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民不與官斗
「胡公子,問完話了嘛?」
「問好了,沒什麼問題。」
「那我先行一步了,聖上還在等著消息呢,我可不敢怠慢了些。」
林禁衛離開了驛館,看樣子是去了皇宮,驛館里還留了許些禁衛繼續看管。
但他為什麼不直接就走呢?偏偏就要等個我?
……
「小范子,走吧。錢捕頭,你朝食也沒吃吧,衙門估計也沒大案子了,跟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
「這…好吧,胡大人。」
錢捕頭思緒了一下,答應了。
「胡大人,查的怎麼樣了?剛剛我在下面聽到了些動靜,但是禁衛不讓我上去,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一個天朝忍士,搞出的動靜。」
「天朝,哦~是那個地方的人啊。」
「兇手不是陳利,但這天朝忍士應該是殺了魏大人的兇手幫凶。」
「這是那天朝忍士所用的暗器,上面可能淬了毒,你看看是哪種毒。」
胡休從衣襟里取出個紗巾,紗巾里好像包著些什麼,打開一看,是倆根鋼針一樣的東西。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從林禁衛那,軟磨硬泡弄來的。
「好。」
錢捕頭小心翼翼接過,輕輕的在鋼針上摸了下,鼻子稍稍貼近,嗅了嗅,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
「胡大人,這種毒,名字叫〔見血封喉〕……」
「什麼?見血封喉?」
胡休打斷了錢捕頭的話。
「沒錯,就是〔見血封喉〕,被這種毒淬過的武器,一般會呈現翠綠色,被毒淬到的地方摸上去會很粗糙,而且毒的味道帶著點特殊的腥味。這種腥味我不會認錯,畢竟……」
「畢竟昨天晚上死了很多官員,都是被這種毒毒死的,你很熟悉,對不對?」
「是的,胡大人。」
「你有沒有懷疑過,這個案子和眾官員被毒死的案子,會有關聯?」
「額…我也不好猜疑啊,畢竟沒有證據。」
~
是啊,畢竟,沒有證據……
「走吧,找個地方,吃點吧。明天去玲瓏閣看看那花十六,魏大人的案子能告一段落了,再死命的盯著驛館,也查不到什麼了。」
胡休擺了擺手,準備隨便找個館子,吃點個就行了。
朱雀街,街角名叫旺生的房店。
店小,客人三三倆倆,也對,這個時間段,家裡沒點閑錢的人家,可不會來這吃飯的。
胡休隨便找了處地方,坐下了,小廝也被他用不想透露了自己身份的理由,強拉他也坐了下了。
「老闆」
「喲,客官,要吃些什麼?」
「你們店裡,有什麼招牌。」
「我們的肉饃,豬肉蛋湯,還有湯麵都很不錯。」
「好,那就按你剛剛說的那幾樣,都來三份。」
胡休財大氣粗,不差那麼些錢。
「好嘞!您先稍等,吃的馬上就端上來。」
老闆,麻利的抹(ma)了下桌子,快步的走開了。
沒多會,吃的就端上來了。
「老闆,這小飯店,開的不錯啊,就說這環境,弄的還挺好看的。」
胡休指了指上掛牆上的「畫」,上面的是一隻動物在草地上吃草。
「那裡好看了,這些個刺繡畫,都是我家那的那未出閣的姑娘閑在家裡無事,隨便弄出來了的,我家那內人說可以掛倒店裡,我便是掛了上去。。」
雖然嘴上說的不在意,但他臉上的笑容卻是滿滿。
又和老闆閑聊了一會,小飯館又進來了幾個客人,他便又去招待了。
眾人也開吃了,一口肉饃,一口肉蛋湯,再吃一口面。
這小飯館還真實在,這量還真多。
……
「老闆!」
吃的正香,飯館門口突然的就來了倆個人,穿的流里流氣的,看起來就像古代版的不良青年,邁著八字步,就進來了。
「老闆,過來!」
飯店的老闆小快步走了過來,看樣子有些怕眼前的年輕人。
「吃的,按著昨日的上。」
「可…可你們昨天的飯錢還沒給呢。」
「會給的,會給的,你怎麼這麼啰嗦呢,讓你去,你就去。」
倆個小青年,情緒頗為不耐煩。
胡休在這倆個人進來的時候,就把筷子放下來了,這又聽著他們說的話,這倆個人不就是想吃霸王餐嘛!
