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六月的暖風徐徐的吹進營帳,耶律余里衍坐在梳妝鏡前,俏美的臉龐浮現出朝霞的色彩,用自己的纖纖素手將一頭秀緩緩發挽做婦人的髮髻。
「公主今天真是美極了,可惜的是陛下居然沒有給你們舉辦一場像樣的婚禮,這真是太遺憾了。」因為是凈身出戶,蕭容現在成了她的貼身侍女。
余里衍面帶笑容,很幸福很滿足的那種:「是父皇故意這樣安排的,他不想此事傳播的沸沸揚揚,對了,官人還沒起床嗎?」
「沒呢,他很貪睡的,公主以後就知道了。」
「懶蟲。」想起昨夜的荒唐事,蜀國公主臉上發燒:「真是造化弄人,昨天早上才一吻定情,到了晚上就成為了他的新娘,或許,我該矜持一些的。」
此時的婚姻就是這樣,媒婆提親父母包辦,新郎新娘往往是拜完堂掀了蓋頭才曉得彼此之間長的啥樣,遇到賢淑美貌的中大獎,遇到丑的自認倒霉。
公主婚前至少跟柳箐接觸過兩次,而且還是屬於一見鍾情的那種,相比之下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柳太保終於爬起來了,舒服的伸個懶腰,走進余里衍的帳篷裡頭說了兩句就被人家給攆了出來,看來還是害羞。
蕭奉先又來了,院子裡頭撞見的,先恭喜了一回,兩人走到遠處看風景,其實是方便說話。
「差不多成了,戰馬到時候直接派人給你送到武清去,對了,那座縣城老夫倒是查看過了,無非就是兩國邊境上一處不起眼的地方罷了,不值一提。
太保要了去難道只是為了運送一趟馬匹,昂或是告訴你家陛下已經獲得了一處遼國的領土?」
柳箐神秘的笑笑:「其實是這樣的,就是我過境的時候發現那裡的榷場生意相當的火爆,而且走私者絡繹不絕,然後我就覺得這種好事哪能不插上一杠子,王爺要知道我養著好多人呢。」
「做私商買賣?」蕭奉先眼睛瞬間明亮起來:「這可是一件弄夠富可敵國的大買賣啊,太保果然好頭腦,既然有這等機會,老夫可否入股一二?」
「當然可以,我的原則就是有錢大家賺,王爺人脈廣資源豐富,你想參與的話派人提供遼國的貨源就可以了,大宋那邊我來安排。」
蕭奉先大喜:「一言為定,耶律淳肥得流油,咱們聯合做一把,給他分擔點負擔,那太保打算如何經營?」
早就籌劃好了,柳箐侃侃而談:「首先為了避嫌,武清還是會讓你們國家的人來把守,我的意向是讓骨欲來,這事還沒跟她談過,如果她不願意的話,王爺可以派你的親信來當守將。」
「然後就是我要以租借的名義獲得那裡十年的經營權,那將是我自己的獨立地盤,兩國誰也不能染指,基本就這樣。」
「太保老成,這樣一來你沒說要城而是租借,那朝中文武誰也說不出什麼來,骨欲公主若是鎮守那裡就更好了,那樣的話哪個也不敢動武清了,太保最好跟她談談。」
「等你走了就找她。」
「呃,看來老夫是打擾到你的好事了,想想也是,太保才得美人歡心,這還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那老夫就在此恭祝太保乘勝追擊將骨欲公主一併拿下盡享齊人之福。」
「骨欲可是你們遼國的公主啊,你就不心疼?」
「哈哈,一個宮女生的罷了,剩下的才是老夫的親外甥女,如此就不打擾了,明天敬候佳音。」說罷拱拱手告辭走了。
果然沒安好心,但凡不是你家的就一併禍害,只是可惜老蕭你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出來她們不久的來會被金國人給俘虜了吧,唉,算了吧,那幾個都沒見過長啥樣呢,不操那閑心了。
「她要是不樂意那就帶著一起回大宋好了,總不能強人之難。」心裡頭這樣想著,慢慢的度步回帳篷。
几上已經擺好了幾樣早飯,余里衍沒吃,坐在那裡等著他,蕭容站在一邊伺候著。
「這裡沒外人,蓉兒坐下一起吃吧。」
先看了公主一眼,見她笑著點了一下頭,蕭容這才拿了個胡凳跟著坐到一起,拿雙筷子先將菜夾到柳箐的飯碗里。
「我自己來就好,以後都是一家人,就不要這樣見外了。」
余里衍主僕秉承著食不語的原則,整個吃飯期間都沒言語,這讓飯間愛吹牛的柳太保有些不適應,好歹等到蕭容將碗碟端走,公主才開口說:「夫君,我們快走了吧,剛才看到蘭陵王來找你了。」
太保點點頭:「嗯,最多也就是三五天的事情了,等教會了放電影的咱們就走。」
「那~你跟骨欲的事情呢?」
「那得先問問娘子的意思了?」太保厚著臉皮反問。
余里衍笑靨如花:「夫君少來了,不帶上她你還不的心疼死,你們男人不都是這樣,吃著碗里的還要看著鍋里,帶上吧,我在異國他鄉也好有個伴。」
