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應得之物
「段涵?」
胡休想起了在白日里,在望月樓里,好像就有一個姓段的公子哥和一個叫魯為的江湖草莽起過衝突。
「他兒子可叫段秀?」
「唉?大人,你咋就知道,他家的崽子叫段秀的?」
聽著說話的語感,胡休就知道是史大粒在說話。
「我猜的,在白天,我在望月樓看見了段秀。」
「兇手可查到了?」
「已經查到了。」這句話是史大勁說的。
「魯為?」
胡休試探性的詢問道。
「哎呦我的媽呀!大人,你咋又猜到了?你莫不是神仙下凡來了?」
這一驚一乍的,胡休再被這樣嚇下去,他得喊媽了…
「二弟!你閉嘴!別再說話了!」
「抱歉啊,大人,二弟小時候頭又被驢給踢了,踢完之後,腳一滑又給門給夾了一遍。可小人家中貧寒,沒錢給二弟看病,他長大后,便這樣了,空有那一身的蠻力氣,卻不知禮數。」
「沒事,沒事,我不介意,不介意的。」
史大勁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心中再是萬般有些不舒服,也不能再說出了。
「這魯為我也曾見過,也在望月樓,他曾和段秀有衝突。」
「那這殺人動機算是有了吧。」
「那衝突只是些口角,而且還是魯為主動招惹上去,最後還是魯為佔了上風,他這心中沒有怨氣。而且跟他發生口角的是段秀,他有何理由要殺他父親?」
「可…這…」
史大勁好似有些遲疑,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你有什麼話直說。」
「可在現場,人證物證俱在,這魯威就是殺人兇手。」
「怎麼個人證物證俱在法?」
胡休聽的來了興趣,這衙門行動夠快啊,按著猜想,魯為在午時還在的望月樓,那他只能是下午作案,這他剛剛殺完人,案子就破了,動作未免也太快了吧?
(午時:上午十一點到下午一點之間)
「胡大人,是這樣的,約在酉時,魯為手持著大刀,衝進了段府,連殺了幾名下人,闖進了書房。那時段侍衛正盤坐在書桌前看著書,那魯為來勢洶洶,手上的刀直接劈了上來,段侍衛來不及躲避,又慌於抵擋,掀起了書桌,魯為的刀砍碎了書桌,擦著手臂劃出一道血痕。」
(酉時:下午五點到晚上七點之間)
「你剛剛說的,可是有人案件還原?我可不相信當時那書房裡還有別人偷偷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胡大人真是聰穎過人,這是我們真武衙門的辛都頭,跟大家說的。」
「可這僅僅劃出一道血痕。也不能致這段侍衛於死地啊。」
「刀上塗滿了『見血封喉』的毒藥,傾刻間段侍衛就渾身抽搐,倒在了地上,便死了。」
「這是蓄謀已久啊~」
胡休暗暗回想著,剛剛史大勁跟他說的話。
「這種毒市面上很好弄嗎?」
「不,大人正好相反,這種毒相當稀有,得用特殊的秘方才能配置出來。」
「這魯為家世怎麼樣?」
「只是普通的窮苦人家,只是年少之時,偶得一種修鍊之法,苦修了二十多年,現為五階的高手。」
苦練了二十多年,才只是五階?胡休暗暗的翻了個遍白眼。
「他只是個尋常百姓人家,這毒藥是怎麼弄到的呢?」
「這~」
史大勁卡了殼。
這時,小二端著三、四碟子冷盤上來了。
難怪那麼慢,是把冷盤都準備好了,才一齊端上來…
「來來來,喝點酒,吃點個菜。」
「你還沒弄明白嗎?」
瞧著陷入沉思,不見得夾菜的史大勁,胡休猜想著,他也許是弄明白了,只是不想說,不想自找麻煩,看這精明的勁兒啊。
「小人愚鈍,不解大人說的含義。」
「他上面有人,在幫他。」
胡休夾了個花生米,丟到了嘴裡,又抿了口小酒,這酒滋味還真的挺甘醇,香味濃郁。
「你剛剛可是說魯為,闖進段府,強殺了幾個侍衛,便直奔了書房?」
「是的,大人,段府里的丫鬟、下人門都是這般說辭,不會有錯的。」
「那這魯為怎麼知道他去的時候,這段涵便一定在書房之內?是巧合嘛?呵呵~」
胡休冷笑了倆聲,如果真的是巧合,那也只能怪這段涵命不好。
「這段秀怕也是沒死吧,而且還完好無損的,活蹦亂跳。」
「是,正如大人所說,這個時候,這段府公子還在外面喝著花酒呢!」
「嘖嘖嘖~」
還真是有趣啊,這跟他有口角的段公子不殺,偏偏就要殺他爹。
他怕是不知道,殺了朝廷官員,皇上下了追殺令,他只要還在胡國呆一天,被抓住了,那可就真是百死無生啊!
