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塵約
回到馬家嶺，我們便也是分開了，東子回家收拾行李，好為明天進京作準備。
而我則自然是回到了家中，因為有出馬契約的存在，所以我老早的便聯繫了柳常，告知其時間。
同時我也詢問了一下城隍府的情況，柳常說城隍府處境如今也不好過，柳水入魔離去，張城隍閉關衝擊地仙境，胡元便府會召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如今只剩下余青一位，可以說是獨木難支，不過好在，城隍境內沒有什麼強大的妖魔鬼怪，所以余青一人也忙的過來。
同時地仙府內，由於地仙何傲追擊鬼魚去了，所以在雷均的通知下，所有的仙家都是已經全部進入戒備的狀態。
爺爺依舊是躺在他的竹椅上，嘴裡哼著那我從小到大都聽不懂的歌曲，也不知道是他老人家編的，還是從哪裡學的，反正我是沒有從任何地方再聽到過了，問他老人家，他也不答。
不過聽了從小到大聽了二十多年，我也好歹分析了一些歌詞出來，大致是說：有位牧牛童子得了仙緣，修行刻苦努力，化凡成仙，但有惡難橫生，童子與之搏鬥，最後其同歸於盡的故事，大概就這麼多，後面還有一些，不過我卻沒有能力翻譯出來。
「行程，我都給你安排好了，老龐也答應下來了，你明天便就出發吧。」爺爺淡淡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我明天就進京了，您老人家可要多多注意身體，煙酒別喝那麼多了。」
爺爺笑了笑，說道：「這煙酒如今是命啊，戒不掉了，更何況還有你父母呢，老頭子我年輕時算過，八十多歲還不到我壽寢的時候呢，我這把身子骨百歲都不成問題！」
我也笑著道：「那感情好，您就好好看看，您孫子我是怎麼領到地仙境仙家的吧！」
爺爺又道：「咱家的使命不是我打擊你，當你擁有地仙境仙家的時候，你就明白了，地仙也不是最強的。」
我輕笑著問道：「怎麼？地仙境還不強？天仙境仙家可都絕了，可不要說您老認識有天仙境的存在。」
爺爺笑著沒有說話，而是又哼起了歌曲，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一次我聽清楚了歌語，牧牛童子重傷回歸，不日離去，全村人都來祭拜，卻不想童子起死回生，飛升上界，但到了這裡，爺爺又停下了，我能聽出來後面還有歌語。
爺爺睜開了眼睛忽然朝外面看去，然後轉身向廚房走去，不多時，便是拿出兩份吃食，將其放在茶几上。
爺爺才又躺了下去，口中喃喃道：「回來好啊，回來好啊。」
對於爺爺的這番動作，我並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正奇怪的想要尋問之時，忽然間，房屋頂上有兩道身影跳了下來。
「喵嗚～！」
兩道身影都是喵嗚一聲，我定眼看去，是一白一黑兩隻大貓，這不就是烏藏和白柔的本體嗎。
這兩位也不含糊，到茶几上將爺爺準備的食物吃完，才是舔了舔爪子，靜靜地看著我。
「見過兩位前輩！」我抱拳恭敬道。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但是我能感覺到，烏藏和白柔有點不一樣！
「你要進京了？」首先開口的是烏藏，不過一隻黑貓就這樣講話也挺驚悚的。
當然我是見怪不怪了，爺爺估計也一樣。
我點了點，說道：「明日便出發了，不過兩位你們這是怎麼了？」
如今瞧上了幾眼，我忽然震撼的發現，烏藏和白柔已經失去境界了，說白點，就是他們從上仙境跌落下來了。
白柔接過話說道：「修行的路子有點瑕疵了，我們要斬斷重修，因為有地仙大人幫忙，我們只斬去了境界，保留了靈智。」
聞言，我震撼了，這都敢斬，要知道上仙境可不是什麼大白菜，更何況還是兩尊。
「沒什麼好驚訝的，小白的路子與其他仙家不一樣，而烏藏想要跟上，也必須如此，否則未來他們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爺爺忽然說道：「只是斬去修為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而且保留了靈智，修練回來也更加輕鬆容易。」
我訕訕道：「我不是很懂你們仙家的修練，不過兩位既然回來了，那麼地仙大人也回歸了吧？」
白柔搖了搖頭道：「並沒有，地仙大人追擊鬼魚至今未回，我們只不過是在地仙大人離去前完成了斬去境界的這一步。」