柳箐猶豫不定:「其實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她說,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夫君不會反悔了吧,別介啊,依照她那犟脾氣會找上門來殺掉你的,其實她從心裡早就將你當做丈夫看待了,夫君可千萬別做傻事啊!」蜀國公主大驚失色。
「不是你想的那樣,但也,算了,不知道該怎麼說。」太保撓撓頭。
「其實她剛才來找過我了,那意思有些沉不住氣了,她也害怕啊,這樣吧,夫君既然有話給她講,我去找她,你在這裡等等啊。」說完,前身急匆匆的走出帳篷。
過了不大會,有馬匹跑遠的聲音傳來,余里衍走回來笑道:「皇姐在河對岸小樹林等你呢,夫君去吧。」
「小樹林~」這讓太保想起了自己上大學的時候,好吧,看到娘子狡黠的面容,慢吞吞的起身去牽馬。
「夫君,你倆就在那裡成了吧!」
娘子在帳篷前惡意滿滿的鼓勵一嗓子,讓這廝差點從馬上栽下來,伏著身子有些忐忑的朝那條小河奔去。
棗紅馬被拴在樹下安靜的吃草,於是太保將遼國陛下賜給自己的寶馬跟著拴在了一棵樹上,期待這倆能配對成功,耶律骨欲的紅色披風很顯眼,人就在林子里的一塊山石上坐著呢。
伊人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聽見他的腳步聲近,肩膀頓時激烈的起伏抖動,依舊是頭也不抬的問道:「你就要走了吧?」
「嗯。」柳箐回答著走到她的跟前。
「能帶上我嗎?」耶律骨欲猛然間仰起頭看著他,眼神中滿是熱切的期盼。
話說問我這話的時候手將匕首把柄握的那麼緊幹嘛,沒見約會有帶刀子的,是不是只要我敢說一聲不不,明年的今天就是哥哥的忌日啊。
於是太保立刻斬釘折鐵回答道:「當然!」
匕首被鬆開了,耶律骨欲起身飛撲到柳箐懷抱之中摟得緊緊的:「郎君~」
「其實··唔~」
沒見過這麼主動熱情的,太保是流氓,只好跟著配合。
一番熱吻之後,公主面紅耳赤,拉著男人重新坐下,閉著眼睛依偎在他的身上感受幸福。
「骨欲」
「嗯」
「你知道金國人現在已經打到你們的上京這回事不?」
「知道啊,怎麼了?」
「我是想說,如果有一天他們攻佔了整個的遼國,你的兄弟姐妹會被他們殘酷的折磨乃至殺害,你願不願意幫助他們有一個避難的場所?」
耶律骨欲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郎君的意思我們整個遼國都要淪陷?」
「你知道的,我有一點未卜先知的本事,就是想問一下真的有那麼一天你想不想幫幫他們,不想的話當我沒說,咱們一起回大宋。」
「此事何時會發生?」
「就在明后兩年!」
「想幫助他們的話你要我怎麼做?」
「我們這樣···」
柳箐終於攤出底牌,二公主陷入沉思之中。
夠了良久,耶律骨欲眼睛直視著眼前男人:「我可以答應,但是有條件。」
「好,我在聽。」
「去了武清你要跟我成親,還要陪我待上一個月,期間不準動我妹妹,你們回宋后愛怎樣怎樣。」
「我答應。」
二公主眼珠子轉轉:「你每隔幾個月都要來看看我陪我幾天,別的嘛還沒想起來。」
「一言為定。」太保答應的挺痛快。
最終一環扣上,柳箐的計劃終於得以實行,一下沒了心事,就開始摟摟抱抱的,眼見到了晌午。
「回去吃午飯吧,肚子都餓了,再不回去余里衍還不知道心裡會怎麼想呢。」
「那就讓她慢慢琢磨去好了,反正我是她姐,對了郎君,我忽然間又想起一個要求來。」
「啥要求?」
「再親我一會!」
到了第二天,柳箐在蕭奉先的陪伴之下進了大帳面見天祚帝,雙方在友好熱烈的氛圍下達成了一系列的協議:
為了鞏固遼宋友誼,遼國租借武清至塘沽經營權十年給柳箐,期間那裡自治,任何人不得干涉。
封耶律骨欲為武城公主鎮守武清,兵員自募,同時配衣甲五千套,戰馬三千匹各種兵器若干以為資助。
蜀國公主余里衍賜婚太保為妻,以此加深彼此信任與友誼,以上人員,收到聖旨后克日離開壩上返程。
聖旨下達后朝野震動,大家都在猜測那個宋使是不是給陛下吃了迷魂藥,間或期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隱秘勾當,但是當時蘭陵郡王也在場,所以大夥都不敢問,反正晚上有仙戲看,跟著混就是了。
兩天以後,柳箐一行離開壩上,太保身邊兩位公主並肩左右,身後是完成素描任務的副使陳堯臣跟她的倆學生,幾個人在一票男女爪牙的簇擁下,緩緩朝武清方向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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