「來來來,史大勁,咱先別聊公事了,喝一杯,我先干為敬!」
這秋露的酒精濃度應該不高,估摸著就三十多度的樣子,杯子也小,一口喝到肚子里,還暖暖的。
「對啊,哥哥,你說的那些個差事,還有剛剛和大人說的話,我可一個沒聽懂,插嘴都插不上。」
史大粒,你要是能聽懂了,才是怪事嘞。
「二弟,你可別再說那閑話。咱兄弟今天能保住在衙門的差事,全都因為胡大人幫我們說了好話。起來,咱敬胡大人一杯。」
這史大勁剛剛陪著胡休喝了一杯酒,便又拉著他二弟起身,恭敬的敬了他一杯酒。
「這又沒別人,不講那麼多禮節,坐下說,坐下說。」
這倆兄弟給他臉面,起身敬他,胡休也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也慌忙站起了身子,回敬了一杯酒。
「這裡雖然沒別人,但我們倆兄弟倆個是真心感謝大人。爹娘去的早,留下個妹妹,妹妹現在已有十一,再過個幾年便到了出嫁的年紀,做哥哥的我得給她備著點嫁妝,到了娘家,也不會被看輕,被欺負……」
十一歲,待出嫁…古代這早婚的思想,就是不太好。
「你們的話,我明白,都坐下吧,繼續喝,馬上熱菜就上來了。」
看著這倆兄弟,還是不見得坐下去的樣子,便又招呼了句。
小二動作挺快,菜一個,一個的上來了,包括史大粒心心念念的雞腿。耳邊聽著小曲,手上端著好酒,這還有一桌子的好菜,這小日子過的好不快活。
酒過三巡,眾人喝的有點多了,雖然度數不高,但真如那小二說的,後勁特別大,胡休臉色透著殷紅,心臟處的那股微弱的氣感,稍微壓制下了酒勁。
「現在吃的差不多了,那就繼續說說,剛剛那件事吧。」
雖然有些暈,但這並不影響胡休腦子飛速的運轉。
「在酉時之前,可有客人來過段府?」
「嗯…胡大人,事出匆忙,有些細節,來不及調查,詢問。」
「這案子,挺有趣的,衙門,不介意多一個過來,一起辦個案子吧。當然最後的功績歸你們衙門。」
原來胡休是想著,把這個案子也截下來,但又想想,他現在手裡,已經從衙門那裡截下了一個大案子。
再弄來個案子,不僅僅是時間上緊湊,可能來不及,還會讓別人說上閑話,說他吃著碗里的,還看著鍋里的。
「那這魯為殺了人,人逃到哪裡去了?」
「這魯為武功高強,院子里沒有人能攔的住,又事發突然,頃刻間,他便跑了。」
「五階?算高手嘛?」
「胡大人,這怎麼不算了?那段涵也是五階高手,您是天賦異稟,未滿十六,便是已是五階。但若是平常人練武,天賦稍微差了那麼一點,即使得到了好功法,一輩子也不可能突破五階。」
「很難?」
在胡休殘留的還有用的記憶中,有一段練功的記憶。這個世界的練武,不是煉筋肉,而是以丹田為中心,搬運全身的氣血,化作循環。
而這玲瓏閣的功法,就有些奇特,是以心臟為中心,從心臟湧出心血,循環全身,現在胡休已經通了三竅,即使不特意的運轉功法,渾身的氣血,也會自然的運轉。
「自然很難,當然對於公子,應該甚是簡單。」
得得得,千先萬先馬屁為先。
「你這牛皮吹的,天花亂墜啊。」
……
夜漸漸深了,眾人吃的是酒足飯飽的,史家倆兄弟,架著胡休往胡王爺府走。