「原來如此么…」我說著道。
這時烏藏說道：「小子，我們要跟你進京。」
我猛然睜圓雙眼，震撼道：「跟我進京？！烏藏前輩，您不是在開玩笑的吧？」
白柔也道：「並沒有，我們是認真的，只有在塵世當中，我們才能找到屬於我們的大道，所以我們要跟你入世。」
我撓了撓頭，說道：「你們現在不也是入世了嗎？」
這都在我家吃吃喝喝了，怎麼還不算入世？
烏藏搖了搖頭道：「這算不上入世，只能說是踏世，白柔是你們家的，她有這個身份進入你們家，而我只不過是粘了她的光進來而已，不然我還是要回我那破屋待著。」
「真正的入世，是我們擁有一個在凡俗合法的身份，能夠自由出入，那才算是真正的入世，就像白柔，你們整個馬家嶺的人都知道她是你爺爺養的貓，所以她這個身份是合法的，能夠在馬家嶺自由出入，而我不行，我只是一隻野貓，沒有合法身份，被你們人類發現只能是逃離，不然都會遭到你們人類的驅趕。」
我恍然大悟，這不就像我們的證一樣嘛，說白點就是讓我搞一個證明，證明他們是我的，然後借我的名義來入世。
「既然只需要一個身份便能入世，為什麼你們要花這麼多的心思？」我又問道。
白柔說道：「這不一樣的，在每一個仙家能開靈之後起，我們便是受到了束縛，這個束縛讓我們不能在待在凡俗之間，只能在我們仙家的世界生活。」
「那為什麼，灰仙沒有這個束縛，我可是聽胡元前輩說灰仙是唯一一個能入世的仙家。」我又說道。
烏藏說道：「灰仙的確是唯一一個能入世的仙家，但是這個說法是不全面的，灰仙是因為族群龐大，太過於常見，所以能在凡俗待著，只不過他們也不能隨便出入，只能通過族類來獲得凡俗的東西。」
「也就是說灰仙可以待在凡俗，但是不能露臉，只能通過族群來行走人間，而像你們這種或者其他的仙家就不行了，連住在凡俗的資格都沒有？」我說著道。
灰仙因為太過常見，所以不會引人注目，雖然也會遭到驅趕，但是人們已經習以為常，可是其他仙家就不行了，太過異類。
烏藏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這個理，所以我們才要你給我們一個身份，讓我們可以進凡俗修練。」
我忽然有想起一事，尋問道：「我好像聽說過，你們仙家都有一個什麼塵約，好像束縛你們的就是這個東西是吧？」
烏藏和白柔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沒想到我竟然知道塵約，不過仔細一想也不奇怪了，畢竟我是出馬仙。
烏藏解釋道：「的確，塵約是一個非常恐怖的約定，具體什麼時候出現的，我們仙家們一概不知，只知道凡是開了靈的仙家都必須遵守，任何敢觸及塵約底線的仙家，最後都落了個慘死的下場。
我們自有靈智的那天開始，便是在冥冥之中感覺到這個塵約的存在，說起來這個塵約也只是束縛我們不能去破壞和插手凡俗的事情罷了，其他的並沒有什麼，可就是這個塵約卻讓一些走歪道的仙家當成了修鍊捷徑，他們在塵約的邊緣屢屢試探，而我們這些修正道的仙家卻不能這麼做，否則一身修為便會駁雜起來。」
白柔接過話，繼續說道：「雖然那些屢屢試探觸及底線的仙家最後都死了，可是無論怎麼說，塵約的束縛之力依舊是在的。」
「就沒有仙家試著去打破塵約嗎？」我疑問道。
白柔說道：「沒有仙家敢的，因為塵約的存在，凡俗和仙家世界保持著一個很微妙的平衡，而如果塵約消失，那麼恐怕會有一大批仙家湧入人間，會造成混亂的，況且塵約太強大了，你或許不知道，在很久以前曾經有一尊地仙境的存在曾妄想挑戰塵約，它當天便是入世，大鬧人間，禍亂無數，殺的血流成河，人間哭慘。
但是第二天，這尊地仙境就死了，沒人知道它是怎麼死的，沒有戰鬥的痕迹，也沒有這尊地仙任何反抗的跡象，就像是自然死亡一樣，但是你要明白，實力達地仙境，壽命活個幾千年不成問題，更何況那尊地仙還非常年輕，所以從那以後，就在也沒有仙家敢這麼招搖過市的出現在凡俗，哪怕是那些歪門邪道的存在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的。
畢竟實力達地仙境的都是毫無徵兆的死在塵約之下，更何況是我們這種連地仙境都沒有達到的仙家。」
「塵約…當真恐怖。」我喃喃自語道。
地仙境觸及塵約都會死，難怪這些仙家們都不敢隨便入世，便是被我解決的那些傢伙，也都是一些小偷小摸的勾當，沒有太過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