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有點拽的樣子本不想惹你,你還上杆子來勁了,再牛不過才四個人,其中還有倆女的,我們上下幾十口子,一擁而上群毆你們還不行。
講是這樣講,可是看著那廝氣定神閑的模樣,這心裡頭怎麼老是覺得發虛呢,方十七跟柳箐對視了一小會,慫了。
「你這道長,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我們又不查你,坐夠了就走吧,何必多事呢。」
說了句軟化,就把頭去看那被架住的小姑娘,見長得有幾分顏色,手指敲打著桌面,麵皮上有了笑容,邊上那個跟班的,彎下身子卑躬屈膝的在拍他的馬屁。
搜查還在繼續,那群潑皮又從人群里揪出位臉上塗了泥水的女子,驚喜道:「哈哈,老子早曉得,但凡是長得好看的小娘們出門,一般都要將自己臉上弄醜,這個長得鐵定俊俏。」
女子見被識破,掙脫了要走,早被那幾個牢牢的拿住,一群人渣笑得暢快無比。
「趴著添的那個,過來給道爺上茶,哥哥口渴了。」太尉沖著那個跟班的吩咐道。
那人應該是個管錢的文書之類,正在腆著臉看熱鬧,沒想到是在叫他,就算知道也不會搭理。
龐萬春走上前去,一巴掌將那人扇翻在地:「狗東西,相公讓人倒茶呢,耳朵長在屁股上了!」
只一下,文書口鼻滿是鮮血,牙齒也不知碎了幾顆,歪在地上哆哆嗦嗦指著道:「你敢打我,還有王法不!」
萬春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去給相公倒茶。」
方十七把臉別過去,全身已經在抖的不停。
兩個被拿住的女子跟那個老嫗,見到有了救星,掙著朝朝茶樓這邊挪,口中悲鳴道:「仙長救救我們!」
文書見老大不仗義,無奈多里哆嗦爬起來,拿著茶壺慢慢朝柳箐身邊走去。
屁股上瞬間又挨了一腳:「我家相公又不是美嬌娘,何故讓你邁不動腿!」
可憐的文書一個趔趄,茶壺丟在地上摔個粉碎,熱水濺在方十七的身上,十七忍無可忍,一拍桌子爆發道:「兄弟們抄傢伙,就是天王老子,今天也要讓他們在此地死無全屍!」
山道上的那些人早斜眼看觀察這裡的情形呢,隨著他的一聲喊,都丟開手中的女子,拿了刀槍,大踏步的朝茶樓里走來,有幾個立在原地,忙著抽弓搭箭。
柳箐坐著不動,口中淡淡道:「到底沒喝上一盞茶,都殺了吧。」
白海棠抽出腰間的轉輪手槍,掰開擊發,快兩步走到方十七的跟前,精緻的臉龐上勾勒出嫵媚而又殘忍的笑容。
什麼意思?方十七察覺到了危險,但是這個小娘拿著的這兩個小東西有什麼用,難道是傳說中的暗器?
正瞪著眼睛有些驚恐的研究,碰的一聲巨響,方十七在人生的最後,看見美嬌娘手裡拿的那個小東西綻放出璀璨的火光來,耳朵跟著一震,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這個世界與他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山路立著茶樓有十幾步距離,白海棠一動,龐家兄妹緊跟著動手,連珠箭密集射出,龐萬春朝著奔走過來的那一夥不停價拉弓,龐秋霞則在射那幾個拿弓箭的。
鵰翎箭支支奪命,潑皮人渣哀嚎著倒地翻滾,一會就沒了聲息,白娘子幹掉方十七后雙槍助陣,密集的子彈打得剩下的那些人仰馬翻。
到哪裡都有聰明人存在,墊在後頭的幾個見勢不妙,掉頭分開緊跑,最後跳到山溝里不見了蹤影。
殺戮沒用一會就結束了,白海棠走到太尉跟前,拽著他撒嬌般的膩歪道:「官人,我身上的雷震子剩的不多了,你再給人家點嘛。」
剛才還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王,秒瞬變身為嬌滴滴的小女子。
「要就給你啊,你的要求夫君何時沒滿足過。」太尉壞壞的說道。
娘子聽出弦外之音,眉目驚鴻一瞥,霎那秋波無限:「小憫說的對,你就是個壞男人。」
這裡有閑心在調情,山道上的百姓早就跪了一地,紛紛叩頭感謝老神仙的活命之恩,於是柳神仙正了下身形,走過去虛扶一下:「鄉親們請起,你們還是趕快走吧,小心那走掉的回去報信帶人來報復。」
剛才那個挨打的小商人看著堆在方十七桌面上的錦緞有些不舍,柳箐回頭看一眼說道:「你們被搶的東西自個去拿,拿完趕緊走吧。」
眾人聽了,這才挨個過去拿了屬於自己的財物,千恩萬謝的要走,太尉喊住道:「等等,你們將那些銅錢銀子一起分了吧,這兵荒馬亂的,估計各家都有些艱難。」
這些百姓聽了,頓時慟哭起來,被救的那位污面女子走到跟前磕頭道:「仙長真是萬家生佛,奴自詡還有幾分顏色,情願立在神仙座前,侍奉你一生!」