這也怪胡休貪嘴了,這具身體才不足十六,在這之前,可以說是滴酒不沾的身子,他是還想喝,可身體受不了,就醉倒在飯局上了。
「來~喝…繼續喝…」
迷迷糊糊的,這胡休都快要睡著了,竟還想著要喝酒。
「胡大人,您醉了,別再喝了。」
說罷,小廝,也上前來,一把拿過,抱在胡休懷裡的酒罈子。
小廝有些心疼,花四倆銀子買的倆壇酒,一頓喝,就剩下半壇了,也就是說,這頓飯,光喝酒就喝了三倆銀子,怪浪費錢的。
「小范子……把酒還給我…你又不喝酒,抱著酒罈子,又有何用?」
憑著胡休五階的實力,傻愣愣的,這酒竟然被一個普通人搶了過去。
胡王府,離望月樓不遠,沒走多遠,就到了府邸門口。
那門口的護衛,見是自家少爺,竟是被架著回來,急忙上前查看。
「胡大人沒事,只是喝大了,醉了。」
史大勁急忙向侍衛解釋道。
「我沒醉,沒醉…」
這一路被架過來的胡休,竟還有些意識。
「原來是這樣,那就謝過倆位差爺,親自把人送回來。」
「差爺?不敢當,不敢當。」
史大勁一時便明白了,這侍衛見他們倆穿著官差衣服,又架著胡休一齊回來,便以為是衙門當官的。
史家倆兄弟,見人送到了,便也轉頭回去了。
倆個侍衛,其中一個架住了胡休,例外一個跑進了府內,很快,就帶著倆個下人回來了。
至於為什麼不讓小范小廝背回去,瞧著他細胳膊、細腿的,怕是背著胡休,連這去胡休小院的一半路都走不了。
倆個下人手腳麻利,架著胡休,很快就送到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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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休的院子,主卧內,胡休平躺在床上,他的後娘拿著毛巾擦著他的額頭,她身旁站著個丫鬟候著。
茶花和小廝站在不遠處跪著,這是禮儀,在府邸里,下人要是和主子共處一室,主子沒叫起來,便只能跪著。
這一翻的小動靜,可是把胡王爺府,胡王爺的主母,石玉給驚動了。
在她聽到胡休醉著回來,便叫上了她的貼身丫鬟,打盆熱水,親自替胡休擦臉,又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不燙,並沒有發燒,才鬆了口氣。
「茶花啊,你好好的伺候好胡休,別有差池了,你能來我們王爺府服侍少爺,算你的福分。但你也別有一些不該想的想法,你只是個青樓清綰,少爺以後再寵愛你,最多也只會給你個妾位。」
「主母,奴婢並沒有別的想法,以後也不會有不該有的想法,我只是想好好的服侍在少爺身旁。就算少爺連妾位都不給奴婢,那也是本分,給了,那便是奴婢的福分。」
茶花聽到主母發話了,整個頭都磕在地上,看不清她的神情。
「哼~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說罷,石玉便帶著她的丫鬟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