝飾認為裝逼。
畢竟這身衣服太引人注目了,總覺得暗監府似乎有些太安靜了,就像個鬼宅,一路過來,胡休除了見著這冷麵青年,就再沒見著一個人。
這處建築上,依舊有一個牌匾,上面就只有一個字:「地」,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冷麵青年取出一把鑰匙,上前去,只聽「咔~」的一聲,門便平移著打開了,胡休面露疑色,怎麼感覺著,這木門好像有些重量似的。
青年進去了,胡休趕忙也跟著進去了,路過門檻時,摸了一下門,冷冰冰的,似石非石,似鐵非鐵,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但從外表上看,它就是一個木門。
進去之後,就是一條長廊,倆邊點著燭燈,幽幽的好似沒有盡頭。胡休提著言文,繼續往前走著,走了近百步,前面的冷麵青年停了下來。
停在了一處牢門前,牢門上面有幾個阿拉伯數字,分別是「0」、「0」、「0」,也不知道是何意,只是編號?
胡休沒有多問,也沒那個想法問,冷麵青年又取出了把鑰匙,牢門被打開了,裡面陰暗的很,取出火摺子。
依次點燃了在牆上掛著的數個燭燈,牢房瞬間亮堂了許多。
胡休四處環顧了下,一個審問的桌子,倆把椅子,還有各種嚴刑逼供的物件兒,怎麼看,怎麼覺得和上次去衙門時的那個戒律房沒什麼差別。
「大人,請隨意。」冷麵青年冷冷的道了一聲,轉過身,臉也不回的走了。
胡休自嘲一聲,真是好久沒人叫他這個稱呼了,這暗監府還真有意思,充滿著神秘,胡休了解過,這暗監府還真有些像上一世,在古時候曾出現過的錦衣衛。
這暗監府里的人,不都是干著這些勾當嘛?皇帝的爪牙,可謂是能止小兒啼哭的,恐怖鷹犬,逮誰咬誰的瘋狗。
胡休搖了搖頭,這個時候,他想這些個幹什麼,隨手把言文扔在了一張座椅上。這一路上,他沒說一句話,不是因為他硬氣,而是已經害怕的說不出話來。
只見他嘴唇青紫著,不停的顫抖,渾身早已經濕透了,眼看著是活不久的樣子。
胡休瞧著他的模樣,也不急了,緩緩的坐到了他的對面,嘴角微微上揚,對付這種怕死的公子哥他最喜歡了。
「你想活著出去嘛?」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引的言文抬起了腦袋,顫顫巍巍的有些不敢置信,嘴角抽搐著,但眼中卻是重新泛起了神采。
「真…真的嗎?」
給一個人不知自己命運會如何的人以希望,再循序漸進,那他就很容易會操控,就如同提線木偶一樣。
「若是你想要它變成真的,那它便就是真的。」胡休依舊笑著。
「那你要我怎麼做。」言文還沒有蠢到家,知道胡休沒那麼容易放過他。
「很簡單,我問你問題,只要你肯說,我會考慮放你出去。」注意用詞,是考慮,而不是肯定放你出去,胡休玩了一個文字遊戲。
「當然可以!」嚴允瞪大了眼睛。
「伏火的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是誰告訴你的?還有陳道生的張畫像,可真的是你讓人去畫的?」
「陳道生?誰啊?」言文好似不知道這個名字。
「劉顯義拿著的那張畫像。」
「冤枉啊,那是有人給我的,我自己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啊,這關我的事!」
「閉嘴!」
言文的尖細的聲音漸大,胡休不得不拍了拍桌子,他這才噤了聲,害怕了胡休看了眼,今天這事後,估計他再也不敢找胡休的麻煩了,因為他已是從心眼裡怕他。
「那畫是誰給你的?」
「一個黑衣人。」
「說的仔細點,把特的點說出來。」一個黑衣人,這句話說的,穿黑衣服人不要太多,總不能把穿黑衣服的人都抓過來,挨個的問一遍吧。
「黑衣服上好像還綉了字,血紅色的,好像是〔暗流〕,我當時也沒怎麼注意。」
胡休聽到暗流倆字,不由得想起了萬利坊那次遭遇暗流殺手刺殺,那次是乙等殺手,胸口是金絲所綉成的,他說的血紅色,那應該是丙等殺手了。
派來個丙等的殺手,只為給一堆陳道生的畫像,這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這暗流到底是要幹什麼。
「人是在哪裡遇到的?他還跟你說了些什麼?」胡休繼續問道。
「是在昨天,那個時候我喝多了,上了一趟茅廁,結果一出來就遇到個腰間別著短匕首的黑衣人,他把一張畫像遞給我。
那時我也是怕,我就接了過來,他跟我說了這個人知道一個配方,這個配方能製造出一種威力極大的武器。」
「你一個紈絝嘛,還在意這些?」胡休卻還是帶著第一印象,人總是這樣的,總是喜歡給別人下定義,在胡休眼裡言文就是個無用的紈絝子弟。
「言家勢危…」言文只說了一句,就沒再往下說了。
胡休瞧了他一樣,也沒想到,這個紈絝會在意這些,「時間,地點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也是黑衣人告訴我的,這個人會早今天早上出現在神武門外的官道上。至於搞到的報酬,他們需要那配方,給予他一份。」
「也是他告訴你的?」胡休眼球轉動,本以為言文是胡亂猜的時間,卻沒想到是黑人告訴的準確時間,那就有些蹊蹺了。
陳道生的行蹤究竟是怎麼暴露的?但又一猜想,他是遺術閣的人,他要想出平安城,很可能是要上去報備上前,有些人必然會知道這些訊息。
胡休眼睛眯了起來,若是言文說的句句屬實的話,那出現這種情況可能性只有一個了,遺術閣有姦細,又或者說,有人把遺術閣內部的信息給泄露了出去!
只見的猛然站起身,遺術閣搞的都是些格物之道,在外人看來是小道,但它卻已經滲入了大胡生活的方方面面。
就像是現代的科技一樣,最裡面的門道可沒有那麼簡單。可得想想陳道生他們的祖先,是發明了鐵甲人這種東西的。
現在遺術閣又和暗流扯上了莫名的關係,暗流是個殺手組織,雖然不知道他要火藥到底想要幹什麼,許是搞破壞,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
但既然他要伸手,那就得要有被剁手的準備了!胡休狠狠的捏起拳頭,別給他找到機會了,
也許是聽到了動靜,牢門外走進來一人,那張撲克臉很是醒目,是把他帶進來的冷麵青年。
「暗監府人等,現皆憑大人派遣。」說罷,就扔出一塊黑色的令牌,胡休伸手接過,就見得這上面就只有一個鎏金大字「司」。
「好,你立馬派人去遺術閣,把知道陳道生出平安城和回平安城時間的人,全部給我帶回來,至於你們用上什麼樣的手段,我不管,我只需要結果。」
胡休立馬板住臉,他最討厭自己的東西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被拿走,那種事情不被掌控的感覺讓他非常不爽。
我給你的你得拿著,我不想給你的,你碰了就要知道後果會如何。
「喏!」冷麵青年拱手一禮之後,快步走了出去,接下來的事情,就得輪到暗監府來辦了!
胡休深呼了一口氣,稍稍冷靜了下來,轉頭就看見言文正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再委屈你一天了,我的言文少爺,明天我會再回來的。」
胡休邪笑著,走出了牢房,絲毫不顧及言文在後面哀嚎。你既然做錯了事情,就得挨罰,反正人不吃不喝一天,也死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