柳箐搖搖頭嘆息道:「我們自保尚且勉強,你若是跟著,那就是九死一生,還是取些銀錢趕路去吧。」
女子哭哭啼啼的,眼淚選刷了面龐,顯露出雪白的膚色來,看看其他人都陸續走了,也只好捧了一把銅錢,依依不捨得邊走邊回頭。
終於,將那銅錢一丟,再次跑回來,這下直接撲倒在地上抱住太尉的腿哀求:「仙長啊,實不相瞞了,奴本是朝廷官員家的女子,隨姨娘跟著父親歙州上任來的。
數月前州城陷落,父親慘死,姨娘被擄,奴躲在水缸僥倖的脫,東躲西藏的,現在才輾轉逃到這裡,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奴去到哪裡也難逃被人羞辱的下場!求仙長收了奴吧!」
原來是官員小妾的女兒,都是朝廷的人,柳箐一下動了惻隱之心,把眼睛看向白海棠,詢問醋罈子的意思。
白娘子鼻孔朝天別過臉去,那女子有眼色,爬過來改求她:「姐姐花容月貌天仙一般的顏色,身邊怎能缺一位使喚丫頭,奴在府中慣會伺候人的,求姐姐收在身邊,以後保管伺候的你舒舒服服。」
娘子被捧得飄飄欲仙,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急忙將她攙扶起來,對太尉說道:「怪可憐的,不如收了她吧,以後就跟著我好了。」
見太尉點頭,笑著問道:「妹妹多大了,叫什麼名字啊,會騎馬不?」
女子回答道:「姐姐,奴叫做郭月仙,今年十六歲,家父郭師中是歙州守備,奴從小跟著父親學了一點花拳繡腿,騎馬不是問題。」
柳箐聞之動容:「原來是忠良之後,如此到了江北,送你回家中如何?」
郭月仙慘笑道:仙長說笑了,想必父親死後,家中主母早將財產霸下,那些別的小妾,也都被她趕出門去,你讓奴回那裡做什麼。」
遭到了白娘子的嘲笑之後,太尉悻悻然道:「去洗把臉,以後就跟著你海棠姐吧。」
都說妾生女美貌,果然郭月仙把臉洗的白凈后,正是一位九分顏色的出挑女子。
白海棠頓時有些懊悔,但是說出的話不能收回來,只得白了一眼太尉道:「又便宜你這個登徒子了!」
這裡忙著收丫頭,人家龐家兄妹早把茶樓上下搜了個遍,並且在裡間屋發現了海量的物資,喊一聲,這三人一起走了進去,郭月仙跟著白娘子身後,恭恭敬敬的。
「這些東西亂七八糟的,咱們又拿不走,不如丟在這裡算了。」柳箐看了那些搜刮來的東西,眉頭皺了起來。
「敗家子!」龐秋霞跟白海棠異口同聲埋汰道。
白海棠道:「你倆先出去吧,我們三個挑揀一回,再做兩個包裹你倆一人一個,那廝的馬在樓下拴著,仙兒也可以騎著帶一些。」
太尉跟龐萬春撇撇嘴,出門走到椅子那邊自己弄茶喝,喝的舒暢了,就順便聊起來這個郭月仙跟他的父親。
聊歸聊,倆人也只知道一點皮毛,太尉印象里這人號稱西南第三將,使用一把金刀,有著萬夫不當之勇。
龐萬春則是誇獎了他在守衛歙州時的英勇表現,直言若不是手下那些官兵太弱,其人也不至於被方臘手下的那些大將群毆致死。
接著就聊到了郭月仙,太尉說是忠良之後,龐萬春不以為然,說道那些相公家的妾生女,實則跟丫鬟沒啥兩樣,有時甚至連丫鬟的待遇都比不上,跟著白娘子做個陪房的正好。
倆人西扯東扯,話題的主人公郭月仙正站在白海棠的身後,幫她打包挑揀好的東西。
從這兩位女子口中,仙兒已經得到了一個令她震驚無比的消息:自己剛認得主子,居然是威震江北的九天盪魔真君、皇帝陛下的寵臣,神霄軍太尉柳箐。
用心花怒放都不足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郭月仙欣喜若狂,聽聞父親死後的慘狀,當初東躲西藏的時候,就立下過毒誓,只要自己不死,將來一定要用同樣的方法,懲罰那些禍害自己父親屍體的畜生。
而柳箐的出現,讓她的復仇計劃有了真正的希望,那可是一根真正的擎天巨柱啊,自己可得好好的抱緊了。
還有就是自己的新主子白海棠,剛才的殺戮可是親眼看到了,這個美貌的小嬌娘竟然是如此的兇狠歹毒,而且殺完人後就然就能瞬間的變臉討好她的男人,這樣的極品女主人,可真是自己的偶像啊,雖然她也只是一位小妾。
所以被仇恨折磨的心理變態的郭月仙,見到江湖老油條白娘子的所作所為,內心立馬就被折服了,興高采烈的成了她的心腹爪牙。
好歹等著那三人收拾完畢,太尉跟龐萬春馬背上都多了一個大包袱,兄妹倆在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兵器中挑了兩根花槍拿著,白海棠主僕見到,也各自尋了一把腰刀,掛在馬上一起上路。
出了敬亭山,前路還遠,行到天色將要黃昏的時候,身後馬蹄聲響起,五人一起回頭,就見身後塵土漫天,大批的追兵趕到。