「倆位,你們這樣子做事,好像有些不太好吧。」
雖然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像遇到這樣欺負人的事,胡休還是要管管的。
不期望著,什麼世間再無不等之事,但求問心無愧,自己既然有那個能力管,那就應該負起應擔的責任。
「你是誰啊!敢管我們的閑事,別以為穿著個黑衣裳,腰間戳著把劍,便自以為自己是俠士了!」
這倆人,還真沖,這還沒多說什麼呢,脾氣就是上來了。
「哼,錢捕頭,這兒,有人吃飯不給錢,你們衙門不管管嘛?不如,先送到牢房裡面關個幾天,說不定等他們出來了,就能變老實了呢!」
胡休冷哼一聲,像這種人,他都懶得親自動手,低了輩分。
倆個二流子,順著喊話的方向瞧過去,一見到穿到官差衣服的錢捕頭,臉色的硬氣立馬就軟了。
俗話說,民不與官斗,就是這個道理,這種人最多欺負欺負小百姓,遇到官差,他們當然慫的跟兔子似的。
「哦~大人別啊,我是嘴巴欠,說了些難聽話,您別介懷啊,我這就給您賠罪。」
倆人額頭冒著汗珠,抬起手就「啪啪啪」的扇自己臉。
「行了,行了,你們扇自己再多下也沒用,快遞把欠他們的飯錢斗還了。」
「好好好,我這就還錢。」
倆個人慌忙掏出錢袋子,扣出個銀塊子,就放在了桌子上。看到胡休和錢捕頭沒有再做什麼的意思,踮著腳,便要想走。
「站住!」
「大人,您還有什麼事吩咐嘛?」
倆個人嬉笑著張臉,轉過頭來。
「以後別再來這小飯店找麻煩了,這小飯店,我以後會常來。要是讓我知道了,你們倆個還敢來這生事,那就別真怪我,把你們投到牢房裡呆個幾年!」
胡休神情惡狠狠的,就是真的害怕這倆個人會回來報復。這個怕到不是他自己怕這樣的宵小,可他們要是報復這家飯店的老闆和老闆娘呢?
這店還得一直開著,他們還有靠開店做生意維持一家子的生計,這倆混混要是真心想找麻煩,躲也躲不掉。
「嗯嗯嗯,明白了,大人。」
倆人止不住的點頭。
「好,那你們走吧。」
倆人像是鬆了口氣,灰溜溜的走了。
……
「謝謝,謝謝差爺啊,幫忙趕跑了那倆個人,要不然這一次,他們又要再吃一頓白食了。」
「他們倆個,經常來你這吃東西,不給錢?」
「差不多吧,隔三差五的,就會來。」
「他們雖然跑了,是因為我在,以後如果他們賊心不死,還想來這吃白食,或者鬧事,你可以來胡王爺府找我。」
「胡…胡王府?」
「草民叩見王爺。」
老闆倒頭便拜了下去。
「唉唉,別跪,我只是胡非為、胡王爺的兒子,胡休。」
「大人不是王爺?」
「不是。」
胡休被這一拜,弄的有些無奈,古人不是很講究男人膝下有黃金的嘛?
「那以後也是王爺,我這一拜也算是提前拜了。」
「你應該是從外地來的吧。」
「是,是外地來的,胡國的閩界,我本是個牧民。來平安城是為了給女兒尋個親人的。」
「親人?是你的父親、或者母親嘛?找不到人的話,我也許可以幫一下忙。」
「不用,不用,大人,不用勞煩您了。」
老闆的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那好吧,我們也差不多吃好了,一共多少錢。」
胡休也不強求,人家都不願意讓你找呢,是要熱臉貼冷屁股上嘛?
「唉唉,可不能讓您付錢,這就只是一小店,剛剛大人也沒吃多少,這就算了,不用付錢。」
「少也得付錢,一共多少?」
「肉饃一個是四文錢,肉蛋湯是三文,湯麵是倆文。」
「一共是二十七文,小范子,過來付錢,那湯麵吃不完,就別吃了,硬壓著吃下去,反而不好。」
之前在曹漢酒庄換的銅錢,派上了用場。
那小廝明明已經吃不下了,卻還在那把湯麵硬塞到嘴裡,也不怕噎死。
「大人,算術這般好?這二十七文的價錢,就直接算出來了?」
「嗯??」
額…這很難算嘛?(2+3+4)×3=27,這不是很淺顯的數學題目嘛,連高年級的小學生都能心算出來的數學題。
……
又是一番麻煩人的客套,出了小飯館,錢捕頭,又以要回衙門為由,走了。唉,這是個死板的中年大叔,連好聽話,都不說說,就直接走了。
「公子,那我們接下來去幹嘛?」
「現在先回胡王府,連著幾天醒了就出去辦公事,總得給我點休假時間啊!」
「好的,公子。」
「唉,等等,這附近這有藥店嘛?」
「嗯…好像有一家藥店。」
「先過去一趟,我有東西要買。」
~
「〔濟世堂〕、這名字怎麼有些眼熟。」
仰頭看著牌匾,這三個字好像在哪聽過。
「之前公子救高小姐的時候,遇到那個醫生就是濟世堂里的醫生。」
「哦~是那什麼濟世堂張神醫,對吧。」
胡休和著小廝走了進去,也是巧了,一進門,就看到那日看到的張神醫,坐在正堂門口,給人把脈,看病著呢。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快步走到葯櫃前,從衣襟里取出一張紙。
「有沒有人啊,我要買些藥材。」
前台一個人也沒有,胡休就朝著後面喊了一聲。
「來了,客官,您要些什麼?」
一個葯童打扮,二十幾歲的青年,從後面走了出來。
「按著這上面的寫的藥材,拿好了給我。」
「人蔘要數根,按多了的拿,年份越高越好,還有党參、黃芪、熟地、阿膠、薄荷、知母、大黃……各來十六倆?」
(十六兩重為一斤)
葯童傻了眼,什麼時候,中藥是按著倆來賣了?而且這要的藥材一半是補氣血的中藥,例外一半卻是涼性的,這瞎吃還真的可能吃死人出來。
「客官,這中藥雖好,但也不能亂吃啊。」
「沒事,你給我拿吧,我有配方,你拿葯就行了。」
「是這般啊,那好,那客官人蔘年份是要幾年份的?」
「你們這,有多少年份的?」
「要是常見的,一年到一百年的參,店裡倒是常備著,如果要是要百年以上的,就得從別處調了。」
百年以內的人蔘都是常見的?
古代人蔘都是滿地走嘛?
「不用,給我十年的人蔘就好了。」
「好,客官,您先稍等,我這就去取葯。」
葯童熟練的翻著葯櫃,把要的藥材取出,一一稱了重量,拿著蘆葦紙包起來。
「就是這些了,客官沒說,人蔘要幾個,我便取了五個。」
「好,那這些要多少銀子?」
「二十倆。」
葯童伸出了倆根手指。
「小范,付錢。」
朱雀街道,回王爺府的路上。
「公子,您要那麼多藥材幹什麼?花了好多的錢了。」
「花的是公子的錢,你心疼什麼?況且,我不是亂花,這些藥材可是有大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